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还是来了。
都鸿文,还是出现了。
而且是躺在担架上。
这样的一种出场方式当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当都鸿文等人直接去往闻人锐杰身边时,人们就更加骚动了。
“什么情况?又是那里?”
“是啊,怎么又去了那里?”
“妹的,这闻人锐杰不是来自东荒吗?”
“就是说啊,怎么会有这么多中原人追随他?”
“还好,这些人受伤不轻,尤其是躺在担架上的那个家伙,就是不知道是谁干的!”
“管他是谁干的呢,反正干得好,要不然的话,闻人锐杰一方的整体实力就太强了,咱们还玩个屁啊!”
“有道理!还别说,我倒挺想知道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连闻人锐杰的人都敢动!”
……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都鸿文被抬到了闻人锐杰身边,勉强身体与其汇报着什么。
然后,人们就注意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不管是都鸿文还是闻人锐杰,在交谈时总是会不时的向方漠等人瞅上一眼,有怒火与恨意喷薄。
这,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于是,人们又炸锅了。
“不了个是吧!”
“难道是我想得那样?”
“好像还真是那样!”
“只是,这也太特么巧了吧!”
“说的就是啊,那帮人是要把闻人锐杰给得罪死吗?”
“就是这意思啊,先是抢了闻人锐杰的椅子打人脸面,现在居然又把人家的手下给打残了?”
“不过啊,从另一方面来说,我得说打得好!你们想啊,闻人锐杰乃是东荒之人,而这里却是咱们中原。自从来到这里后,闻人锐杰就嚣张的要命,偏偏咱们还压不住他,现在呢,冰凝凌斩了一刀,那个叫余钱的家伙又抢了闻人锐杰的椅子,可谓各种落闻人锐杰的面子。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也算是为咱们中原挣了脸嘛!”
“不错,说的有些道理!”
“就是,咱们中原人当然要团结起来!”
“既然如此,那么等到古墓开启,咱们要不要帮帮余钱他们?”
“这……”
“这个嘛……”
……
顿时,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想要维护中原,并不代表自己要去嘛!
既然“余钱”和冰凝凌愿意当此大任,那就无私的把这个机会让给他们嘛!
嗯,就是这样,很有奉献精神!
对于众人所想,方漠早有预料。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非亲非故,为何帮你?
就算亲故,也不一定帮你!
好在方漠身边的人还没走。
团结齐心其实说不上,只是他们无法走。
百里钰和慕容彬跟都鸿文有死仇,当然走不脱。
冰凝凌又想要的东西,而且注定要和闻人锐杰去抢,不能走。
至于欧阳景钥……好吧,她倒是能走,但是无处可去,所以也不会走。
于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五个人聚在了一起,甚至比一般的团体还要齐心很多——至少在对方闻人锐杰一事上是这样的。
所以,此时,几人开始认真讨论起来。
“怎么办?”
身为老大,百里钰自然要开始话题。
只是,身为老大,只会询问他人建议,会不会不太好?
好在所有人都知道她当这个老大就是为了跟方漠置气,也就不说什么。
方漠有点小记仇,说道:“要不,把这个椅子还回去?”
百里钰瞪了一眼过去:“现在还回去有屁用啊!”
方漠不说话了,心想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只是,百里钰能怎么看着办?
她只是一个刚出宗门的小白啊!
哪里经历过这些?
她习惯性的看向慕容彬,发现后者在苦笑。
她又看向冰凝凌,发现后者在望天,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她再看向欧阳景钥,发现后者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欲言又止。
百里钰无奈了,只能看向那个一直默默欺负她和被她欺负的家伙,问道:“余钱,赶紧想想办法。”
方漠悠然的瘫在椅子里看着百里钰,寻思端端架子,但又实在受不了少女假装出来的柔弱,最后只能叹息一声,道:“你确定要用我的办法?”
百里钰终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只要你有办法。”
“那好吧!”
方漠一脸的不情不愿,搞得就跟牺牲挺大似的。
他蠕动了两下,在椅子里调整了方向,面对闻人锐杰,喊道:“东荒来的家伙,听好了,我们老大百里钰大姐说了,你要是不服的话就尽管放马过来,她都接下了。如果她实在接不下,咱们还有老冰呢!”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霎那间,整片山顶寂静到了极点,就跟一座墓似的!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方漠,就像看着一个傻子,又像看着一个死人。
不是傻子,干嘛要去正面挑衅闻人锐杰?
