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曹景未曾料到鹿未夜竟然如此听话，不由大笑起来。
曹景本来也没想拿他怎么样，一来是想问出歌揽月的下落，再者还指望他去万兽城当傀儡城主呢。
万兽城是一个相当庞大古老的城市，它的古老程度可能仅仅比树冠城差一些，但在规模上，甚至要比君溪城还要大。
在远古年间，万兽城就作为妖族最靠近人族的一个大城市而闻名，那些从人界而来的地下商队，必须要经过这里才能继续前往妖族大地深处。
所以，万兽城是仅次于万妖大谷的妖族聚集地，有眼光的大佬们都看上了它的地理位置还有强大的吸金能力。
不过，鹿天音身为小圣境强者，虽然还不是妖族七圣那样的大圣，但在万兽城这一带，还是无敌的存在，一般人不敢打他的主意。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叫九婴大圣的怪物把眼光盯上了万兽城。
作为云梦泽十大城主排行老二的鹿天音，不像其他城主那样是诚心归附烛九阴，他跟烛九阴整整打了三年的架。
他是被烛九阴给硬生生打服的，甚至还有人说，烛九阴之所以实力增长的那么快，就是因为鹿天音不辞辛苦的陪练。
烛九阴入圣以后就跟鹿天音打，从初入圣境打到小圣巅峰，再打到大圣境时，鹿天音已经不是对手……这个过程，别人需要几百上千年的时间，而烛九阴仅仅用了三年。
正因为如此，所以当时的鹿天音才会一直对烛九阴抱有幻想，幻想就算是烛九阴从重合领域中脱困而出，也不会杀他。
至少有三年‘陪练’的情分在。
曹景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鹿天音时，正是在炼药师协会的神医馆里，他的座驾就是一辆由马精拉动的马车。
要知道，妖族虽然鄙夷粗鲁，但基本的伦理纲常还有，只要开窍成精那便是同族之人，不能再以妖兽的眼光看待。
可鹿天音就敢公然让马精拉车，这如果不是对万兽城拥有绝对的掌控，是不敢这么飞扬跋扈的。
所以，曹景很头疼，虽然除掉了鹿天音，可万兽城该怎么收回来。
当然可以去大杀四方，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句话谁都懂。
但是曹景不想那样，他从中华五千年的悠久历史中发现，那种人一般都是活不长的。
后来，当他得知鹿未夜要去树冠城后，哪怕那么危险的时刻，还是把莫家兄妹派去树冠城，就是为了活捉鹿未夜。
“哈哈，你跟我混？”曹景故意他说：“你爹都被我杀了，你怎么跟我混？”
鹿未夜身子一颤，不敢置信地看着曹景，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端倪。
他出生之时鹿天音就是圣者，所以父亲留给他的印象是无所不能，永远不可能被战胜的。
事实也是如此，在整个云梦泽范围内，除了不怎么露面的烛九阴，就连同样是小圣的花百仙见了鹿天音，也得低头恭恭敬敬的喊声二哥。
一个圣者怎么会死？
怎么可能会被杀死？
这个问题对于鹿未夜来说，太过艰难，不但回答不了，就连想都不敢去想。
“你不信吗？”曹景俯下身子，看着鹿未夜，笑眯眯的问。
曹景虽然表情是笑着的，但是他在鹿未夜的眼中，几乎就是魔鬼。
这个人太可怕了。
‘当午’的印象和杀父的仇恨交际在一起时，鹿未夜彻底崩溃了。
“啊……”他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昏了过去。
可惜，就在鹿未夜想着借昏过去的机会缓缓气时，很快又清醒过来。
因为曹景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他马上清醒过来，这只是其中一种，如果鹿未夜想尝试的话，还有九十九种。
鹿未夜当然不想尝试，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就清醒过来，楞楞看着曹景。
“想报仇吗？我知道你肯定很恨我。”曹景盯着鹿未夜，缓缓说道：“虽然鹿天音死于自爆元婴，但是很明显，是被我逼到了那个份上。”
自爆元婴？
鹿未夜彻底绝望了，父亲就算被曹景杀了，但只要元婴还在，就有机会重生。
但是，如果连元婴都自爆了，那就真的死透了。
父亲为什么会这么傻？
他为什么要自爆元婴？
鹿未夜没办法明白那种感受，一个到达圣境的强者是忍受不了失败的，他们宁可去死，也不想变为菜鸟，在无尽的修道路上再走一遍。
不过……自爆元婴是不是就说明，曹景并不是自己的杀父仇敌？
哪怕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毕竟不是亲手杀了自己父亲……
鹿未夜这样想着，顿时感觉轻松了一些。
“你想报仇啊，但是你得有机会成长起来啊，最起码混个小圣境，不然哪好意思来找我报仇？”
曹景循循善诱，希望鹿未夜能振作起来，回到万兽城去当个傀儡城主，然后忍个千百年，练成绝技后再来找他报仇。
“曹大哥，求你给我个机会，我不会报仇，我只想活下去啊……”鹿未夜终于反应过来，扑到曹景身前，感激涕零的说：“我给您看门，给你当小弟行不？我也是妖王境，也可以杀人……”
鹿未夜的反应倒是超出了曹景的预想，他本想鹿未夜就算再不济，最起码也得说几句场面话啊，不然那也太怂了……
看起来，确实是高看他了。
“哼，算你小子命好，我本来想马上杀了你的，但是看你这可怜巴巴的样子，那我就奢侈的给你一次机会吧，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曹景故意吓唬他说。
“是是是！您说，保证把握，保证把握……”鹿未夜跪在地上，像条哈巴狗一样的说。
“歌揽月去了哪里？”曹景冷冷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