一周后。
卢玮希在明珠协助下暗中办了几件大事,但人回国后并未露面。
接到萧珩电话时,她正和明珠纵横在潘庆武的马场,名为教胡丽晶骑马,实则核查聂风在马场出事的几个疑点。
知道明珠看到了来电显示是萧珩,她仍不避讳,随手就接了起来。有个骑黑马的男人经过他身边时,很绅士的冲她打招呼,卢玮希热情的挥挥手。
男人以为她要握手,就跨马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卢玮希的脸色立刻变了一变,明珠本以为萧珩在电话那边说了什么,谁知看到卢玮希竟然与一个陌生帅哥握着手寒暄起来。
就笑着起哄,“希希,这帅哥是谁啊?竟然长得和萧珩有一拼。”
卢玮希知道明珠的用意,一边与男人谈笑风生,一边瞪了明珠一眼。
最后电话那头伴随着摔破东西的威胁声挂了电话,“再不露面,卢玮荣就收回去!”
卢玮希挂了电话,跳下马,接过明珠递来的消毒毛巾,面无表情的仔仔细细的擦拭着刚才被握过的手,然后扔到一边,转身走了出去。
男人的脸色立刻尴尬起来,明珠趁人不备冲男人挤挤眼,也跟了出去,出去前还难得的安慰道,“别介意,她不是嫌弃你,是她有病!”洁癖也算病,没毛病啊。
她不解释还好,经她一解释男人的脸色更难看了,心说:潘庆武真损,竟然介绍他的病表姐给我追?
几分钟以后,卢玮希换了衣服和明珠站在马场门口说话。
“希希,你一听欧信不起诉聂风了就跑回国,回国搞那么大动静不说,还玩失踪,萧珩用杀手锏逼你现身了吧?”
明珠可是消息灵通人士,何况卢玮希的事情向来不瞒她。
卢玮希点点头。
“估计联姻的事你误会了萧珩,不然这都一周了,新闻上没动静啊。”
卢玮希心里也怀疑,脸上却不屑,“我又不打算结婚,他和谁联姻关我什么事?”
胡丽晶换了衣服出来,正好听到这话,立即满脸崇拜的插话进来,“明珠,你看俺卢总多酷,简直就是不婚路上的斗战剩佛!”
明珠对胡丽晶这种胸大无脑的马屁精很无语。但萧老夫人是卢荣案的嫌疑人,她该说的还是得说,“希希,小不忍则乱大谋,就算你没想结婚,可逢场作戏也要做足,毕竟你还要靠他才能进到萧家呢。”
卢玮希顿时哑火。她爷爷的案子还没查清,聂风被绑案又疑点重重,公司研发到了紧要阶段、维也纳惹上的麻烦很快就会显现……她知道任性过后还是得面对一地鸡毛,但心里就是憋着口气。
从联谊会上的任性离开,到现在,已经整整七天了,她一直在等——虽然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等什么,是等他的解释?还是在等他和聂雅联姻的消息?
记忆中,她从未有过如此奇怪的情绪——那天,在酒店门前听到箐公主那么的介绍,听聂雅那么亲热的叫他三哥,他看向聂雅的表情又是那么的温柔,说她没有恼火,那就是自欺欺人,甚至连后来的多多都能看出来她的不对劲。
其实在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想冲下去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说过是单身的,明明说过对她是认真的,明明对她说了那么一大段感人肺腑的话,一边帮她、撩她、让她误以为两人之前有过什么、他很爱她,一边又当着她的面和聂雅眉来眼去,她嘴上再说不喜欢他,心里多少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可这感觉她耻于说出来,被明珠说得心烦,便拎起背包转身走人。
胡丽晶在她身后喊,“卢总,这就走了?里面那些马真的不挑一匹?潘家可是特意给你准备的!”
结果卢玮希头也没回摆了摆手,“潘庆武打伤的是你,你随便挑吧!”
本着狡兔三窟,卢玮希怕萧珩在他公寓里守株待兔,天天换地方住,这天去了公司边上她留作念想的旧屋,也就是叶家祖宅。
刚一进门,替萧珩来堵她的卢玮荣就迎上来接过她的背包,边说边抬头看着卧室的方向,“咱妈吃了药在睡觉,我替姐夫来传话,他想见你,看样子挺着急的。”
卢玮希听是听见了,但是并未接话,回房间洗完澡换了衣服,又倒了杯红酒品了一会,才慢腾腾坐到卢玮荣面前。
朱轶群传话时没说清楚,卢玮荣也不敢问她和萧珩出了一趟国回来咋大变样,直接问,“怎么回复?”
卢玮希靠进沙发里慢条斯理的沾着红酒在茶几上写了俩字,卢玮荣立刻激起一身冷汗,这俩字他可不敢传回去,想了想还是委婉的劝,“我不知道姐夫做错了什么,但‘去死’这俩字太伤人了……”
卢玮希换了个姿势,“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是觉得伤人,你可以让我妈再认回来几个女儿,轮流介绍给他。其实我把你留在我妈身边,是真心想当做亲人,而不是留个要挟我的利刃。”
最后几个字说的很随意,却让卢玮荣的衣服又湿了一遍,他心里先前考虑要不要要挟的一丝迟疑,在此刻全部消失无踪。
第二天早餐桌上,刚端起牛奶杯,卢玮希忽然才想起似的问,“老弟,你是不是忘记提醒我见萧珩了?”
费尽心思才求得叶敏芝让他单独留一晚的卢玮荣苦着一张脸不敢吭声,最后迫于卢玮希的目光才极其委屈的“嗯”了一下。
然后背着黑锅心里却哀叹:这一晚上,姐夫不是哄他说地址就是哄他传话,可他都冒着被撵出门的危险传话一百零八遍了,姐姐都恍若未闻,这会如此问,要闹哪样?
卢玮希似乎就等着这个“嗯”字,很快笑着原谅他,“知道你不想我见他,算了,咱妈通知说今天是家庭聚餐的日子,咱俩回去吃鸿门宴吧!”
卢玮荣泪奔。
早餐后出的门,快到中午了还没到,胡丽晶开着车,跟在几里地之外就要下车散步的卢玮希身后,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因为消息早就传了出去,坐在后座的卢玮荣只得打开窗户多次提醒,“姐啊,您走快点吧,再这么下去,交警来拖车不说,您的皮肤都要被大雪冻裂了。”
卢玮希倒是一点都不介意,敷衍的应了一声,踏着厚厚的积雪,迎着凌冽的冷风,很是应景的哼唱:寒风萧萧,飞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
被卢玮希从公司拉来做司机的胡丽晶缩着脖子坐回车里默默哀叹,手握方向盘继续沿着路边龟速的行驶。
就在距离卢家不到一千米的时候,她突然听到自己的电话响起,于是就踩了刹车,刚想去接电话,就觉车身一震,耳听‘砰’的一声,她所驾驶的保时捷被后面一辆车子撞得滑行了老远。
踏歌而行的卢玮希被这一幕惊得歌声一顿,因为她看到胡丽晶的车是被后面的一辆车刻意追尾。
这里离卢家有两站距离,路上人少车稀,若想谋杀,正是作案的好时机。卢玮希犀利的目光看向那辆忽然撞上来的越野车,然后看到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在国外见过的萧珩管家顾全的身影,就那么惊喜的映入她的视野。
顾全苦垮了脸扫过两车相撞的地方,然后将视线转移到了卢玮希的身上,一脸又惊又喜又尴尬表情。
胡丽晶惊魂未定的停了车就捂着胸口骂骂咧咧的,“哪个不要脸的故意撞我们车的?!也不看看是谁的车!不要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