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好市民?”
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凌姿冷笑着反问了一句,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良好市民会沉迷赌博?良好市民会被人追杀?良好市民能为了钱,合谋去诬陷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清白?”
“你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我说了,我没有……啊……!”
张鸣盛下意识的开口辩解,可话音未完,只见一道纤瘦的身影迅速掠过纪辰希的身侧,速度之快,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已被女人狠狠掐在虎口之中,而她手里的力度,仿佛是要将他的脖子拧断一般。
饶是没想到一个看上去如此清瘦的女人力气竟是那么的大,张鸣盛脸上的血色蓦地随着女人的力度渐渐消退,就连求饶的话也再说不出来。
凌姿的耐心早就已经被张鸣盛给消磨了干净。
她掐着张鸣盛的手力度越发加重,直到瞧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后,这才缓缓松了些许的力度,厌恶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当年秦安安陷入情/色交易的事情,是不是慕暖她给你钱唆使你去做的?”
得到自由的张鸣盛贪婪的大口大口吸着新鲜的空气,目光泛着恐惧的看着跟前一脸怒色的凌姿,后怕的咽了口口水,才说道,“我……咳咳……我没……”
“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听见张鸣盛再度想要否认,凌姿一边说着,一边象征性的加了点手里的力度,吓得张鸣盛下意识的就往后瑟缩了一下。
她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到底是他脾气硬,还是他看到慕暖当真如此害怕。
眼下慕暖都派了人要来拿他的性命,他又何必紧紧咬住不松口呢?
张鸣盛确实是被凌姿的动作给吓到了。
更是有些后悔,要是没有贪得无厌的回到帝皇这边来赢钱,也就不会被人逮住遭遇眼下这一遭了。
不过,这世上向来就没有后悔药吃,谁都要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相应的代价。
就这么沉默的对峙着。
张鸣盛不断的在脑海里面盘旋脱身的方法,可想来想去,都没想到一种能避开所有人安全抽身的办法。
“行了,凌姿,你先松开。”
沉默着将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的男人终于是开了金口。
他阴晴不定的目光扫过背对着他蹲在地上的凌姿的背影,波澜不惊的声线里更是揣摩不到他心里此刻在思忖着些什么。
被忽然提到名字的凌姿动作也微微一顿。
她转过头去疑惑的看向男人,见男人对她象征性的点了点头之后,便也没再开口多说什么,站起身来,徐步往男人的身侧走了回去。
“张先生,我不会和你动手,我只会给你两条路走——”
待凌姿在他身边站定之后,纪辰希的视线才重新落在张鸣盛的身上,薄唇翕动,溢出唇间的每一个字都在这狭小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清晰无比,低沉道,“第一,如果你坚持不认识慕暖和秦安安,与当年秦安安被诬陷入狱的事情没有半分钱的关系,你欠我们帝皇的这一千万的赌债,就用你的双手来抵……剁完之后,我会让凌姿把你送到另外一批找你的人的手中,至于那批人会如何带你,就不在我纪某的掌控之中了。”
“不!不!我不能没有这双手,没有了手,我和残废有什么区别!”
听见男人如此平静的说出这样残忍的话来,张鸣盛当下就吓得心都要跳出喉咙口了,连忙摆着手意图拒绝。
而他怕的,不仅仅是纪辰希要剁掉他的双手而已,他更怕的,是自己如果落在那群要他命的人的手中,完全不知道那群人会给他什么样的死法。
他决不能选这条路!
张鸣盛的反应自然是在纪辰希的意料之中的。
只见他唇边勾过一道讥诮的弧度,抬起一只手来漫不经心的整了整另一只手的西装袖口,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当然,我还会给你第二条路可走,那就是——”
“老实说出当年在敦煌酒店套房里所发生的一切,幕后主使是谁,又为什么要去陷害一个的当年只有二十四岁的女孩子,毁了女孩子家最重要的名节!只要你老老实实说出这些,这一千万的赌债我可以当成你没有欠过,我也可以保证你在澳门的安全,不会让你落到那批人的手里,如此,就看你如何选择。”
淡漠的扔下这一席话来。
纪辰希目光深锁在张鸣盛彷徨不定的脸上,看似耐心的在等待着张鸣盛的回答。
其实,在凌姿道出还有另外一批人在找张鸣盛的时候,他便已经想好,要用什么样的手段去先行诱导张鸣盛说出真相。
这两条路,与其说是给张鸣盛一个选择的机会,倒不如说是,路早已由他选好,张鸣盛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要活命,就只能说出真相。
然而,一旁的凌姿听见男人的这番话却不由得微微瞪大了双眸,到底思路还是纪辰希更为的清晰和明白,能够年纪轻轻就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人,自然是她这种小女人比不得的。
张鸣盛也是个聪明人,已然听出了自己只有第二条路可走。
他愤恨的握了握自己被绑在身前的双手,沉寂许久,却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开口问道,“纪少,秦安安到底是你的什么人?为什么女人拼了命的要毁了她,男人却拼了命的要保护她?”
