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收回刚才说的话。”
季鹤轩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穿透一般，顾衣白从未见过他有如此阴鸷的眼神。
甚至比风宁澈将她视作猎物时的目光还要可怕。
“有一个人对我很重要，如果我跟你解除婚约，可能我就真的要失去她了，鹤轩，如果有的选择，我也不会……”
她慌忙地解释，早知道就不直接说出口了，应该再等等的。
季鹤轩呼吸不怎么平稳，努力让自己显得冷静一些，但还是抑制不住内心想要发泄的冲动。
“谁会对你那么重要，顾老爷子？顾家的谁？他们说过反对你和我结婚了吗？”
理智从他的脑中被除去，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被困在牢笼中的猛兽，急于出来宣泄自己的情感。
顾衣白咬着唇畔，摇了摇头，“都不是，但我不能告诉你她是谁，这是我的一个秘密，你能不能不要再问了……”
重生的事情，真的被季鹤轩知道了，那他还会承认婚约的存在吗？
顾衣白不敢赌。
“他在你心里都是秘密了，看来我在你心里的位置，真的不怎么样。”
季鹤轩转过头，目视前方，手握着方向盘，突然发动了车子，顾衣白措手不及，整个身子向后靠。
还好系着安全带，她心有余悸地坐好，再次开口解释，“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是爱情里的第一位，季鹤轩，我对你的感情绝对是真的，没有半分的假。”
她的声音放大了些。
然而季鹤轩此时已经听不进去任何的解释，只有顾衣白要解除婚约的事实。
“别想解除婚约，除非我死。”
车速变得更快了，分明是在普通的公路上，他却一点也没有要减速的意思。
顾衣白心惊之余，才明白季鹤轩对她的感情竟然会这么深。
“那个人真的需要我去救，你不同意，我会亲口跟爷爷说的。”
她也希望能和季鹤轩结婚，但母亲只有一个，如果母亲死了，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季鹤轩被她如此坚决的态度气得猛拍方向盘，甚至不管手有多么的疼。
‘嘭’的一声，刹车上很明显。
顾衣白整个身子向前倾了下去，被季鹤轩地举动给吓坏了。
“下车。”
他的声音很冰冷，脸甚至没有转过来去看她。
顾衣白一愣，深深地看了一眼季鹤轩，解开了安全带的扣子，打开车门，合上，看着车子绝尘而去。
站在人烟稀少的公路上，她第一次觉得是那么的无助。
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掉在了柏油路上，很快被阳光晒没了。
她蹲下身子，将自己的头埋在了臂弯里，放声大哭。
好像这是她第二次为了男人而哭，上一次是她发现许赫和萧薇薇偷/情。
可是这次更心痛一些。
放弃一个爱的人，是为了救另一个所爱之人。
她留在原地哭了很久，季鹤轩并没有折回来。
翻开手机，她给风宁澈发了个消息。
我同意和你结婚。
很快，便收到了风宁澈的回复：很好，下周我会去顾家亲自登门提亲，至于顾舒和，她会好好活着的。
看到他承诺的，母亲不会有事，顾衣白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落。
——
下午一点，她哭够之后叫了一辆车，回到了酒店。
刚到房间门口，一名服务生走上前来，很有礼貌道，“请问是顾小姐吗？”
顾衣白红着眼睛点头。
“对面的那位季先生让我转达，他已经回M市，他让您自己一个人回去。”
服务生毫无感情地转述着季鹤轩地话。
就算没有亲耳听到，她也能猜出季鹤轩是以什么样的表情说出这句话的。
“知道了。”
送走了服务生，顾衣白带着疲累的心情进了房间，慢吞吞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再定机票。
一个小时后，她独自一人拎着不算轻的行李箱，上了飞机。
刚下飞机，就收到了顾老爷子的电话。
“小白啊，你怎么没和季家那小子一起回来？”
顾衣白有些奇怪，“爷爷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一起回去？”
那边的顾老爷子轻咳了几声，才说到，“还不都是你季爷爷告诉我的，你们俩是不是闹矛盾了，有什么事尽管跟爷爷说。要是季家那小子敢欺负你，我和你季爷爷肯定饶不了他！”
要真的是季鹤轩欺负了她，那还好说，只可惜，是她对不起他。
“没什么，他有着急的事，就先走了，我想多逛一会儿，就留了下来，不过现在已经下飞机了，很快就到家。”
说完，顾衣白很快挂断电话，呼了一口气，她真的不想让顾老爷子这么快知道她和季鹤轩要解除婚约的事。
至少不是从飞机上下来的这个时候。
很快，回到顾家，站在家门口，她突然就很不想进去。
进去了该要说些什么呢，又怎么提解除婚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