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只有一个，很正常。
学生只有一个，就很操蛋了。
方漠此时的感觉就是操蛋之极，尴尬无比。
更何况他之前与华玥闹了笑话，此时就显得更加别扭了。
“上课！”
华玥正经开口，严肃气场立马出来了。
方漠正襟危坐，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
然而，华玥却是不想让他这么舒服，道：“上来？”
“啊？”
方漠懵了。
啥意思？
上来？
上去哪里？
华玥指着讲台：“上来啊！”
“……”
方漠不太懂，但也懂了。
上来！
就是上讲台。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
但他还是上去了，站上了讲台。
“对我出手！”
华玥的要求越来越奇怪。
作为学生，方漠是不懂华玥的教学方式的。
不过，既然老师说了，那就命令，必须执行。
方漠果断出手，干脆而又利落。
既然是这种上课方式，那就按要求来吧。
呜！
破空起。
拳头出。
方漠力灌拳背。
右拳直击而出。
拳力爆发，略有收势。
即便如此，方漠依旧很强。
然而，华玥只是轻轻一拂手。
方漠的拳力便被卸掉，不留一丝。
“你就是这样拼赢古望天的？”
华玥轻笑一声，眼中带着一丝不屑之意。
这种不屑，并非嘲笑，而是正常的居高临下。
作为老师，作为强者，华玥有这种资格和实力。
至此，方漠才真正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个少女，并非他的同学，而是他的老师。
虽然华玥看起来比方漠只大一岁，但实力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毕竟，能够如此年纪轻轻就当上燕院老师，华玥当然不可能是寻常人。
要知道，就连苏君这种举世闻名的天才少年都还只是燕院的学生而已。
只是，要方漠对一个同龄的少女全力出手，他还是有些顾虑，习惯性地觉得有些不太好，难免犹豫纠结。
“你可知道这节课的名字是什么？”
华玥缓缓开口，认真问方漠，神色肃穆而又神圣。
方漠答道：“真元基础理论。”
华玥点头：“所以，我需要看看你的真元。”
“哦。”
方漠懂了，激发出真元来。
看着方漠的真元，华玥终于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神色。
她之所以能够成为这堂课的老师，就是因为她对真元有着独到的理解，甚至超过了燕院里大多数老前辈。
方漠控制真元汇于拳背之上，隐隐透出一股强劲的力量波动，不过却又隐而不放，控制力十足。
“嗯，控制得倒是不错，就是不知实战如何！”
华玥随意点评着，说话像是老学究，有股子上位者的余裕。
方漠莫名有些不适，毕竟对方只是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而已。
“出手吧！”
华玥挑了挑眉，隐隐有些期待。
方漠不知道华玥在期待什么，难不成就是想给他方漠一个下马威？
想到这里，方漠倒是被激起了些好胜心，强力出手，真元随拳而动，猛然爆开，向华玥攻了过去。
这一次，华玥没有再次轻拂玉手来挡。
因为，这样根本挡不住，只会被击退。
虽然方漠只是学生，但他却不是普通的学生。
对于这一点，华玥还是心里有谱的，自然不会太过轻视。
于是，华玥同样握手成拳，直来直往，正面而为，击中了方漠拳头。
“轰”的一声。
两道拳头，撞在了一起。
在这一刻，方漠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似乎华玥的力量并不是很强，至少不是刚硬的感觉。
然而，少女的一拳却是成功挡下了方漠的拳头，就好像一堵气墙一般。
方漠的拳头撞上了气墙，将破未破之际，突然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呼啸而来，轻柔地将方漠给震得往后退去。
面对如此突变，方漠反应极快，拳头微动，想要击散这股力量。
可是，由于那股柔力实在太“软”，以至于方漠再次生出一种落在棉花上的感觉，居然挥之不去，整个人则是被震退了五六步之远。
“……”
方漠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他感觉到了华玥的恐怖之处。
虽然华玥没有强势反击，但却成功击退了方漠。
最重要的是，自始至终，华玥都没有太过强大的力量出现。
“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柔克刚吗？”
方漠猜测华玥是否习得了某种神秘的柔性功法。
他站在原地思索，越来越觉得问题应该就是出现在这里。
华玥静静地看着思考中的方漠，没有着急发问，直到方漠眼中有了释然的神色，她才缓缓开口，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占了功法之利？”
