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凑近王爷说话,秋宛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打着鼓,可她也顾不得其他了,只要能找点找到小姐,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东西?”皇甫瀚皱着眉,低头看向她手里的东西,只见秋宛双手捧着一方厚厚的白色方巾,上面血迹斑斑,而在其上面,却躺着几根足有他手指长的银针。他曾查看过她的银针包,这几乎是那里面最长的一根了吧?
皇甫瀚捏起其中一根端详,这些银针居然整根都是红色的,应该是血迹,这么长的针,她到底用来做什么?一般用银针,不是用约寸长的就可以了吗,第一次,他只在她银针包里见过,印象很深刻,从没想过如何使用它!
“回王爷,这是奴婢在王妃床底下发现的。”
“本王问你,你一直贴身伺候王妃,可有发现王妃有何异常?你再认认真真地回忆一遍,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想到什么跟我说!”
“没……”秋宛低着头沉思,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正准备向王爷说没有,可接触到王爷冰冷的眼神赶紧继续低下头回忆,好久才抬起头认真地回答:“王妃饮食起居并无任何异常,奴婢真的没觉得王妃有何不同。也就只有一天晚上,王妃从王爷这边匆匆回去后就把自己关上了门,还把奴婢赶了出来!”
想了想,她把小姐把她那晚赶她出来的那件事跟王爷说了,也就那一晚,让她比较有些疑惑不解罢了。其他的,小姐真的跟往常没什么两样啊,而且,近来小姐几乎都是陪在王爷身边的,王爷不是应该更清楚的吗?
“再往前推!”
秋宛一凛,赶紧想,跪在地上,“王爷恕罪,奴婢真的想不起来了,王爷!”
她平时仔细照料小姐,而小姐以前也是与她几乎无话不谈的,如今小姐却留下只言片语就走了。
“那好本王问你,王妃有没有发过病,有没有把经常像你说的那样把自己关在屋里,有没有听到她喊过痛,有无见她哭过?……”
秋宛摇着头,这些都没有,“不过小姐每到夜深房里总会传来动静,虽然没掌灯,可奴婢知道她却是醒了的,她只说晚上做噩梦!”
皇甫瀚问得很仔细,还是没能从她的丫鬟口中问出有实质性的东西来,也不知是她做得太滴水不漏。
挥了挥手,让秋宛退下,手扶着头靠在桌案上,目光再次落到桌子上的东西,这么长的针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还有这些血,该不会就是她的吧?
想到此,他忽然心里有些烦躁,“来人!”
门外顿时两个亲信进来了,躬身颔首地伫立着,等待着他的命令。
“你们两个走一趟,去把凤姑给本王请过来!”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银针,鸢姨应该会知道此有什么用途,会不会能从中顺着这条线索找到她离开的真正原因?
不是被人掳走的,他也没逼她,她走的太突然实在太让人怀疑,隐隐他能猜出一些,可又不能完全确定。
如今,太子逼宫,京城动荡不安,原来一切已在皇甫瀚的掌握之中,却没想孟雪璇一走,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挑这个时候,她是故意的吧?
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孟雪璇下落。
她究竟,去了哪里?
没过多久。凤姑就到了。
“鸢姨,你来了,过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一件凤姑进门,皇甫瀚就亲自过来拉着她进到里面。
“等等,我自己会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到底什么事你说!宫里面什么情况了你行动了怎么也不提早跟我说?”凤姑有些激动还是进了门就扯着嗓子,有些嗔怪起皇甫瀚来。
她以为皇甫瀚是因为宫里面的大事才请她来的,但是她错了,皇甫瀚现在根本就无暇顾及,或者说只想暂时搁置这件事。
“这是什么?你带我来就是看着东西?”凤姑盯着皇甫瀚塞到她手里的东西就想扔掉,不是要跟他将重要的事吗,给她看这个做什么!
皇甫瀚还算平静地道:“你先看完,告诉我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或者说能做什么。把你知道的都给我讲讲。”
“瀚儿,这与宫中的事有什么关联吗?与谁有关?皇后?你父皇?”
“都没有。宫里的事现在暂时稳定下来了,不急!”宫中的事一切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是孟雪璇……
“不急?”这么大的事他竟然说不急那什么叫急?凤姑伸手就掇了他脑门一下,“瀚儿你傻了,现在这种时候正好趁乱坐收渔利,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些什么破东西你那丫头可比我在这一领域要擅长的多,你找她不就行了?”
