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好生歇着,我去寻骏丰说些事儿晚点再来看你。”
她点了点头,笑着目送苏蓁出了房门。
刚出了房门就见季骏丰站在门口候着她,伸出手来迎接她,苏蓁笑着握住他的手。
“怎么样,她还好吗?”
“没事,倒是比我想象中要通透许多。”季骏丰淡淡一笑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对于他而言只要温碧水没事他就放心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算算日子碧水手中的碧兰花也该服用完了,咱们应该回宫了。”季骏丰说着看了她一眼,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苏蓁当即领会,用力地点了点脑袋,“的确该回去了,让人家镇国大人等太久也不好。”
南玉卿在南瑾国内应付镇国大人也十分费脑,前些日子还给他们传了信来,镇国大人近几日频繁出入城中老去城外一家面馆见一个男人,南玉卿怀疑那人是西瑾国的人,但却不知道他们在密谋着什么。
只是现在温碧水的身子还不宜长途劳累,就算他们要返回宫中路途上也得耽搁些日子,况且现在温碧水或许还不想离开温府。
两人还在为温碧水担忧的时候,温碧水却早已命人收拾好了行李派人前来询问季骏丰他们何时可以回宫。
既然她能放下,那么他们自然也就没有意见。
一行人浩浩荡荡踏上回城的路。温碧水身子虚弱,不宜长途行驶,他们的进程也就比来时要慢上许多。
到达皇城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了,马车抵达城门外,苏蓁和季骏丰先行离开回到了福来客栈而温碧水则是直接进了宫。
翌日,南玉卿下了朝就听瞧见午门的侍卫迎面走来,“参见陛下,季将军和苏蓁公主已到宫门外。”
“传。”他薄唇一启,大手一挥。
两人皆是一身紫衫,一个儒衫淡雅,一个高贵艳丽。携手款款而来,好一对引人注目的璧人!
四目相对,季骏丰和南玉卿相视一笑。一种名为默契的东西在两人的身上逐渐展现出来。苏蓁笑而不语,默默地看着两人将这场戏唱下去。
要说到演戏苏蓁还真是挺佩服这二人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寒暄着,真的好似那多年不见的老友有说不完的话题。
光明正大入宫,高调面见南玉卿还特意将二人留下来用膳,生怕别人不知道季骏丰和苏蓁在宫里头一般。
从宫里头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戌时了,两人坐着马车回到客栈的时候,季骏丰的嘴角忽然一弯,余光往后撇了撇牵着苏蓁就走了进去。
“看来这镇国大人已经将人安排进了南瑾国。”
“玉卿疏忽了。”苏蓁也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他们,撇撇嘴,眼中划过一丝不自然。
季骏丰颔首笑而不语,的确是疏忽了,不过也能给南玉卿当做是个教训。在自己的地界还让外人混迹其中他却浑然不知,的的确确该受到些教训了。
“别想了,明日我带你出去逛逛,去看看这南瑾国的雪山如何?”
严寒冰冷,四面八方飘着零零散散的小雪,点点落红扑在地面。
玉龙雪山上之上有一处梅花岭,一颗颗梅花树相互交映,枝头之间的梅花相互交错着,淡淡地粉色在雪白的照映下显得格外的娇嫩。
裹着身上的淡粉色裘袄,苏蓁的小脸冻的泛白但脸上的笑意却浓郁,纤纤十指露在空中伸手接住飘落下来的雪花,冰凉的触感在碰到她掌心的一瞬间化成了水。
凌寒独自开,唯有暗香来。
鼻尖处传来淡淡的清香味道令她心旷神怡,虽有寒风刮在脸上微微疼痛但抵不过她心中那份高兴。
脚下的雪发出‘咯吱’的声响,深深浅浅的脚印留在雪面上。厚厚的积雪踩上去软绵绵的,就好像是踩在了云层上一般。苏蓁兴奋地像个孩子似得,张开双臂扑向季骏丰,高声喊道:“我真的好喜欢这里!”
