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柔她为何杀你夫人？！自己的亲妹妹也能下手，背后到底有多么大的秘密？！”秦笙惊叹道。
鬼庄老头冷哼了一声，“秘密就在这本书里，就在这个门洞之中。”
“可以开始了。”
说完，老头转身瞧着脸色惨白的巫族女子，话音落下，便有一人拿出巫族的祭瓶出来，秦笙看到那祭瓶里盛满了血，循着血腥味找过去，巫族女子被打断的双腿处鲜血淋漓，已然是在那被放血了！
一个婴儿的肚兜被塞在巫族女子手中，肚兜塞在巫族女子手中的瞬间，那女子脸色铁青，整个身子僵直了起来，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秦笙，眼神愈加空洞。
“你让她测算的是谁的身份？！是你的女儿？！她不是已经死了么？！”秦笙问道，看着那巫族女子五官越来越扭曲，想到巫月私自动用测算之术，到底对自己有多狠！
“我夫人被抬回来之后，圣坤宫的娘娘说她生了病暴毙了。可是我晓得夫人是中了毒，我去宫中理论时，巫柔以我不懂规矩为由将我的腿打断，还说我性格粗鄙养育不了小女，于是将我女儿也接去了宫中。那时我女儿尚在襁褓，她把我女儿所有东西都带走，没有给我留下一丁点的念想。”
鬼庄老头说着叹了口气，他转头看向一脸惨相的巫族女子，目光也变得恶狠狠了起来，“五年之间，我就见过我女儿一次，那时她刚刚学会走路，见了我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巫柔一脸得意，我不晓得她为什么要做这些。后来我整理夫人的遗物时，发现了这本书。”
“书里写了什么？写了巫柔为何杀她们母子的原因？！”秦笙猜测道，这本书一定是老头的夫人早就有的，里面有个大秘密，巫柔就是因为这个秘密所以杀人灭口，只是，她为什么没有找这本书，而是将重点放在老头的女儿身上呢？
“我夫人虽然不是圣女，可因为品性极好，被上一代巫族圣女所信任，她将此书交给我夫人，叮嘱夫人务必在巫柔坐稳圣坤宫的位子之后交给巫柔。并且，若是那时的巫柔性格暴戾，这本书我夫人必须马上销毁。后来大概是巫柔知道了这本书的秘密，因为嫉妒，所以杀了我夫人。”
“啊！啊！啊！不可能！不可能！”巫族女子突然歇斯底里地惨叫了起来，她双腿带着血，然而却不顾疼痛，朝着秦笙扑过来，双手死死钳制住秦笙，双眼瞪的滚圆，那刺目的红让秦笙心间颤抖。
“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你……妖女！你是妖女！不信！不信！”
她喊着，突然嘴角流出一股血来，鬼庄老头脸色骤变，他掐住对方的脸，强迫对方停止自尽。
那女子像个被侵犯的野兽一般，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要自尽的话，要不要我先带你儿子过来？！”鬼庄老头怒喝道，一巴掌扇在对方脸上，直接呼掉了那女子的两颗牙齿！
牙齿带着血被甩落在秦笙的脚边，她忽然心里生出了一种恶心的感觉，头脑在这瞬间有些晕眩。
“别……别……”女子露出一种可怜的神情，刚才的凶狠已然不再。
“我说，我说。”女子认命道，半晌猛然抬头看向秦笙，“你女儿还活着，她就是你的女儿！”
大脑哄的一声，秦笙只觉周围的声音都瞬间变小，她转了转头看向鬼庄老头，对方脸上也是那种无法相信的荒唐表情。
她今天是来给小李青报仇的，不是来认爹的！更何况，这种手上沾满了鲜血的爹，她怎么会认？！
鬼庄老头也很震惊，他本来是等着秦笙来要对方见证自己最后的这段路，本来要秦笙继承自己的衣钵接着同巫族为敌的！怎么歪打正着却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生死不知的女儿？！
简直是太荒唐了！
“她不可能是我的女儿，年纪根本就对不上，我女儿如果活着，大概有二十二岁了，可是看她的模样，也不过十六七！我夫人虽然极美但长得有些苦相，她长得娇俏，根本没有一点相像之处！”
“她……真的是我的女儿么？”鬼庄老头说完，瞧着秦笙的模样，心头一软，想到书中所记的内容，又道：“我女儿真的受了这么多的苦么？”
“喂！我才不会是你的女儿！我是梁国人，我是梁国……”秦笙！
“你们不必再争论了，不是都想知道真相么？我说，若是不信，你们还可以抓别人再测算一次。我儿子在你手上，我说完了以后你若满意，求你放过我儿子。”
巫族女子凄然道，“我死没关系，这副样子活下来也是残废也是累赘。”
“我答应你。”鬼庄老头道，他抬头看着秦笙，眼神里多了一分怜爱和提防，仿佛是怕下一秒秦笙就跑掉消失在他面前一样！