皇甫瀚脸色沉了下来,“我要是能找到她就不用请你过来了,她离开了,找你来就是想让你认认这东西,看是否与她的失踪有关。”
“离开了?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走,你欺负她了?”凤姑皱皱眉,抬起头看向他发现他一脸凝重的忧色,“难道与她身上的毒有关?你不是说她一直没有发作过吗?”
皇甫瀚无奈地摇摇头,表示不知,“我一直紧身看着她,应该是没有。”
要说有的话,估计也就那天在校场那时最可疑,但也一直未证实,因为那一个下午她几乎在京城蒸发了一样,她回来又跟他说那样的气话。
他简单跟凤姑说了一下情况,虽然有些气他胡闹不顾大局但听他说他有分寸后才肯拿起那银针起来端详。皇甫瀚不打扰她,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她沉思,看着她在身上比划,然后见她脸色开始变得不大好看,不由心中一紧,问:“怎么样,发现了什么?”
凤姑抬头看向他,很是严肃地道:“她的毒八成早就已经发作过了,你竟然不知?”
皇甫瀚心下铛地一下,脸一沉,“到底怎么回事?”
凤姑抿着唇沉思,良久才叹着声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确实是那丫头用的话,她应该是发作过了,并且这是她想到的新的点子。天,她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偏门的东西,竟逼着她走出这一步!”
皇甫瀚闻言心一沉,眉宇中浓重的郁气缭绕,那女人又胆大那自己做了什么冒险的事?
凤姑有一半不说一半他有些急,催促道:“鸢姨先别忙感叹了,说重点!”
凤姑嗔他一眼,也怪他,开始了详细地为他解释,虽然只是推断,但十之**是这样!
良久……
皇甫瀚越听眉皱得越紧,眯着深邃的眸光变了又变,怪她竟然真的瞒着他这么大的事却只字不提,隐着怒气又无处可发,硬生生地给他把怒火给压制了下来,“鸢姨,可确定?”
“差之不多!”
他抿着唇,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凤姑刚才的话,蛊毒?……蛊毒,她竟然不惜对自己下蛊?那么邪性的东西,她还真是把自己死马当成活马医,想怪她,可想想她受的,相比之下比较担忧她!
她从来都不会向外人袒露自己的心绪,尤其是这种让人忧心的事,她宁愿自己扛着,却不知这样更加让人为她担忧!
他想了许久,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下还是多派人手去找到人才行!传唤了于扬,又派出一批批侍卫出去,凤姑叮嘱着他切不可疏忽了宫中的事,他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然后凤姑就才带着沉默地离开。
她走后不久,皇甫瀚也急匆匆地出府了。
驾……
那夜出了王府,孟雪璇就向着岐罗国的方向,快马加鞭赶了去。正当皇甫瀚的人四处搜寻她时,此时的她现在早已离开京城了!
由于提前变换了男装,所以她一路冲出来离开的特别畅通无阻,在皇甫瀚还没来得及发现的时候,她早就出了京城并且远远地离开了。
只是,唯一的考虑不足的是,她走的太匆忙又太急,怕皇甫瀚的人一下就找到她,所以日夜赶程,活活地就把马给抽垮了。
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把她愁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直接就从马背上冲击滚着摔下,差点没把自己给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皮外伤免不了,只是脚上的伤……唉,右脚肿的像猪蹄一样,还积了淤血,虽然扎了几针,但一下子没那么快消散的,站起来都难,更别提跑路了。
踉踉跄跄地单脚蹭到马前牵起缰绳,扯了扯,马匹半死不活的马怎地都不肯动一动,等了许久她再试,还是见不断地喷着粗气,她愤愤地捡起小石子就朝它丢了下去!
孟雪璇急得不行,见马不动,到旁边抓起一大把野草就丢给它,“这里不是有吃的,你赶紧吃了,吃了有力气了就给我起来!”
“你到底休息够了没有?”
……
马始终是没有动静,她有些苦恼地主意着四周,就怕下一秒皇甫瀚的人就追了上来,瞧瞧那马儿,又看看天色,夕阳西沉,就快入夜了再这么下去可不行。
“拜托马兄,马大爷,您就行行好,吃点东西,帮帮忙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