“喜欢就好。”搂过她的腰,附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有人来了。”
苏蓁身子一愣,眼眸里划过一丝暗光,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四周勾起嘴角,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好的。”
俏皮地眨了眨眼,她冲他一笑甜甜的放开了手往后一退。
昨晚他们一回到皇城便有人跟踪他们,不用想都知道是镇国大人的人。前脚刚回城就有人来,后脚就有人前来,不难想象他们此时上来的目的。
思绪刚刚到这里,季骏丰只觉得四周氛围一凝固,好似时间都被定住了一般,紧接着便是一道风声从耳边刮来,身子一动,季骏丰头也不回的拔出腰间的长剑就指向了身后的人。
身形如影,快如魑魅,剑法比他遇见过的任何一个刺客都要高超,若说天阴阁鸣箭以箭为主,那么这个人便是以剑为主。
他的剑法出神入化,与季骏丰不相上下。季骏丰的剑那是在战场上磨出来的,没有花哨的招数有的只是快、狠、准。
出手的速度极快,招招致命,这是经历了浴血奋战生死之后的结果。
而这个人的剑法招式华丽,令人眼花缭乱,但同时也是招招狠辣。两方交手,不相上下,他眼眸微眯,手一扬起来往地上一砸一个烟雾弹就散开,白白雾霭遮住季骏丰的视线,等到他从迷雾中钻出来的时候早已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苏蓁从一旁走出来,拢了拢领子,撇撇嘴道:“太无聊了,太假了。”说着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白色的玉佩,笑容中透着一丝嘲讽,挥了挥手,“南玉卿的。”
“的确挺假。”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他接过苏蓁手中的玉佩,“镇国大人还真是有能耐,这可是玉卿的贴身腰牌。”
笑而不语,季骏丰伸出手来,“走吧,回去了。”
那人功夫极高出手的速度也极其之快,一看就是个身经百战的刺客,他身上有一股淡淡额血腥味,眼眸的肃杀之气是掩盖不了的。但是他的招式却华丽浮躁一点也不像是个刺客,以他的身手对付季骏丰虽说不能一击击杀但至少却也能打个不相上下。
身为一个刺客出手必然是击杀,但是他却招招留下破绽给季骏丰反击的机会,然后再适当的时候趁机逃离故意掉下这块玉佩让季骏丰误以为是南玉卿指使的。
栽赃陷害但却破绽百出。
哑然失笑摇了摇脑袋,季骏丰眼中划过一丝无奈。西帝的手段现在都如此不济了吗?就算要陷害好歹也装的像一些才是吧。
不过既然人家都做了,那他自然要将这戏唱下去才行啊。
蹦到他身边,苏蓁主动牵起他的手,黛眉一扬,豪言道:“走!咱们去找那南玉卿算账去!”
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季骏丰的眼中划过一丝无奈。
直奔宫中,季骏丰满身杀气,长剑出鞘,直指宫门。二话不说飞身一跃,锋利的剑刃笔直的指向南玉卿。
“来人!护驾!”他眼中充满惊恐,惊呼一声,吓得缩到龙椅后。
禁军像是早早预料到了一般,在他出声的一瞬间就冲了进来将季骏丰包围住,南玉卿从龙椅背后爬出来,怒喝,“大胆季骏丰你竟敢在我南瑾国内行凶!”
“别以为你是东瑾之人我就不敢将你如何!”
“南玉卿你个混账东西枉我视你如兄弟,你却恩将仇报竟派人来刺杀我。”
“胡言乱语,满口污蔑!”南玉卿愤怒地说道,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苏蓁与他并肩而立,从身上掏出玉牌来扔在地面上,“你不用狡辩了,这就是证据。”
“分明就是你派人来刺杀我们,还有什么可掩盖的?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们还不知这是你南玉卿贴身玉佩?”
面对苏蓁的质问,南玉卿沉下脸来一言不发,冷笑一声看着二人,“是我做的又如何?这你可别忘了这里是南瑾国,有谁会相信你们二人的话?如今是你们刺杀在前,我所做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刺杀帝王,不管你是何身份理应当斩!”
“来人将这二人给我押进地牢之中!”随着南玉卿的话音落下,禁军领头立马行动将二人抓起来直接押进了地牢。
“哼!在南瑾国还敢同我叫嚣,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了!”南玉卿沉下脸来,阴恻恻的嘀咕了一句,背过身子的一瞬间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太假了太假了!他自己都快要演不下去了!
事情发生的有些迅速,有些不可思议和令人寻味,季骏丰二人就这样被南玉卿关进了地牢之中,为了避免让东瑾收到消息南玉卿特意下令对外封锁消息。
地牢之中阴冷潮湿,苏蓁还从来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刺鼻难闻的腐蚀味道让她不禁作呕。她与季骏丰被分开关押,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相隔甚远。
“进去!”狱头凶狠的对她喊道,伸手一推就将其推入了黑暗的牢房里。
老鼠和蟑螂似乎受到了惊吓抱头鼠窜,苏蓁抿了抿唇,找了个稍微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抱住双膝环顾四周,在看到头顶天窗时忽然眼前一亮!
就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