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杰觉得自己真没什么表演天赋,但这种危机关头,就算演不出来也得卖力的演。
这战火现在烧到了许诺言的身上了,作为宗祈轩身边的亲信,想来很快也会烧到他身上的,所以他必须早点想清楚自己要怎么做才行,并且为此提前做好准备。
“我尽量试试,但是效果不能保证,毕竟我这个人对演戏应该没什么天赋……”唐杰说着都压力山大,但他愿意努力试试,“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吧,一切听你的指示。”
许诺言始终觉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相信唐杰会站在她和宗祈轩这边的,应该不会轻易叛变,毕竟他在宗祈轩身边也这么多年了,既然如此,她要和唐杰联合起来,一起演场戏糊弄一番宗春明的那些爪牙。
“现在,我要收拾行李,得按照宗春明的要求把一切都带走,但我没有能力立即安排新的住处,而且这么多行李我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你先帮我找好住处,等下打包好我就哭哭啼啼的离开,你来送我。”许诺言把目前他们要做的事情安排好,“其他的事情,我已经拜托朋友帮忙了,你就帮我先处理眼前的事情好了,这样宗春明看见我乖乖的按照吩咐他的吩咐离开了心理状态应该会放松一些,转而把精力放在别的事情上。”
“嗯,我现在立即打电话,让人准备合适的宅子!”
唐杰赶紧拿手机,同时还从裤袋中掏出了便笺本和笔来,准备随时记录地址。
他实在是太紧张了,以至于双手都在颤抖,连笔都直接掉在了地上怎么都捡不起来,只感觉手指都像是过了电一样麻木颤抖。
见唐杰惊着了,连笔都拿不起来,许诺言蹲下来帮他捡。
把笔递给唐杰后,许诺言继续收拾行李,顺便在手机上和郭珊琪、余乐商量对策,唐杰便在一旁打电话。
在确定了一处足够大也足够安全的宅子适合许诺言暂住后,唐杰摘下了笔帽,准备用钢笔记录稍后要去的地址,然而此时笔里却没有墨水了,才潦草写了两个字就什么都写不出来了。
唐杰下意识的开始拆卸钢笔,准备马上拿去书房灌一些墨水。
钢笔的金属管身被拧开后,唐杰愣住了。
在拆开钢笔后,他没有看见熟悉的蓄墨构造,看到的是奇怪的构造,像是什么电子小零件。
恰好许诺言把几件衣物叠好,转身就发现唐杰正在研究钢笔。
她好奇的看了一眼,问:“这是什么?录音笔吗?”
原本唐杰还在奇怪这笔是什么情况,许诺言一句无心的话成了最好的提示,他立即意识到这的确是一支录音笔,要不是做得非常逼真像一支钢笔,他不拆开都没有发现真相!
“这不是我的笔。”唐杰说:“是曹俊的那支。”
“那估计就是录音笔了吧,他们记者经常需要用录音设备暗访什么的。”许诺言揣测起来,又说:“也许里面还有他录过的东西呢。”
唐杰好奇的点了按键试试,想看看这玩意是否真的是录音笔。
很快,录音笔里就传来了对话声。
录音的音量很小,但也能分辨出来是一对男女在聊天。
“里面还真有录音!”唐杰兴奋起来。
他尝试着调整不同的按键组合,看能不能把声音放大一些。
等音量放大后,唐杰和许诺言面面相窥,全都震惊不已。
这支钢笔内,还真藏有大秘密!
