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琴意外流产努哈虽然没有丝毫的责备,但是却抵不住努辛的压力又纳了一个侧妃。阿克族与白族同时出了两件事,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关联,但是季骏丰却知道这一切绝对不是偶然。
这一切都好像在诱导着什么,某件事仿佛呼之欲出。
阿克的地位一旦受到威胁,那么必然吐蕃又是一阵大乱届时阿克族又该如何相助?是看着阿琴的面上帮助阿克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仰面躺在床上,季骏丰毫无睡意,开始细细琢磨起来这其中的事情。若是阿克被拉下来,先不论他们东瑾与白族的关系是否能保持如一,就说那吐蕃都得是一片混乱,努哈若是不出手谁又敢保证下一任上位者是否会与阿克族交好?
但若出了手,这必将又是一场血战。这样一来,季骏丰辛辛苦苦谋划出来的稳定不就在顷刻间被打破?
面对如此情形,季骏丰不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简直不知道该先从那边入手。
倭寇的事情还没个头绪,这边吐蕃又出了事,心中有些郁结季骏丰当下也有些不知所措。一夜未眠,他正眼到天亮,时辰到了便换上朝服进宫。
他前脚一走,后脚苏蓁就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满是血丝,长长呼出口气,揉了揉发疼的眉心。
她和季骏丰相伴多年,他是不是有心事她一眼就能瞧出来,他一夜未眠她也一夜未眠,一个想一个陪,只是两人都装作不知情罢了。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他竟然担忧的能一整宿不睡。转动了几下脖子,她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之后便去了西苑。
这些日子红玉都在季府,上一次赈灾只是让天阴阁名声大振一时间所有的商铺生意大好,天阴阁的几位长老数钱数到手抽筋心情大好的给红玉放了个假,让她好生歇息几天。
于是红玉趁着有时间天天都和季峻宇腻歪在一起。
去到西苑的时候红玉没起身,苏蓁在她的院子里用了早膳喝了早茶又瞪了半柱香的功夫她才爬起来。
脖子上有明显的红痕,苏蓁面色含笑,带着些许揶揄。
“难怪起的这么晚,原来是昨儿个累着了。”
红玉脸色一红,瞪了她一眼,“没个羞的!你这大清早的来找我,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看什么事。”
三言两语就将话题转移开,苏蓁也不点破,看着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她才道:“最近面发生了什么?”
手一顿,红玉抬眼望她,“你不知?”
她摇头,“骏丰不言,我没问。”昨日她就觉得季骏丰有奇怪,但是却没有过多的询问,原本以为不过是朝堂上那些烦心的小事,他不说也罢。结果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一宿未眠,这几年来他们经历了不少的事情,能让季骏丰不眠不休的事情也是极少
红玉看了她一眼,本想说季骏丰不愿告诉她的事就别参合了,但是转念一想,她与季骏丰又什么时候分过这些?到最后事情不还是得知晓,倒不如多个人多个注意来的好。
“这事儿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
“你们从南瑾回来的时候倭寇国已经进入了中原这事儿你应当知晓吧?”
苏蓁颔首,“知晓,骏丰说了,我昨夜还同他讲了这个事儿,他说不用顾虑着倭寇说是吐蕃那边还有助力。”
“问题就出在这里。”红玉点了点头,接着道:“就在倭寇进入中原的时候吐蕃那边阿克族和白族同时出了事,阿琴刚怀上的孩子就流了产,转头努哈就纳了妾室。”
“阿克这边也是自顾不暇,他的两个哥哥同时在狱中身亡,罪证和矛头都指向了阿克。”
“换而言之,现在阿克族和白族自身难保,根本顾及不上中原。”
怎么会这样?苏蓁蹙起了眉头,阿琴的孩子……
这样说起来的话如果倭寇真的对他们有所行动,那么他们东瑾也是只能硬战了,在没有援助的情况下,还得分出余力来帮衬着三方。
这下苏蓁总算是知道季骏丰一整夜不眠不休的原因了。这要换做了她,估计得好几天都睡不好觉,吐蕃一事是她和季骏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促成了两方的好事,才稳定了吐蕃的局面,才让西帝吃了亏。
季骏丰自然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两边的和平就这样被打破,自然不可能不管,同时还得兼顾着倭寇和西帝这边,实在是令人头疼。
“那现在该怎么办?”苏蓁也伤了脑,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一个好主意来。倒是红玉一脸的淡然,耸了耸肩,“走一步,看一步。”
“现今局势不明,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虽说我们身在江湖,但其实看你们这些事儿却是透透的,季骏丰能走一步看两步,你就能保证这个世界上没有必他更为厉害的人能走一步看十步?”