张鸣盛不解的问道。
可言外之意,已经承了当年的事情和慕暖脱不了干系。
“她是我的夫人,我保护她,难道不是做丈夫应尽的责任?”
纪辰希漫不经心的把弄着自己无名指上套牢的婚戒,低垂的眼帘,遮住的是他对秦安安的一片深情与疼惜,理所当然的淡然应道。
然而,这话落入张鸣盛的耳朵里面,整个人都不禁被这个消息给怔住了。
这秦安安当年就曾经套牢过南城第一首富顾家的继承人顾渊,眼下将近三年过去,背负着一个伤过人坐过牢的案底,竟还能找到一个看上去就比顾渊还要牛X的男人?
这女人,运气可真是好的出奇!
“我既回答了你的问题,那张先生,你似乎也应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没听见张鸣盛回应的声音,纪辰希蓦然抬起眼帘扫了过去,见张鸣盛脸上依旧是讶然震惊的神色,禁不住深沉的出声提醒道。
话音消弭,张鸣盛也拢了拢自己的思绪,为确保自己能够真正的安全,再三的问道,“我可以老老实实的把当年在敦煌酒店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你,但是,你怎么保证我在澳门能够不受伤害?怎么保证那批人找不到我?”
张鸣盛本就是个狡猾至极的人,若不狡猾,也不会消耗了凌姿那么长的时间,还让凌姿不小心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张鸣盛,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你对小安做的这些肮脏事我们都还没和你计较,你竟然还敢问我们怎么保证!?”
急性子的凌姿感觉自己就快按耐不住自己内心深处的洪荒之力了。
抢在纪辰希之前落下这一句话时,还作势冲上去想要给那混账张鸣盛狠狠揣上两脚!
“不要冲动。”
察觉到身边的凌姿暴脾气犯了,纪辰希眼明手快的伸手攥住她纤细手腕,低沉说道。
这简单而平静的四个字,却像是符咒一样镇住了凌姿冲动的脚步。
只见凌姿低下头去看了一眼男人攥住她手腕的大手,抿了抿红唇,深吸了口气之后,便也听话的收回了步子。
看着眼前的一切,张鸣盛像是也察觉到了凌姿对待纪辰希的不同,眼底闪过一抹狡黠,默默地记了下来,以防未来发生什么,他也好想点法子不是?
纪辰希为了稳住身边的凌姿,自是看漏了张鸣盛眼底的情绪。
一双飞扬入鬓的眉微不可见的蹙了一蹙,松开凌姿手腕的瞬间,亦是沉声道,“纪家在澳门的地位众所周知,我纪辰希要保的人,就没有一个保不住的,只要你把实话都说出来,我自然安排保镖24小时贴身保护,慕暖派来的那些人,我也会找人一一解决。”
“我凭什么信你?24小时贴身保护,那你什么时候送我离开这里?”
张鸣盛顺着杆就要往上爬,浑然忘了自己所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接连问道。
纪辰希本还按耐着脾气等着回答,但见张鸣盛如此不知进退,当下眉眼一沉,冷然道,“凭什么信我?张先生,我看你似乎还没分清楚主次,即便是你不说,我也一样找得到别的方法还我夫人清白,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帮你做决定吧,一双手,抵一千万,我吃亏,便吃亏一些吧。”
冷漠的扔下这么一番话来,纪辰希也不等张鸣盛的反应,霍然偏过头去,看向身侧的保镖,吩咐道,“立刻通知王宇璨,说是我的意思,用张先生的一双手抵一千万的债务,让他带上人和东西,立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