既然挑开了彼此的矛盾,这傻子迟早都是个死人!
其实,人们想错了一件事。
这个时候,最想方漠死的,并不是闻人锐杰。
而是……百里钰和冰凝凌。
刚才,方漠那一句话简直就是拉仇恨的模版。
就那么廖廖数语,百里钰和冰凝凌就变得首当其冲,就算想要向闻人锐杰示弱以换取和平也来不及了。
百里钰进来了,慕容彬自然也就进来了。
所有人都进来了,欧阳景钥还能跑到哪里去?
于是,五个人,正式的在明面上与闻人锐杰为敌了!
百里钰虽然小白,但却不笨,很快想明白了这一点,忿忿的瞪着方漠,恨不得把他剁成饺子馅去喂狗。
冰凝凌的眼神更冷了:“有必要吗?”
“有!”方漠点头,神色非常认真。
冰凝凌愣了一下:“为了那朵花?”
方漠再次点头,眼神坚定:“是的!”
冰凝凌有些疑惑,问道:“那么重要?”
“是的!”
方漠还是点头,越来越正色。
冰凝凌觉得必须要确认一件事,罕见的再次追问:“哪怕是死?”
为了表示更加肯定,方漠重复道:“是的,哪怕是死!”
听到这话,几个人都愣住了。
虽然与方漠认识不久,但他们却是多少了解方漠,知道这是一个非常怕死的家伙。
怕死,很正常。
只是,怕死到方漠这种程度,就不正常了。
然而,现在,方漠居然愿意为一朵花去死?
这朵花,到底凭什么?
欧阳景钥还是第一次听说那朵花,疑惑问道:“什么花啊?居然这么重要?”
闻言,方漠就想回答没什么,但是百里钰却是嘴快答道:“黄芪愈骨花。”
“黄芪愈骨花?”
听着这个名字,欧阳景钥觉得有些熟悉,而后就想起来方钱钱曾经向她问询过城主府里是否这种灵花。
“这么巧合?”
想到这里,欧阳景钥认真看向方漠。
就像是在看着一朵花,很诱人。
又像是在看着一个鬼,很质疑。
百里钰注意到了欧阳景钥的眼神,觉得有些奇怪,问道:“欧阳姐姐,怎么了?”
欧阳景钥指着方漠,说道:“我觉得他有些眼熟?”
眼熟?
又是眼熟?
不久之前,方漠曾说觉得晓晓姑娘眼熟。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认为他是想套路那个仙子。
而现在,欧阳景钥又说方漠很眼熟,难道……
“欧阳姐姐,你不会是想泡余钱吧?”
百里钰嘴上没个把门的,有啥说啥。
最让人郁闷的是,她的表情居然是怜悯同情和惋惜的。
意思再清楚不过——欧阳景钥真不是方漠能高攀得上的!
“妹的,要不要表现的这么生动?”
方漠真想好好跟百里钰说道说道,以挽救自己的尊严。
但是,他没有,而是小心翼翼的沉默着,不敢去看欧阳景钥。
他很清楚,因为“黄芪愈骨花”,欧阳景钥已经开始怀疑他的真正身份了。
不过,他相信对方也只是怀疑而已,并不能猜到他方漠就是方漠。
“余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欧阳景钥看着低头沉默的方漠,认真问道。
方漠需要回答,所以要抬头,看见了欧阳景钥犀利的眼神,有点头皮发麻,但还是尽力保持着平日里的人设,尽量挤出一抹笑容,说道:“像欧阳姑娘这么美丽的女子,如果我有幸见过,我相信自己是绝对不会忘的!”
没见过!
打死没见过!
咬死这一点,谁都没招儿!
欧阳景钥又问:“你去知道宁县吗?”
方漠道:“进来这里时路经过,欧阳姑娘原来是宁县人啊!”
欧阳景钥再问:“你可认识方钱钱?”
方漠干脆摇头:“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欧阳景钥还是不死心,继续问:“你要黄芪愈骨花有何用?”
“当然是有重要的作用……”
方漠现编理由,就准备来场长篇大论。
不过,就在这时,接下的山体突然毫无征兆的震动起来,就像是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方漠吓了一大跳,赶紧从椅子上站起,四处张望,却是愕然发现山顶众人脸上皆是激动之色,视线看向同一个方向。
那里,是那片峭壁。
原本,光滑如镜!
此时,裂缝纵横!
“咔嚓”一声!
石壁,从中裂开!
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