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有多久,瑶碧只听到《贞女三嫁》那出戏唱完,待得片刻,又起了一出新戏,那出新戏咿咿呀呀唱个不休,卫平霸占她也占个不休。
“瑶碧郡主,你真美,过几日我去你留碧院坐坐,今夜太短,总有尽头。”瑶碧躺在软缎上,只觉身上一凉,库房里阴冷的空气吹在她脖颈,胳膊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门外一声轻响,卫平走了,又过的片刻,小红竟然来了,给瑶碧摘了帕子,默不作声地将瑶碧伺候着穿戴好,又将皱巴巴的软缎凑在烛火前烧了。
“侧妃娘娘,咱们该出去送客了。皇后娘娘说,要侧妃娘娘务必装成不认识卫平驸马的样子,这样才有意思。”小红道。
瑶碧笑着点了点头,心如死灰,小红都是皇后巫柔的人,原来皇后巫柔不是神机妙算,而是她自己身边出了叛徒。
行,咱不是唱戏么?!你这么对我,我无论多么难受恶心都受着,且看谁笑到最后。
“侧妃娘娘,皇后娘娘说要你不可露出这般晦气的笑,卫平喜欢单纯无知的女子,和侧妃娘娘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小红提醒道,看着瑶碧脸上阴恻恻的笑她觉得背后一阵凉。
瑶碧愕然,半晌认命地点点头,抬头笑了笑,却是小女儿家硬挤出来的苦笑,卫平若是看到了,只会更心悦她,到时候瑶碧手握卫家权力时,对皇后巫柔的帮助将会更大。
“瑶碧,你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是不是觉得皇后娘娘赏我东西,你眼红了?”五公主步晴打趣道。
卫平紧紧盯在瑶碧脸上,只见瑶碧脸上妆容重新化过,夜幕低垂,除了自己,谁也没注意到瑶碧微肿的嘴唇。
瑶碧有些无措地笑了笑,躲在了皇后巫柔身后,皇后巫柔脸上露出同情之色,但一闪而过,道:“瑶碧这丫头去库房里摔了跤,哭个不休,公主就别打趣她了。”
卫平一怔,脸有得色。
步晴更是大笑,“瑶碧你从小就蠢,没想到长大依然,好了好了,你千万小心养伤,待得几日我拿了好东西瞧你。”
“恩,多谢公主。”瑶碧闷闷道,她眼神没在卫平身上停留,卫平看着瑶碧容颜憔悴引人怜惜,心中为她死了千遍万遍。
“这种事你千万别往外说,若是给小王爷或陛下知道了,本宫也保不住你。”皇后巫柔道。
“瑶碧心中害怕,娘娘千万派些卫士给我。”瑶碧一脸可怜。
卫平故意回去看了一眼,听到了上面这些话,心想步渊守住北疆不在,四皇子步淮也不在,大哥更不在,其他武官不足挂齿,小小卫士谁能挡了他去?
卫平下定了心思非要占了瑶碧,要知道黄雀捕蝉螳螂在后,他以为自己是赢家,其实一开始他便输了。
接下来每隔几天,卫平就夜探留碧院,那些卫士极好对付,卫平为了瑶碧不识他身份,每次都用些迷药香酒,待瑶碧昏睡之后,他便将留碧院当成自己寝宫,占山为王,将瑶碧当成猎物,夜夜新郎。
“皇后娘娘要趁着小王爷不在先做掉步晴公主么?”瑶碧道,她揣测着皇后巫柔的意思,一时不明白对方到底有何秘密。
皇后巫柔笑道:“本宫原来要留步晴到最后,但如今北疆一出事,卫家老大便被派出,卫家卫平的地位便显了出来。听说步渊中了剧毒,不日就死。周国歹人这一手比三方势力联合都厉害。步渊一死,皇子中只有步淮可以继位。但咱们终究是动了步淮软肋灵在,所以未免日后东窗事发,不如提早就把卫平拿下,到那时有卫平撑腰,巫族也好,我们也好,都有依靠。”
“本来没想着这么快动手,可卫平这小子对你情有独钟,爱惨了你。如此这般没规矩地闹,什么时候能捅破窗户纸。今天晚上你就约好步晴公主,让步晴公主故意欺负你,瞧瞧卫平如何。他不说,你便说,让他无处可逃。”
瑶碧一一记下,还没动作,步晴公主便主动找上了瑶碧。
原来步晴公主想着一步登天,瑶碧给她的药,步晴一日服了两颗,觉得有效,有时一日服了三颗。没过几天就用完,而这几天卫平心情好,有时在她房中留宿,步晴惊喜莫名,觉得瑶碧的法子很好,想着多用几个月的药,好将卫平一颗心牢牢拴住。
瑶碧郡主还没想好怎么惹怒步晴公主,步晴公主便来伸手拿药,瑶碧脸色一喜,心道步晴公主果然运势逆转要倒大霉,当下故作委屈道:“这几日留碧院出了贼子,那些药都给偷走了。”
卫平经过花厅,听到瑶碧郡主如此说,暗笑,贼子是有,却没偷药,应当是让院中一些贪吃的小丫头分食了,糊弄瑶碧。
“不会都没了罢,你不是也用着么?还剩多少?要不你拿着方子赶紧去配。”步晴着了急,想着这么断了药未免可惜。
瑶碧为难地摇了摇头,道:“真没有了,就算配也要等两月。”说完,瑶碧起身去侧间换衣,天色渐暖,喝了热茶总出汗,是以女眷们出门总备着两三套换洗衣裳。
步晴公主胸口发堵,大觉可惜,瞧着瑶碧离开,对方身边的小红不跟去,且这小红一直朝她眨眼睛,便道:“你有话同本宫说?”