“你是不是想说，你是梁国红楼秦六娘的女儿秦笙？”像是知道了秦笙心中所想，巫族女子道。
秦笙一怔，半晌笑了，“真可怕，你们巫族的人真是可怕，能够随意看清楚一个人的前世今生，这种滋味是不是跟神明一样？！”
“可怕？我们谁也比不上你可怕啊，圣女。巫族这一代真正的圣女，巫族立族一来第一位有着帝皇之气的圣女！”
秦笙嘴角的笑僵住，她看着对方眼神之中的恐惧和崇敬，一点反驳对方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你是不是想说为什么你是圣女却没有测算之力？为什么从小都没有表现出一点与常人不同的力量来？那是因为你拥有帝皇之气，将来是有可能成为女帝的人。巫女的测算之力主要是测未来帝皇，其次才是测算他人命途，你有帝皇气，成为女帝之后，主宰天下之运，这种测算之力不要也罢！”
“你出生之后，巫柔测算出了两个拥有帝皇气的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未来的六皇子步渊。起初巫柔也为你开心过，为巫族开心过。可她嫁给了姜国皇帝，已经是要为皇族着想的圣坤宫娘娘，若她保你，地位不保，而且姜国从来没有出过女帝，她不相信你会带给巫族未来，所以她不敢把宝押在你身上。”
“但你是圣女，骨血至纯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你娘晓得这件事，心中恐惧，还没来得及带你走，就被巫柔召进宫去。然后你被巫柔带进宫，你身上的帝皇气无法消除，这种气存在会损毁步渊身上的帝皇气运，所以她把你亲手送进了梁国长乐街的红楼里，那种肮脏的地方，再圣洁的人也会被污染吧。”
“不可能！我是我阿娘秦六娘十月怀胎所生，红楼里那么多人见证，我不会是巫族的人，更不会是这个刽子手的女儿！”秦笙辩道，她紧紧握着双手，想到那些年秦六娘为了养活她吃的苦头，秦六娘就是自己的阿娘，活生生地抱着自己，哄着自己，给自己饭吃，看着自己长大的阿娘啊！
“秦六娘的孩子生下来就被她弟弟抱走卖了换钱了，那时候巫柔恰好去红楼，瞧见了生产过后虚弱的秦六娘，便把你抱给了她！”
“可是这个人说过，他在我走的时候见过我，那时候我已经会爬了？怎么换给我阿娘之后，她一点也不奇怪？！”秦笙吼道，这女子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怎么可能呢？！
“秦六娘生了你之后卧床了将近一年，没人理会你们母女二人，秦六娘每天恍惚之中连自己都顾不好，怎么分辨你多大？养活你已经不容易，那种地方，怎么会记得你真正的年岁？！”巫族女子边说边叹，似乎是在同情秦笙的遭遇。
“若我是圣坤宫娘娘，说到底不会偏帮着皇族，而如此作践自己族人的。更何况，你还是她的骨肉至亲！但我想不明白，她明明有测算之术，为何不知道你来了姜国，你身上仍旧有很强的帝皇气，一个不小心会和步渊身上的帝皇气冲撞，姜国会有一场腥风血雨的！”
“或许是愧疚？！”鬼庄老头许久未说话，看着面前的秦笙，试探叫道：“梦幽，我的梦幽，爹还以为你被害死了！你看看爹……”
秦笙抬头看着他，双目赤红，满眼都是杀意，“你不是我爹，就算你是，你杀了小李青，杀了红男绿女，你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凭什么让我认你？！”
“你怎么不想想你娘死的有多么惨？！你怎么不想想你爹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若你知道我这些年的苦，若你还记得你娘，你现在就不该这么混账地同我说话！”
“现在说这些废话有用么？！巫柔拿那本书到底想知道什么？！”秦笙冷道，跟他再多说一秒，秦笙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崩溃。
“若拥有帝皇气的人有两人，则女子多于男子，有成为女帝的气运，且若冤死，则有无限重生的能力，报仇之后，或者嫁人生子之后，这种能力才会减弱，但不会消失。男子则无。巫柔不知道这秘密，若是她知晓，她一定会日夜监视着你，可惜了，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鬼庄老头将那本书一点点地撕成碎片，手中擦拭着明晃晃的匕首，右手飞快往侧面一划，巫族女子头向一侧歪去，身子骤然倒地，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