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姬素守转过身来,“啪”的一巴掌打了过去。
“请太子降罪。”秦无殇跪倒在地上说道,周围其余的将士也全部跪下。
姬素守也是气急,“谁让你出去的,本太子不是说了不可应战,难道你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不成!”
本来应战是小,但是却让人家给抓住了,还被这么不光彩的送回来,整个西瑾都抬不起头来,将士们的士气全部低落,这战还让怎么打,干脆把铁山拱手奉上好了。
秦无殇目光如炬的看着他,忽然拔出腰间的长剑想要自刎谢罪,但是却被姬素守一脚踢开。
“太子,都是臣……臣愿意以死谢罪。”
姬素守慢慢冷静了下来,脑子中不断的想着办法,周围的将士担忧的看着秦无殇。
最后只听到他说:“来人啊,秦无殇违反命令,脊仗一百。”
虽然脊仗疼痛难忍,但是怎么说也保住了性命,将士们都松了口气。
但此时只听姬素守又说话了,“还有,本太子监管不力,仗则三十、以儆效尤。”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但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现在士兵们士气低落,太子这样做是为了挽回一些。
姬素守就要告诉所有西瑾士兵,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谁也不可避免。
他脱了上衣和秦无殇一起跪在西方,“打!”
旁边行刑的士兵有些不敢上前,这可是西瑾太子,未来的皇上,谁敢……
“给本太子打!”又是一阵怒吼,士兵终于上前了。
“啪啪啪……”
行刑的时候全部的士兵都过来了,他们看着姬素守的后背,渐渐出了血,但是却没有叫人停下。
这就是他们西瑾的太子……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高喊一声,“此战不死不归,吾等和太子共进退。”
“不死不归,吾等和太子共进退!”
怒吼声咆哮在营帐上空,远在百米之外的铁山那里都能听到。
季俊丰听着这阵阵怒吼,心中难免佩服起姬素守来,此人果然是厉害,看来日后会必定是个强敌。
而这时已经行刑完了,两人的脊背被打的皮开肉绽。
姬素守扶着旁边的夏广慢慢的站起来,看着士兵们,主帅不怕死,士兵何所惜,士气、军威,终归是回来。
接下来就该给好好对付季俊丰了。
“太子,老臣先给你找人上药吧。”
他摇着头,转眼回了营帐。他趴在桌子上看着地图,后背的血透过衣服染了出来,夏广看不能这么拖下去,想要找军医过来。
可是那边的姬素守哪里管的了这么多,目光如炬的盯着地图,想要突袭东瑾边境,唯有穿过百米外的长河,如此冰天雪地。
“夏主帅,这条河结冰了吗,可还结实。”
夏广看着他指着的那一条说道:“这河虽然结冰,但是却不结实,承载不了多少人,太子如果想要突袭过去,唯有下河,只是冬日下河可是冷的很,加上河水湍急,只怕……”
姬素守也懂得这个道理,但是此时却顾忌不了这些,又说道:“今夜命令人准备过河,本太子跟着去。”
夏广吃惊的望着他,“太子你现在身上还有伤口,千万不能过去,不如由老臣带着过河,您镇守营帐阻拦铁山这边的东瑾人马救援。”
姬素守摇摇头,他必须跟着去,如果他不去那么西瑾就没有主心骨。
夏广看他坚决也就没有劝说,立刻出了营帐去准备着今夜过河的用具。
营帐里面此时只有姬素守一个人,他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包扎,火辣辣的疼。
今夜绕过铁山突袭东瑾边境,他就不信季俊丰还能猜出来,兵者诡道也,人人都以为西瑾会整顿人马,但是姬素守偏偏要夜袭。
夜里,狂风在怒吼,好像是群鬼在哭泣。
姬素守的西瑾人马穿着黑色的衣服,隐藏在黑暗当中慢慢的朝着东瑾边境那边行进。
“太子,还有两百米就是那条长河了。”夏广提醒着。
姬素守点点头,刚刚上好药的后背还有些疼,但越是疼他才越清醒,“前面有东瑾的人嘛?”