方漠没有回答，但眼中的笃定却是表现出了这一想法。
华玥继续道：“功法从来都是下乘，与此无关。”
方漠眯了眯眼，心里颇不赞同。
毕竟，他输了这一招，关键就在于柔之一字。
“不信？再来，如何？”
华玥再次开口，似乎非常热衷于这种战斗教学的方式。
这一次，方漠反倒不像之前那么纠结了，出手更加干脆果断。
既然对方开口了，那他方漠不出手就显得有些说不过去了。
唰！
方漠动了。
速度飞快，如离弦之箭。
加速之后，方漠的攻击必然会得到加成。
然而，华玥却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未动。
这，才是强者之姿。
你只管来，我只管接。
退或者攻，绝不至于。
此时的华玥，竟然生出宗师风范。
方漠管不了那么多，右拳布满真元，攻至华玥身前。
华玥终于出手，与之前一样。
还是右手握拳。
还是右拳直出。
还是随意淡然。
“轰”的一声。
两人的拳头，再一次撞在了一起。
只不过，这一次，方漠却不再感觉到气墙。
取而代之的，方漠骇然惊觉自己居然像是轰在了一座山上。
这座山，可能不大，但却很稳固，就好像扎根于地面成千上万年一样，仿佛世间一切的冲击都无法令它移动分毫。
方漠不信这个邪，真元狂涌，拳力爆裂，冲击而出。
然而，即便如此，方漠的拳头依然没有攻破那只“山”一般厚重的拳。
拳，岿然不动。
人，静立如松。
笑，自信若光。
华玥静静站着，就那样。
待到方漠力尽，华玥拳力微吐。
顿时，巨山瞬间化成流星，骤然发力。
方漠只觉一股恐怖的力量冲涌而来，直接将其震飞出去。
他想要撤力，但却发现根本来不及，只能与之硬刚，但远远不足。
噔！噔！噔……
脚步错步，方漠连退，不多不少，依然五步。
与之前一样，还是五步。
与之前一样，还是无伤。
与之前一样，还是输了！
但与之前不一样的是，对方的拳力截然不同。
之前的拳，像是柔绳，像是流水，像是无质之气。
此时的拳，像是巨山，像是落石，像是流星坠空。
同样的一个人，截然不同的拳力，却是达到了同样的效果。
方漠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
他知道华玥应该是想教他什么，但是他却一点也不知道她要教给他的到底是什么，甚至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请老师指点。”
方漠行礼，神色认真，表情真挚。
他非常确信，华玥绝对是一个天才。
他更加确信，这堂课他选对了。
华玥没有直接指点，而是先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如果我是古望天，你绝对没机会与我拼到两败俱伤，你甚至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
打击！
赤裸裸的打击！
而且是毫不顾忌的打击！
方漠有些无奈，却又无法反驳。
因为，华玥刚才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虽然方漠并没有全力施为，但他却动了真力。
可惜的是，他连近身华玥都做不到，一再被击退。
最重要的是，华玥每次都只击退方漠五步，控制力之强令人叹为观止。
方漠很肯定，只要华玥愿意，她甚至可以击退他六步，十步，甚至五十步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方漠只能承认自己的不足：“学生实力不如老师。”
华玥摇头：“不，我的实力并不比你强多少。”
方漠没有接话，因为他不知道华玥是谦虚还是装逼……
华玥似乎猜到了方漠心中所想，道：“其实，论境界，我其实与古望天差不多，但他连在我手里走过十招都做不到。”
“……”
这一刻，方漠终于惊了。
境界相仿，古望天居然撑不了十招？
如此差距，华玥到底能如何做到？
方漠迫不及待：“还请老师明示。”
华玥缓缓开口：“原因其实很简单……”
方漠认真听着，期待着接下来的惊天大秘。
毕竟，能够造成如此差距的因素，肯定是惊天动地的。
而华玥也的确说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因为，你们所有人，都压根儿不会用真元！”
“这……”
方漠瞬间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会用真元？
这是每个武者都不会承认的。
因为，自从修炼出真元后，武者整天都与真元为伍。
不管是日常修炼，还是与人切磋或者战斗，武者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使用真元。
而现在，华玥却一棍子打死了所有人——
你们所有人，都压根儿不会用真元！
如此之语，何其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