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璇只觉,心脏忽地在那时停跳了几拍,大脑沟回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地四处窜动着混乱无比的脑电波,她已不能思考!
唇齿交缠,意***迷之下,已分不清彼此谁是谁的……几乎长达一个世纪之久的吻才算是划上了旧年跨越新年的一个完美的句号。
他终于分开她,手轻柔地抚着她后脑勺,让她脸紧紧地贴在他结实的胸膛,眸光闪烁着的柔和,化成了一汪春水。
她早已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整个人瘫软地依偎在他身上。耳旁听到的不是震耳欲聋的礼炮声,而只是紧搂着她的人的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媚眼如丝,她眼里不免一丝懊恼,就为了他的一句话,她竟然像着了魔一般,不受控制地回应了他!
她肯定是疯了,她想。
压根也没有见到,他脸上洋溢不住满足的笑意。
而另一边,黑暗的角落中,一双丹凤眸子更是充满了嫉妒,和愤恨。要不是因为当初的一个不经意的错误决定,此刻拥她在怀的应该是他,能与他缠绵的也就只有他!
他始终无法忘却了她,这个唯一能钻进他心房的女人,也是他唯一能看得上的女人。
紧握着拳头,冷峻的丹凤眸子充斥寒光。
皇甫瀚,等着。
这一天不会太久了,当他坐上那把椅子,该属于他的只能属于他一人!
墙角的人再无心看着两人神情依偎,含情脉脉,很快便消失在了角落里。
第二天,孟雪璇是枕在一个臂弯中醒过来的,当她翻过身,微睁开眼,看到的竟然是一双深邃而布满柔情的双眼,此刻正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眨了眨眼,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登时如电影快播镜头一般飞快地在大脑切换。
浑浑噩噩的,不可置信,她实在难以想象,昨天晚上的一切是怎样发生的?
结论是,不是她疯了就是撞邪了!
啊啊啊!
她很快背过身,懊恼地有些抓狂地揪着自己头发。
皇甫瀚见状也翻了身,昨晚他几乎一夜未眠,带着浓浓的爱恋,就这么睁着眼看着她到天明,怕她抓坏了自己,心疼地手按住了她动作,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后颈,“璇儿,昨晚……”
“别再跟我提昨晚,我头痛,别理我,你走开!”
“头痛?要不要紧?让我看看。”他一听便是心中一紧,更加担心起来,也顾不得好好与她温存,强行就要掰过她身子。
她死命地卷着被子怎么也不肯让他得逞,几乎把整张脸埋在被窝里面,“别碰我,让我静静,你走吧,走了我就不会头痛了!”
她实在无法容忍这样的意外,可事情都已经发生,她需要时间好好理一下混乱的思绪。
那边沉默了下,没有动静了。
孟雪璇以为他真打算走了,忽而体位一转,她就被揽紧了一个宽阔的怀中,她挣了挣,却被他按压着头在他胸膛,只听头顶上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如此介意吗?”
哪怕她昨晚与他无尽缠绵,他知道她并没有完全身心地投入。
孟雪璇怔了,他沉重的语气,好似做错事的是她,受委屈的是他一样!要不是因为他,她昨晚也不可能会……
罢了,就当作是一个意外好了。
“王爷,王妃,时辰差不早了,该进宫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正在这时,外面一等再等的唐万年忍不住催了声,今日不同往日,新年的第一天,两人得早早地进宫请安的。
虽然他老人家实在不想打扰小两口,可是看看时辰,的确不早了!
孟雪璇才想起还有这档子事,神色变了又变,推了他一下,“你先起来!”
皇甫瀚无声摇摇头,听出她声音里的局促,还是依言先起了身,于是赤条条地就下了床,走到了一旁的衣架不疾不徐地穿起衣。
余光瞥回床上,见她慌乱地背过去,可她脸上的红晕还是落到了他眼中!阴霾才一扫而空,他动作也有意无意地缓慢了些。
磨蹭了许久,两人才得以进宫请了安。
进宫先是到陛下皇甫聂朗那儿行叩拜之礼,接着是到太后的懿和宫,不免的又是太后的一顿唠嗑,两人成亲也有一段时日了。太后最近每每都是念叨着要报重孙的事呢。
从宫里回来时,恰巧碰到孟宇轩和朱胜男两人,寒暄过后,回王府又太早,所以几人便一起去找了个雅致的地方坐了下来。
今天应该是朱胜男过的最为轻松的一年,因为他终于把身上的那几百磅的肥肉给甩掉了。
新年伊始,一身裁剪得体的新衣衬托出他欣长的身形红光满面,英气逼人,无限感慨的他不断地大放厥词,语言幽默配合滑稽的表情,频频惹得孟雪璇娇笑不已。
孟雪璇盯着朱胜男,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朱胜男时,简直被他吓得那叫一个花容失色啊,如今再看,矫健的身躯,帅气的脸,简直真的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真真是被肥胖耽误的帅哥啊。
一胖毁所有!
