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语凝自然不会拒绝,她叫萧翼川救下贾胖子,一是看这胖子人还算不错,不恃强凌弱,二来就是想要找个本地人,好了解一下这洛城的情况,以防之后行事儿受制于人。
贾胖子没有吹牛,他确实很有实力,至少他的府邸都已经赶得上凌安王府了,甚至里面的装饰摆件有过之而无不及,可称得上是豪富之家。
“贾员外,你这屋舍可用不上一个寒字啊!”入府之后,顾语凝禁不住感叹。
都说洛城盐商多豪富,但这富的程度确实够让她心惊的,要知道在大都的时候,轩辕极每捐出去一些赈灾银两,府中就要节衣缩食好一阵,如今想想那些钱,这贾胖子的府上随便卖几样东西,就绰绰有余了。
贾胖子连连摆手:“公子见笑了,贾某虽然颇有资产,但最羡慕的还是你们这些读过书的先生。”
“这士农工商其实也并非定式,但商人之中也有为世人传颂之人。”顾语凝还记得崔勋都说过,农是国之根本,而商能使一国强大,孰轻孰重,不同一概而论。
贾胖子露出一丝苦笑:“公子这番话如果说出去,说不得会被唾沫给淹了。”
顾语凝淡然一笑:“事实就是事实,不是谁人几句话就能将其磨灭的。”
贾胖子的细缝小眼上露出了几分激动之色,让顾语凝在心中感叹,这贾胖子,虽然家财万贯,但内里还是希望被人认可,自己才这么两三句话,就能让对方感激成这样。
吃饭的时候,贾胖子叫厨子准备了酒宴,在洛城,最多的便是河鲜,那厨师的料理手法很高明,菜肴不但色香味皆是上等,堪比东篱皇宫的御厨。
三人长时间的风餐露宿,将到如此菜肴自然是食指大动,就连平时饮食极少的顾语凝也不能免俗,吃了个酣畅淋漓。
“三位可在府中住下,这些天贾某正好无事儿,可以带着三位到处转转,东篱虽然小,但好玩儿的地方可不少。”贾胖子已经动了结交顾语凝一行的心思,自然是无比热络。
顾语凝也没有拒绝,对贾胖子开门见山:“我们三人此行来东篱是为了寻访一位在十年前走散的亲人,只可惜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只知道她似乎在一个叫海安村的小渔村。”
“我明白,三位将画像给我便成了,贾某人在这洛城周围寻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但公子说了,已经过去了十年,又是在渔人家中,风里来雨里去的……”
贾胖子言有未尽,但顾语凝知道他的意思:“我知道,这次来也只是抱着一丝侥幸,能找到是万幸,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贾胖子身材虽胖,但办起事儿来却是极为利索,饭后便马上去吩咐吓人去找人,只是这海安村里洛城还有不短的距离,这消息一时半会儿是无法传答的。
其实顾语凝心中也有疑虑,虽然她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夕颜作为知道内情的人,一定会对来寻找她的人极为戒备,这样大张旗鼓地找她很容易走漏风声。
但没办法,他们在洛城人单力薄,只能寄希望于贾胖子办事儿靠谱。
就在顾语凝和萧翼川商议下一步计划的时候,忽然听闻一阵吵杂之声。
萧翼川皱起了眉头,顾语凝起身来,却被萧翼川伸手压回了椅子上:“我去,你们呆在这里就行了。”
对于萧翼川的这个动作,顾语凝有点不太适应,但还是点点头。
“公子,你说会不会是市场上,那个姓甄的商人找上门来了?”桃枝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她和萧翼川学了几招,如今正愁没有地方施展身手。
顾语凝看桃枝的样子就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立马泼了冷水:“那人有官府背景,我们的身份又不能见光,如果真是他找官府的人来,我们或许只有逃跑。”
桃枝哦了一声,嘟着嘴巴,眼里满是失望。
不多时,萧翼川从外面走了进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重新坐下:“那瘦猴儿带了他们家的高手来,被我给打发了,然后我又顺便揍了他一顿。”
顾语凝摇摇头,她感觉自己有些吃不准那甄猴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看他现在的行为,根本不像是一个商人。
所谓商人逐利,他干的这事儿明显是是费力不讨好,非要做个比喻,那就是像想要引起父母的注意,四处捣乱的孩子。
想想甄猴子的样子,顾语凝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孩子的年纪也忒大一点儿。
顾语凝开口问萧翼川:“那家伙最后怎么说?”
“他说他还会回来的。”萧翼川的脸上明显有些无奈,这种像狗皮膏药的人最烦人这是杀又杀不得,打又打不怕。
顾语凝展颜一笑:“所以有时候暴力并不能解决问题,很多时候还得靠脑子。”说着将萧翼川换给她的腰牌,重新拿了出来。
萧翼川的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借王府的名头?”
顾语凝摇头:“不是,你找人仿照这个打造个金牌,然后拿着牌子说你是皇室的密探下来办事儿,叫他收敛一点就行了。”
“私造金牌可是大罪啊!”萧翼川故作惶恐。
顾语凝翻了个白眼:“你萧先生还会在意这个,而且我断定那甄猴子,并不会声张,因为他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来修理这洛城县令的,为一个可能倒下的靠山,而得罪上面来的人,就算他再傻,也知道这不值得。”
萧翼川拿着牌子离开,顾语凝并没有去问萧翼川去哪里弄这金牌,因为她相信萧翼川一定能够将一切处置妥当。
这计策立竿见影,在之后的几天里,再也没有看到甄猴子在他们眼皮底下出现,但贾胖子却是满脸愁容。
“如果这件事儿被识破了,让胖子我如何在这洛城立足啊?”贾胖子可怜兮兮地在顾语凝面前来诉苦。
顾语凝此时正在写一封手书,摆摆手示意贾胖子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