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拓拔诺来到医圣面前,恭敬地微微弯着腰,“前辈在上,小辈诺,拜上。”
医圣瞧着拓拔诺,看着这有些俊俏的年轻人,还算满意,“嗯,乎延这就是你儿子?”
“正是晚辈。”弄清楚邢巫风的身份之后,拓拔诺更是有礼得多。
岐罗王让人又是送茶又是送水的,医圣大手一挥,道,“都先别忙活了,这么急着让我来,不是说病危了吗,先让我瞧了病再说!”
医圣烦透了这些繁复礼节,他可没有心情喝什么破茶,他此行可是来救人的。
“邢前辈。许久不见,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多谢您专程为了妾身跑一趟,只是,妾身目前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劳您老人家白跑一趟,真是罪过。”王后坐起来,微微欠着身,脸上带着歉意。
“怎么回事?不是说病得很重?”听说已经病入膏肓了,突然就跟他老人家说没什么大碍了。
邢巫山走过来,大手就探到了岐罗王后的脉上。
咦?才刚搭上王后的脉,邢巫山正起色就是发出一声惊疑声。
“怎么了前辈?”岐罗王以为王后的病情有变,赶紧上前来询问。
邢巫山收了手,传言是真的,王后的确是病情严重不错,这一点瞒不过他!让他惊讶的是,谁有这本事,短短时间就让王后恢复了?除了他,邢巫山可不认为这世上还有几个人能处理得了这种病症,而此人还料理得如此精炼,熟道,相比之下,绝不在他之下的啊!
“先不说王后这病是怎么来的,跟我说说她之前的的情况。是谁给她治的,用的什么方法,那人现在有又在何处?老夫现在就要见那人!”
邢巫山一改之前的嘻哈面容,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何方高人,医术如此了得,他一定要与那人见上一面好好深入交流交流不可!
“怎么,医生前辈王后她……”岐罗王心中一紧,眼里透露着浓浓的忧虑之色,第一反应是王后的病情还没好,第二就是她又要加重了,或者是更严重的情况,又抑或是别的!
邢巫山有些不耐烦了,一把抓了他过来,沉声地道:“你女人没事了!但是我要知道我刚才说的全部!嗯,其他闲杂人等都给我出去,老夫有话要跟你们的大王谈!”
他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直接就发号施令,他太迫切要得到答案了。其余人等都出去了,邢巫山淡淡地看了拓拔诺一眼,见他不动,也没赶他默许了他的留下!
邢巫山肯定地说了王后没事了,岐罗王终于放下看着心中的大石,在医圣的催问下,看了床上的王后一眼,才不得不把事情的始末老老实实地告诉了他。
良久。
岐罗王说完,口有些干,王后气色经过调养已经好上很多,说起孟雪璇,她也有话要说了,岐罗王说着,她也适时地进行着补充。邢巫山认真听了之后,却是皱紧了眉,一言不发地沉思着,深思着。
屋内的空气有些沉闷,谁也没敢打扰,只是目光集聚到他身上,又相互看了看彼此一眼。拓拔诺之前也只是听父皇简单地说了些情况,并没有今天了解得这么详细,听完后他也觉得不可思议了。
天下间,还有如此医术如此厉害的女子?
拓拔诺很快在眼前浮现起胜雪的白净的身影,他只在心里深深地惋惜了,撇开是对方是母后的救命恩人这一点不说,这样的女子没能亲眼见识一二,实在是遗憾!不过父皇也说了,他都挽留了几次都没能把人给留下,主要是她身边那个威严霸气十足的男子,那日两人走的匆忙,他也只是对那男子比较吸引了注意。
“慢着,你们刚才说了,救人的人,只是一个小姑娘!!”
默不作声许久的邢巫山突然发声打断了拓拔诺的思绪,激动而有些被他拖着尖细伴着苍老的声音,只见邢巫山满脸的惊愕和不可置信,眉毛横着,表情还有那么点的搞笑。
“是的前辈。我估摸着大概也就十多岁,在你们东陵,应该也是出了阁三两年左右。”岐罗王回答道,刚才他不是已经跟他强调过好多遍了?刚才见他还一脸的平净,他还以为他一点都不感到惊奇呢!