朱胜男也笑,只不过察觉紧挨着她旁边渐黑渐冷的警告的眼神时,忍不住又发了一个激灵,许多话都被憋回了腹中。
见那货收嘴,皇甫瀚瞥了瞥身旁的人,只见她还是笑得眉眼弯弯,刚刚她还盯着朱胜男良久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禁有些吃味。而且,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从来没见她对他笑的这么开心的。
孟雪璇举起杯子与朱胜男等人碰了碰,小酌了半口,“朱胜男,恭喜你荣登本年度京城最受欢迎城草一株!”
关于他传遍京城里的一些风流韵事儿她还是有所耳闻的。自从容貌大变后回来,朱胜男可把京城少女芳心都给掳获了。年前,朱胜男的老子朱侯爷招亲贴一出,求亲队伍直接从候府门口排到了京城城门!急得朱胜男几乎跳墙,到相府一躲就连年都没回家过!
孟宇轩嘴角也是止不住的调笑,朱胜男的事,他可是最熟悉不过了。
朱胜男俊脸听到‘恭喜’二字还好,到后面那节他就刷地一下黑如锅底,左右不是,“雪璇妹妹你也来取笑朱哥我来了。”
孟雪璇嗤嗤笑着,“哪有,那绝对是在赞你!”
朱胜男老大不乐意了,睨了她一眼,“我怎么没听出这层意思?城草?雪璇妹妹你要形容好歹也可以换一个更加高雅的词嘛。”
雪璇妹妹也真的是,要形容也形容贴切一点,用‘草‘来形容他,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不舒服。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她道:“用‘城草’那当然是抬高你,绝没有半点要贬低你的意思,通常有人形容最漂亮的女孩子为当地的名花。而名草嘛,当然是女孩儿为之疯狂,正想追逐的,相貌最无可挑剔,翩翩公子一枚。你还不乐意,要不是我大哥太低调,还不一定轮得到你呢。”
更有皇甫瀚,宸王,几大百里挑一的美男,那可是都是人中龙凤的啊。
想她学生时代,校草可是全校最受女生欢迎的,走到哪儿不知有多少花痴女冒红心眼!
“城草就是这么来的?”朱胜男勉强接受了她的解释。
“当然!”
“谬论。”那边一直保持沉默的皇甫瀚挑了挑眉,竟然也吱了声,真不知她哪里来的这些荒谬的说词,偏生头脑没毛病的朱胜男还如此听信于她。
孟雪璇抿着唇,侧目都没有看他,“王爷不信就算。”
他不爱听,她还不想说给他听呢!
“我信!我信!雪璇妹妹说的我都信!”朱胜男想也不想就站在她这边,在她面前,他智商几乎为零,对孟雪璇的话从来不表示怀疑。只要是雪璇妹妹的话,他都信。反而回过头想想总会觉得她的话十分有道理,还能让他长知识,虽然不懂她那些怪论哪里来的。
孟雪璇递给他一个甚为老怀欣慰的眼神:还是你够仗义!
“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了。”旁边的人见着他们俩公然地当着他的面眉来眼去,又不好说什么,脸一沉,只好拉着她手就起身。
孟宇轩则是瞪了朱胜男一眼,这货还真是每每不知悔改,朱胜男摸摸鼻子,他也是配合雪璇妹妹才这么干的,不然他哪有这个胆子在皇甫瀚面前叫嚣啊!
不过既能与他的雪璇妹妹无所顾忌地畅聊,又能让皇甫瀚吃瘪,朱大公子还是心情挺爽快的。
唉……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啊!
“朱胜男,可别忘了明晚的花灯会啊!”孟雪璇已经被皇甫瀚扯着出到门口,还不忘回头提醒朱胜男一句。只有在与朱胜男交流的时候,她才能无视了皇甫瀚给她添的无形压力。
古代花灯会,不知是怎样的呢?刚刚听朱胜男说起,还真有些想见识一下。
然后,她也该准备准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