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母后。”
闻子晗恭敬的颔首,抬头看着淑德愤然甩袖离开。心中的紧张才慢慢的放松下来。
云珊的眼眸犹豫的看着淑德离去的背影,只要有她在,她的卑微永远都存在。
“珊儿,你怎么样?”
闻子晗连忙关心着云珊,淑德留下的巴掌印还红肿着没有消退的迹象。
“无碍,已经不疼了。”
云珊将目光转回来,对着闻松轻轻的笑了笑,伸手将脸上的红肿挡住。
“珊儿,不必挡住,我已经看见了。”
闻子晗直接说道,将她的手拿开,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满眼的担忧。
“母后下手实在是太狠了。”
他不由的有些埋怨道,却又是无可奈何的神色。
“管家,快去请大夫来看看。”
“是。”
管家领命,连忙踏出院子去。
“芙蕖,你去冰窖拿些冰块过来,还有找些纱布也一并拿过来。”
“是。”
芙蕖行礼说道,深深的看了云珊一眼,转身随着管家出了院子。
“珊儿过来。”
闻子晗牵着云珊的手坐在卧榻上,让云珊坐在他的双腿之上,环抱着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他担忧的说着,抚摸的力度变得越来越轻柔。
“子晗放心,过了几日消肿就好了。”
云珊说着,连忙抓住他抚摸的手掌轻轻的放下来。
他的每一次抚摸都让她的心躁动不安,甚至出现了以往都没有过的感觉。她的脸颊越发的红起来。
“等等,怎么还越来越红了呢?”
闻子晗说着,又要伸手去触碰,芙蕖却出现在眼前。
“王爷,你要的冰块和纱布已经准备好了。”
芙蕖说道,将东西放下之后。看了一眼云珊,将纱布包裹着冰块,就要给云珊冰敷,却被闻子晗拦了下来。
“我来吧。”
闻子晗将纱布接过来,轻轻的云珊按摩着,手法娴熟,冰冰凉凉的感觉也让云珊舒服了不少。
“子晗学过吗?”云珊问道,眉目温柔。
“小时候调皮经常碰到这儿撞到那儿的,为了不让宫里的嬷嬷和母后发现,就自己敷,慢慢就熟练了。”
闻子晗解释着,想起以前的事,还不由的笑出声来。
看着他欢愉的模样,云珊心头也由的暖起来。
“原来是这样。”
“珊儿小时候一定十分乖巧吧?”
闻子晗询问道,又换了一块冰块。
“还算乖巧,也有调皮的时候。”
云珊回忆着说道。其实,她对小时候的回忆里,最多的总是四姨娘不断重复的庶出的身份,都是悲惨的记忆。
她的眼眸忽然低垂下来,却被闻子晗捕捉在眼睛里。
“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闻子晗疑惑的问道。
“没有。”她连忙说道,摆了摆手。
“珊儿以后给我生个孩子吧,最好是个女孩儿,没有我的淘气,有的都是你的乖巧。一半像你,一半像我。”
闻子晗突然说道,眼睛里仿佛有些光芒。云珊愣愣的看着他,整个人的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我……”
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的都是闻子晗的模样。
“珊儿不愿意吗?”
闻子晗看着云珊犹豫甚至有些出神的样子,疑惑的问道。
“不。”
云珊连忙否定道,将头低下来,轻轻的点了点头。
看着云珊点头的娇羞,闻子晗满意的摸了摸她的眉眼,满眼的宠溺。
可芙蕖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甚至带着些许的愤怒。紧紧的拽了拽云珊的衣袖。
云珊虽然察觉,却没有回头和芙蕖有任何眼神的交流。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想要追寻着自己的本心而为。
“好了,已经好多了。”
闻子晗将手中的冰块放下来,轻轻的捧起云珊的脸仔细的看了看。
“嗯嗯。”
云珊点了点头,试探的伸手碰了碰红肿的脸颊。
“感觉已经小了好多。”
“天色也晚了,我们回去吧。”
闻子晗说着,将云珊抱着,她的手紧紧的勾着他的脖子。她仰头看着他下巴完美的幅度。害羞的低下头来,却看见了那一幅被淑德撕碎的画像,心刺痛了一下。
她突然想起淑德说的话,她伸手轻轻的摸了摸闻子晗的侧脸。
“子晗。”
她轻轻的喊道,目光里带着犹豫。闻子晗闻声低头看她。
“你真的不想再重新回到太子的位置吗?”
她忐忑的犹豫着,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话。
“你想我重新做回太子吗?”
闻子晗没有回答,却反问道。
“我……我不知道。”
云珊轻轻的摇了摇头。倘若闻子晗拿回太子之位,所有的格局又将大变。闻松除了起兵造反,没有任何的余地。但是,闻子晗不再成为太子,闻松就可以步步高升,坐上太子之位。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内心如此的矛盾。她想,闻子晗拿回太子的位置,这样他就可以不必吃苦,也许以后会是大闻最好的王。
可是,她又希望闻松能够得到他心之追求,到时就可以常伴左右。不受相思之苦。
然而,这两种权衡,她的心慢慢的偏向于前者。
“我听你的。”
闻子晗再次将选择权放到云珊的手中。
“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你。”
听到闻子晗的话,云珊的心再次一软。闻子晗太多的善意快要将她整个人压倒,她快要承受不来,却又享受其中。
“我想听你最真实的想法。”
云珊执着的说着,眼神突然的锐利起来。
“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闻子晗简单的说道,却已经直接表明了内心的想法。
听到闻子晗的话,云珊的心不由的酸楚起来。倘若不是自己,他也许不会高高坠落,在没有反搏的心思。
“子晗,你会听我的话,对吗?”
她受不了。不,她要偿还自己的错误。她的心如此急迫的选择不原谅自己。
“当然。”
“听我的话,听母后的话,重新回到太子的位置。”
她还是选择了前者,她心的天平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偏转。
云珊的话才一脱口,就听到身后瓷盘破碎的声音,芙蕖愣愣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