临近天黑时,许诺言才红着眼眶收拾好了一大堆的行李,准备离开。
虽然动作慢了些,但毕竟东西太多,宗春明的保镖们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他们四下检查了一番确定许诺言已经把她的东西全部打包了以后就送许诺言去她临时租下的新居了,然后他们打电话跟宗春明汇报许诺言已经乖巧的走了,看起来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接到电话时,宗春明正在医院看宗斐然。
宗斐然已经在今天转院了,转去了本城一家条件更好的私人医院接受后续治疗,这一转过来,大家晚上也都来探病了。
有些话,宗春明不便在家人面前说,只是“嗯”了几句算是知道了,很快就挂了电话。
等一挂电话,宗春明就慈爱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宗斐然,叮嘱宗斐然这几天都不要动作太大扯坏了伤口,好好的被护工照顾就好。
宗斐然自然是要使唤护工的,但今天,他身边有个人比护工好使。
自从出了手术室,许静好几乎就没有离开过他,尽管宗斐然看得出来许静好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感,但许静好依然还是在他的身边帮忙照顾,这让宗斐然心中感觉怪怪的。
等宗春明转了两圈出去打电话了,孟柔也和护工去医院附近的餐厅买晚饭了,宗斐然躺在病床上望着许静好,准备让许静好先离开。
许静好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呢,脑袋一颤一颤的,就像是小鸡啄米一般,看见她这样,宗斐然心里也不是滋味,本就是相看两厌的关系,他不想纠缠更多,更不想占了这女人什么好处。
“许静好,你这两天都没睡,赶紧回去吧。”宗斐然主动提出让许静好走,“你看起来很疲惫,要好好休息一下。”
听到他叫自己走,许静好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揉揉疲惫的双眼,哑着嗓子对宗斐然说:“不用了,我在这里吧,晚上和护工轮番照顾你,医生说了,你现在需要很好的照顾。”
“你都熬成这副模样了,还管我这么多干嘛?反正咱们这订婚宴闹成这样了,你也犯不着这么辛苦非得在这里照顾我的。”宗斐然说。
宗斐然对此事不以为然,可对许静好来说,事情却没有这么简单。
她起身捶捶后腰,在病房内踱步,这里只有她和宗斐然两个人,没有外人在,她想,有些事情或许她应该告诉宗斐然的。
如果没有经历那场火灾,那她什么都不打算说,在劫后余生的这段时间里,她想了很多很多,她决定一定要改变,再也不要做一个得过且过的人,凡事都要说得清清楚楚才好。
在病房内转了两圈后,许静好这才停下了脚步,对躺在病床上的宗斐然说:“宗斐然,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你也被连累了。”
“什么意思?”宗斐然云里雾里的。
许静好已经想好了自己要说什么了,她定定地看着宗斐然的眼睛,没有再对某个问题逃避:“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林士杰设计的,那些在酒店围堵们拍照片的记者也是他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两个捆绑在一起,将来他好利用我从你这里谋好处。我当时并不知情,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不想被他利用,可有些事情我身不由己,他威胁我,使得我不得不暂时答应和你订婚。”
几句话内的信息量太大,宗斐然目瞪口呆。
“原本这些事情,我是不想说的,我一度觉得只要我暂时听了他的,我就能要回被他偷走的我父母的骨灰,以后再看怎么善后比较好,但我真的没想到订婚宴会闹出火灾,你也因此受伤了,没有一两个月根本下不了病床。”许静好说着,语气变得恳切起来:“说到底都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我不是一个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能心安理得的人,所以我很愧疚,你就不要赶我走了,让我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吧,多照顾你一天我心中的愧疚就轻松那么一点。”
许静好不想再遮遮掩掩什么,她坦诚的说出了她遭遇的困境和此时心中所想。
如果可以,她希望宗斐然就不要再让她走了,她愿意留在这里照顾病人,苦点累点都没有什么,她只求心安。
一直以来宗斐然都觉得许静好和那些处心积虑的心机女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想拿自己当跳板上位进入上层社会罢了,他没有想到一切都是他的误解,许静好并不是他想象的那种人,她甚至还很可怜。
林士杰那个老狐狸居然挖了许家的坟带走了许父许母的骨灰,并借此来威胁许静好就范,真是丧尽天良,许静好也是因为孝心和善良才会被林士杰利用的,她才是最无辜还受到了伤害的那个人。
宗斐然这辈子心底都没有这么憋屈的时候,无比热切的想要好好保护一个女人,不想让她那么可怜无助,可他受了伤,只能无力的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脸上乌云密布,宗斐然气得拿拳头狠狠砸在了床头柜上,震得床头柜上的水杯等物叮当作响。
看着宗斐然气得都开始砸东西了,许静好赶紧扑上去一把握住了他愤怒的拳头,轻声说:“你受伤了动不得气,别砸了!你就让我留在这里照顾你算是补偿好了,我发誓,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掉林士杰的,不会让你真的娶我的!”
宗斐然反手拽住了她的手腕,无奈道:“我是个男人,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女人来解决一切保护我啊?许静好,你怎么这么笨,什么都辛苦自己来为别人着想,谁来为你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