“禀告太子,无人发现。”
又过了差不多三刻钟的时间,众人来到了长河这里,此处有很多深深的野草,正好便于隐藏。
姬素守首当其冲的的走了过去,“啪嚓”的一声碎裂声音传来,河面裂开了几道口子。
“太子小心。”
姬素守将人推开,摆手道:“没事,”然后他又继续的朝着河面走去。
后面的人快速跟上,但是河面哪里能承受这么多人,立刻塌陷了下去,口子越来越大。
“扑通,”有人掉了下去。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都都掉入河水中,湍急的河水拍打在众人脸上,眼看着就要将整个人淹没。
姬素守后背疼的厉害,伤口浸泡在河水中如同刀割般难受,一般人此时都有些受不了往后退了几步,但是他硬生生的是继续前行着。
两刻钟后过了他们终于过了大半条河流,碎冰随着河流流淌。
姬素守冷的打了个寒颤,没有让人扶着快步走了过去,上了岸后他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恢复了好一阵才重新站了起来。
“禀告太子,所有将士都过来了,可是要休整半个时辰再夜袭。”
“不,就现在。”
兵贵神速,一刻都耽搁不得,若是时间拖久了只怕会被发现,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西瑾的人马士气高涨,看到姬素守受了重伤还奋力杀敌,也不敢怠慢,立刻相互鼓舞着跟上大军。
东瑾边境此时刚换完了班,还不知道一群人正在慢慢靠近。
姬素守已经来了边防线的附近,看着城楼上来来回回巡逻的士兵,对着周围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只见军中立刻跑出几个黑衣人,轻功极好登跃到城楼上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此处正在巡逻的人杀死,然后扔下绳索。
姬素守首当其冲立刻攀爬上去,其他人也紧随其后,他们换上了东瑾的衣服,又杀了几处巡逻的人,用同样的办法两千夜袭军全部都登了上来。
他压低着嗓子说道:“不要和东瑾硬碰硬,毕竟我们人数不占优势,本太子今日夜袭的目的就是火烧东瑾边境。”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要让东瑾不得不撤兵回守。
两千人分为五支队伍,快速分散开来,姬素守领着一队二十人的精锐人马,四处寻找着东瑾仓库的地方。
好不容易又躲过一队巡逻的人马,姬素守他们终于找到了仓库处,只不过这里把守森严,姬素守想了想对人吩咐了几句。
那人快速离开,过了没多久只看不远处城楼忽起了火。
看守仓库的人不敢怠慢立刻前去救火,只留下十几人,姬素守立刻带着人杀了过去。
“来着……”话还没有说完姬素守就一刀砍了他,其余人刚想跑去找人帮忙,但是却都被人留了下来。
姬素守奔向仓库,在里面找了又找,最终在几个大木桶里找到很多火油。
季俊丰前几日你放火烧我粮草,今日就都还给你。
不多时,仓库里起了大火,火光冲天,迅猛的朝着旁边蔓延,甚至连那城楼处都不能幸免,忽然间东瑾各处都着了火。
边境整个都置身在火海当中,就像一条火龙,就连几百里外都看得清楚。
而姬素守早就趁着乱带领众将士又从原路返回。
这一夜东瑾边境的火着了一夜,就连驻扎在铁山的人马也赶回来了大半部分,前来救火。
第二日等到季俊丰到的时候,原本的面目已经看不出来了,只能看到漆黑的破烂城墙,还有些被烧焦的尸体。
镇守边境的是宋世的长子宋文杰,此时正跪在地上负荆请罪。
“先罢免你的职位,前往慕容复元帅去学习三个月再回来镇守此处边防。”
慕容复是何人,是和南战齐名的名将,
表面上看宋文杰是降职了,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跟在慕容复身边学习是所有人想求都求不来的,在旁边的宋世立刻给其子使了个眼色。
“多谢太子,臣定当不辜负您的苦心。”
这次季俊丰来到东瑾边境,反而发现了东瑾武将的一个致命的问题,其武将青黄不接,就算有慕容复这样的名将在,但是又能坚持多少年,必须立刻找到接班人。
“除了大火,还有什么损失吗?”他问。
宋文杰回答说:“死伤不过百人只是这场大火太严重,烧坏了很多地方,就连城墙也……”
季俊丰看着这城墙果然有许多地方破损了,昨夜大火火势太猛,还奢望能留下什么。
只是这样的话,就有一个难题摆在眼前了,到底是将铁山的大军调回来还是继续驻扎。
不回来只怕姬素守攻打此处防线;回来刚到手的铁山又该怎么办。
众人都陷入了深思当中,期盼着能找到解决办法。
“太子……”
“三日后将铁山的军队全部都撤回边防,”他缓缓说道然后又对着宋世说:“在此之前,宋将军先帮本太子做一件事情。”
宋世仔细的听着,忽然面容惊讶的看着季俊丰。
“怎么,这个办法不好吗。”
宋世说不出话来,太子这一招也太狠了些,东瑾原来只是想将铁山抢过来用,但是没想到季俊丰竟然要……
其余人都好奇的看着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后只见宋世勉强的点头答应了,季俊丰这时才满意的笑了。
话说两边回到西瑾营帐的姬素守,此刻高烧不退,半死不活的躺在床榻上面,其实从昨夜回来他就这个样子了。
夏广心急如焚的围着军医,“大夫,怎么样,太子怎么样了。”
大夫烦躁的把人推开,“夏元帅,您在这里一直干扰我,老夫实在是很难为太子专心诊脉。”
夏广不好意思的将地方让开,大夫这才安静的诊脉,只是他的眉头紧皱,不停的抚着着花白的胡子。
“哎,老夫看太子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