小红听完,连忙跪倒在地,不停磕头,口中大书瑶碧之罪,“公主殿下,那些补药侧妃娘娘明明有许多,但她见公主同驸马关系好,过得幸福,于是故意不给,要公主不悦。小红知道侧妃娘娘的歹毒心思,所以偷偷将药拿来两盒呈给公主,盼公主能顺遂康健,也能给小红一些封赏。”
步晴大怒,看着小红真的将补药呈了上来,不免怨恨起了瑶碧。她想起瑶碧至今未被步渊碰过,心中有个计较,便道:“你去给侧妃娘娘倒杯茶,然后叫几个男仆送侧妃娘娘到厢房休息,本宫赏你黄金百两。”
小红眼前一亮,连忙道:“谨遵公主之命。”
步晴心道跟我逗,你还不够段位,掀开那两盒补药,口中哼着小曲儿捡了三颗补药吃了,一会儿便昏昏欲睡仰躺过去。
“驸马爷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小红故意撞在卫平身上,力道大的将一个武将撞退两步,卫平自然不悦,“你做什么去了,毛手毛脚的!”
“公主……公主……公主要奴婢送了杯茶给侧妃娘娘,所以……所以……”小红故意结结巴巴道,还一脸心虚地偷看卫平表情。
卫平生疑道:“你不是侧妃娘娘身边丫头么?为何听公主的话?!”
小红等的就是这句话,扑通跪倒在地连声哀嚎,“驸马爷恕罪,恕罪,公主嫌弃侧妃娘娘故意不给她补药,于是要奴婢报复侧妃娘娘。公主给了奴婢百金,让奴婢给侧妃娘娘送了杯迷魂茶,公主又亲自差了几个男仆过去!侧妃娘娘现在只怕是……”
“他妈的!老子跟她拼命!”卫平暴怒,一脚将小红踹翻在地,心道若是这府上有人敢碰瑶碧,他一刀一刀将那些人都剐了!
卫平到得瑶碧厢房,只见厢房里已有了几个男仆,那些男仆他全都不认识,此刻有个男仆将瑶碧嘴扒开,正拿着一壶烈酒往她口中灌!
“驸马爷救命!救命!”卫平一到,瑶碧郡主连忙求饶。
那些男仆瞧着卫平一来,连忙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是公主让做的,全都是公主吩咐的!”
“滚!都给老子滚!”卫平几乎气绝,这狠毒的公主对付自己就罢了,瑶碧何辜?!那些男仆吓得屁滚尿流,赶紧消失在卫平眼前。
瑶碧身子摇摇欲坠,卫平连忙扶住,他满眼爱怜地瞧着瑶碧,浑身冷汗一阵阵后怕。瑶碧像是吃酒醉了又像是喝多了迷魂茶,此刻见她掩嘴浅笑,脸现晕红,眼神都散了,一双樱唇细细颤着,说不出的娇媚。
“驸马爷,我难受……卫平,我难受……”瑶碧说着,将自己衣衫登时扯破,看着露出胳膊来,傻笑道:“这样不难受,卫平,你难受么?”
卫平一双眼睛盯在瑶碧身上,只觉她面对自己真实身份这般主动,不由地冲动之心顿起。既然步晴公主如此仗势欺人,他便不想再忍!
“卫平,卫平,我好难受啊,我好难受……”瑶碧扯着卫平的腰带,一脸痛苦。
“瑶碧,终归是我太对你不起,你放心,我一定不叫你委屈了。”卫平说完,将瑶碧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帷幔一拉,这里花花世界只剩二人。
柳城穿着秦笙的衣衫引了相阁走,一路上你追我赶十分辛苦。他知道相阁追的自己越紧,秦笙和陈钰便越安全,挨着步渊伤好了,她们就更无后顾之忧。
中途他不敢休息,只一股脑往前奔,方向却不是北疆方向,倒是深入前梁国国境。相阁只当秦笙跑坏了脑子,吩咐梁国各处堵截对方,眼瞧着离着得秦笙在手越来越近。
柳城计谋在胸,等到相阁离着真正的秦笙几百里之后,便脱了秦笙衣衫,换了一身男装往回赶。相阁同他擦肩而过,并不认得。
柳城诡异一笑,纵马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