不是故意在戳苏蓁的心窝子,只是红玉觉得事实就是如此。能够将事情做到这一步,定然不会是西帝的所为,这样的布局应该是从季骏丰对吐蕃一事开始的时候就有了谋划,不,或许是更早。
西帝若是有这样的手段,也不至于当初被季骏丰玩弄的团团转了。
他们看不懂,但是却能想的明白。在这场布局里面他们都是棋子,被人挪动到一定的位置上,他们所走的每一步好像都被那背后之人看穿。
被人掌握在手中的滋味很难受,但是他们却像是被困在了牢笼中一样。苏蓁第一次有这种无力地挫败感,就好像是一个傻子,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沉沉叹了口气,苏蓁摇了摇头,“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一笑置之,红玉道:“有什么可纠结的?不清楚的事你就想办法将它看清楚,走一步看一步未必不好,未雨绸缪是好事,但是或许会适得其反不是吗?”
“况且,这背后的人难不成永远都不现身了?”
苏蓁抿了抿唇也没接话,红玉说的自然是有她的道理,可要等到那身后的人现身恐怕他们也早就中招了。
苏蓁不想这么被动让人牵着鼻子走,但是他们现在也束手无策。苏蓁想不明白的是,有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在背后算计他们。放眼整个天下,西帝与他们是敌对但是西帝却没有这个脑子。
叹息了一口气,苏蓁道:“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很容易中招,况且我们现在已经在别人的布局当中了。”这才是让她最为担心的一点,他们就像棋子一样任其摆布。
“别想那么多了,船到前头自然直。有的事情你想多了也不一定能想出好的法子来,你有这个时间不妨从另一边下手,譬如如何安慰一下阿琴。”红玉笑了笑,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苏蓁。
“阿琴现在流了产失去了孩子,一定很难受,再加上努哈纳妾一事对于阿琴来说更是打击。”听着红玉的话,苏蓁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一下站起身子,“红玉太谢谢你了!”
红玉勾起嘴角,“我可什么都没说,都是你自己想到的。”相视一眼,两人看到对方眼中的默契。
季骏丰没有告诉苏蓁自然是有他的原因,他要是不想让苏蓁知道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虽然每次到最后都还是瞒不住。
其实对于这两口子红玉还是挺无奈的,一个不愿让对方知道事情有多危险给足了保护,而另一个却是想要为他分忧。这两人一个藏一个想,倒是为难了他们这些旁观者,尤其是红玉。
谁让她手中掌握的消息多呢,这一个个的都从她这里套取消息,偏偏她还的掖着藏着的。这边告诉了季骏丰,那边就得瞒着苏蓁,红玉在这方面也十分无奈。所以她只能用另一种方式提点着苏蓁,这样也不违背她答应季骏丰的事情。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苏蓁满意地回到了别院,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等着季骏丰回来。晌午十分,季骏丰从宫里回来,精神抖擞看着苏蓁准备的一大桌子菜,突然感觉自己背后阴风阵阵吹过,打了个激灵。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竟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洗完手坐到椅子上,迎面对上苏蓁含笑的眼眸,他觉得有些瘆人。
苏蓁笑意连连,拿起筷子朝他碗里夹了个鸡腿,讨好道:“最近在府里待得实在是有些无趣,我想带着裳华去吐蕃一趟,顺带也想去看看阿琴。”
提到阿琴,季骏丰的脸色一变,手一顿神色有些讪讪的,垂下眼眸咬了一口碗中的鸡腿,“现在去吐蕃有些不太合适吧,咱们这边的事情还没个定数,现在去我有些担心你的安全。”
他这番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但苏蓁是谁,那是相伴在季骏丰身边的女人,对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十分的了解。
她抿唇一笑,贴紧季骏丰的身边,“你派人随我去不就行了?多带些人同我一起就行了。”苏蓁说着目光锁在他的身上,季骏丰抿了抿唇苦笑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她笑而不语,只是看着他。放下手中的竹筷,季骏丰叹了口气道:“那边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阿琴的事很重要,但是阿克的事更为紧急。”
“阿克的大权不能丢,一旦丢了大权所有的事都会有所改变。”
“我也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只是现在我自己都摸不清楚情况自然是没有办法告诉你的。关于阿琴的事情我倒是有个想法,只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听完季骏丰的解释,苏蓁心里也舒坦了不少。
“红玉说让我去吐蕃探望阿琴,我觉得这个法子倒是可行,一来是可以让我们里应外合联手,我也能帮你打探一下那边的情况,同时还能镇压白族。”
“阿琴的事我也能帮着处理一些,毕竟是后院之事你就算去了也没有办法插手,倒不如让我来解决。”
处理内院的事还是女人的手段来的好,季骏丰到底是个男处理这方面的事情始终不及她的。
“你说的在理。”季骏丰颔首,他原本是想让苏蓁给阿琴去一封信,不过现在想想或许让苏蓁过去一趟来的更好。
他还以为苏蓁是故意试探他才这么说的,现在想想她还真是有这个想法。不过去吐蕃路途遥远,怎么说他都得多派一些人跟着苏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