“什么?!十多岁的小女娃子,十多岁的小女娃……”邢巫山眉头皱成一团,口中反复地昵喃着一句话,就好像是怎么咀嚼也消化不了一样。
“乎延啊,你有没有看错了?”过了好半响,邢巫山才拖着重重的叹息,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子,他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就一个晚上,他老人家亲自上台施救,也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唯一能做到的,极有可能是那套针法!
“邢老前辈。”王后还是忍不住插了话,“妾身有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说?”
“什么事?你说。”邢巫山微微扭了头看着王后,不过目光的焦虑并不怎么集落在她身上。
王后声音很温柔,虽然整个过程她都是昏迷当中的,可是她可是亲眼目睹过那姑娘的真容的,在这一点上她比谁都有发言权。
“这一点我可以向邢前辈肯定。我想说的是,那姑娘非但医术了得,而且容貌长得还与一个人很相像呢!”
“像谁?”
“那个人,就是前辈您的徒儿,精湛的医术,方才那位姑娘跟您爱徒可是近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相貌。邢老前辈,当年您的爱徒是真的……”早逝了吗?
她想问,可后面的几个字却怎么都没能问出口,想起那天见到的那张极其相似的脸,她真的非常怀疑,那姑娘是不是就是邢巫山老前辈的徒儿了。
王后当年见过邢巫山的爱徒时,也是在她大约这般小的年纪,实在是太像了!
“素素?”
许久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过唯一的徒儿,邢巫山苍老的脸上饱经风霜的眸子里顿时染了伤痛!就算他再怎么想要遗忘,他也没忘了当年痛失了爱徒的事。就如长在心里的一根刺,怎么也不能拔出来了。
素问,他的徒儿……
他付出了半生的心血,疼到骨子里面去的徒儿,却在他一次回归东陵的时候,就这么抛下他这个师父早早地走了。
要知道会那样,他当年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了。
他恨!他恨啊!
“不会是素素,不会是她,不是她……”哀伤的情绪,邢巫山比谁都希望他的爱徒没有过世,可是当年他可是亲眼验证的,素素她的确是走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相相像的人多了去了,邢巫山摇了摇头,只是巧合罢了。
“只可惜,人已经走了,不然前辈您见着一定也会觉得难以置信的。”王后只是有些感叹,世上怎么会长得如此相似。
岐罗王也只这么认为的,只是他突然也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忙道:“医圣前辈刚才不是也想知道那姑娘的下落吗,事情也巧得很,那位姑娘此次前来岐罗,为的就是来找您的。”
王后这会儿也想起这事儿来,暗叫不好,“糟糕了。陛下您不是说那位姑娘已经被与她一起带来的年轻人带去寻找邢前辈的处所了吗?邢老前辈已经来这里了,那不就是说她们又会再次扑了一空?”
“找我?”邢巫山看了看两人,又皱了眉疑惑不解,惊讶地问道:“她们是专程来找我的?找我何事?”
王后有些急,“对对。就是来找前辈您的,陛下您不是还把赤玉石都交给他们了吗?这下不好了,她们貌似挺急的,我们也不知道前辈真的会来宫中。陛下本来想寻前辈您,可后来听闻前辈您是来不了的了,所以才……他们是奔着告示而来的,可是来到这却是得到您不会来的消息。”
“谁说我不来的,我不是说了突然有事可能会晚些才到?!”邢巫山顿时又是吹胡子瞪眼睛,“我不是放了朱雀来告诉你们了吗?”
“朱雀?我们就是看了您的朱雀才确认您不回来了啊。”岐罗王想起那天收到朱雀,然后在御书房里与杜鲁门讨论过这件事了的。难道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岐罗王很快沉下了脸。
拓拔诺低着头思考了下,“父皇,我想这应该出自王兄的手笔。”
“那个逆子!”
“邢前辈,事不宜迟,可别让那姑娘再失望而归了,两人可是千里迢迢地跑到岐罗来,要是这次再找不到,恐怕……也不知他们有什么急事,要早知道是这样,无论如何也要将人留下来了。”听陛下说,那姑娘为了救她,可是休息了很久都没有醒来呢,也不知道那姑娘是不是为了救她才变成那样的。王后也表示有些担心,岐罗王还跟她说过,真正要寻找医圣的,就是因为那姑娘本身。希望她不要有事才是。
“她们去了扶城?”邢巫山一拍面前的桌案,来迟了一步,没想到就错过了那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