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贵妃,我错了,不要让百兽军咬我,让它们去帮助皇上杀敌,不要来找我,不要……”
百兽军,这还是苏蓁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听起来好像是她的母妃建立的,灵族长老曾经说过,灵族女子如果能力强的人可以指挥百兽作战,她的母妃难道曾经建立了一支这样的队伍帮助父皇?
一切似乎都清晰起来,怪不得父皇特意过来问她是否真的会控制百兽,怪不得不让她嫁给季俊丰,原来是想要再造一支百兽军,让其作为吞并四国的虎狼之师。
明白了所有事的苏蓁,心中更痛了,这么多年父皇对她难道只有利益关系,如果不能号令百兽,是不是她将不是那个令天下人都羡慕的公主。
苏蓁不敢去想,心里乱糟糟的。
离难怕她又胡思乱想在一旁立刻建议道:“主子,天色已晚,我们回华阳殿吧。”
苏蓁黯然的点着头,走了出去,至于这个宫女,便让她自生自灭吧。
两人一路上走的极慢,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需要好好想想,而离难则是忧心她,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而就在此时,一辆轿撵迎面而来,谁都没有注意到。
“前面何人,见到皇上轿撵为何不退。”尖尖的声音响起,王福康手里拿着浮尘对着正在发愣的主仆二人说道。
因为苏蓁穿着宫女服装,他一时没有看出来,只以为是两个私会的奴才。
苏蓁这时抬起头来,沙哑着嗓子跪拜道:“见过父皇。”
这是公主?王福康擦拭着眼睛,竟然真的是苏蓁公主,她怎么在此处啊。
轿子里的苏禹也很是意外,他掀起轿帘问:“赶快起来,蓁儿你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怎么还穿着宫女的衣服。”
苏蓁没有任何解释,只是跪在原地没有动弹。
“蓁儿,这是怎么了。”苏禹从轿子中出来,想要上前将人扶起来,但是苏蓁就是不起来,在外人看来就仿佛在置气一般。
此时他也带了三分薄怒,大半夜的穿着宫女的衣服乱跑也就不追究了,怎么他亲自来扶还不起来,这个丫头真的是被宠上天了,眼中还有没有这个父皇。
离难从不会察言观色,但是也看出了苏禹是动了怒,“主子。”
苏蓁摇着头将人推开,正视着她敬仰多年的父皇道:“父皇,女儿有件事情想问您。”
“起来再说。”
离难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刚想要阻止但是跪着的苏蓁却已经开口了,“我的母妃是怎么死的。”
她轻轻的问,听不出是喜是悲。
苏禹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件事情,发愣了好一会才在王福康的提醒下回过神来,只是眼神变得犀利不少,“朕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难产而死。”
听到这句话苏蓁忍不住笑了起来,但笑声甚是嘲讽,“可是女儿怎么听说了一些不同的说法,有人说母妃是难产时被父皇用催生药才去世的。”
王福康额头上出了不少虚汗,公主怎么知道了当年的事情,知道这件事情的寥寥无几,是谁走露了风声。
苏蓁脸色很是难看,他的耳中又回响着当初俪贵妃说的那句话,“宁为青楼女,不为皇宫妃。”
“谁告诉你的。”苏禹沉声问道。
苏蓁避开了他的问题反而说道:“父皇,你不反驳是不是就是承认了,当年真的用了催生药。”
“够了,不准再问了。”他怒喝一声,对苏蓁从未有过的发怒道。
今日她已经触碰到底线了,但是苏蓁却已经不管不顾了。
她紧盯着苏禹的眼睛又问:“父皇这么多年的疼爱,还有不准我嫁给季俊丰是不是都是因为我能控制百兽,能像母妃一样建立一支百兽军。”
这句话句句直指苏禹内心深处,这么多年的算盘如今竟然让苏蓁知道了,现在除了蝴蝶女婴的身份,她都猜的差不多了。
“够了,不要挑战朕的忍耐限度,”苏禹一甩袖子对着王福康说道:“来人把公主送回华阳殿,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见。”
这次已经不是禁足那么简单了,苏禹已经动了软禁的心思。
王福康也是看着苏蓁长大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忍心,他在旁边提醒道:“公主还是先跟老奴回华阳殿吧,莫要再惹皇上生气了。”
她缄默的站了起来,跟在了王福康的身后,将这层窗户纸捅开,只怕日后与父皇是永远回不去了,但是她却不后悔。
而苏蓁走后,身后的苏禹面容阴沉可怖,那些个小太监被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另一边,在郢都城内的一家客栈里,月遗寒将苏蓁拿来的玉玺丢给赵莫,“东西拿回去放着,再告诉圣女,玉玺自已经到手了。”
赵莫左右掂量了几下一定玉玺,又摸着它还泛红的印泥,直接将上面的字抹去了几个,这下他按耐不住仔细端详着玉玺。
“这,好像是个假的。”
小东西竟然骗自己,他可是连检查都没检查,怎么能如此。月遗寒没好气的说道:“废话,本教主也能看的出来。”
原来当日苏蓁思前想后,最后令离难拿来和玉玺差不多大的印章,又亲自将玉玺底端的字给画上去,造了个假玉玺给他拿来,真的还在华阳殿。
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声音,“苏蓁生性狡猾,教主以后可要擦亮了眼,莫要让人把整个长生教都骗了去。”
来人带着面纱,虽然看不清面容,露在外面的双眼极美,但如此美丽的眼睛中却带着无尽怨恨的目光,此女正是那日从沙漠离开的南宫幕。
月遗寒看到是她,眼里立刻生起厌恶的表情。这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他走到哪就跟到哪。
“南宫幕你如果想要那半张脸还完好无损,就给本教主闭嘴。”
她下意识的摸着脸蛋后退几步,心里产生深深地恐惧与嫉妒,月遗寒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子,你凭什么那么护着苏蓁!
月遗寒才懒得照顾她的情绪,拿着那个假玉玺看了许久,然后又笑了起来,现在丫头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按照其品性怎么可能还愿意待在南瑾皇宫,不如……
“教主,这个玉玺怎么办,圣女那面还等着。”赵莫在一旁问。
“本教主亲自去偷还信不到手,”月遗寒又看了看南宫幕,“别在这里脏了本教主的眼,赶快滚出去,如果下次还在门口偷听我们讲话,这耳朵就拿去喂狗。”
南宫幕拳头紧握,姐姐告诉她月遗寒愿意娶自己了,这才满心欢喜的过来,没想到月遗寒还想着苏蓁,她这几日就像个笑话般,那些长生教徒看她目光也仿佛在看傻子。
月遗寒看她不走,又说了句:“还不快滚。”
“你不要太放肆,我怎么说也是巫族的使者,”南宫幕实在是忍无可忍这才搬出了身份想要让他收敛一二。
但是她低估月遗寒了,他才不管这么多,“如果你是圣女说不定本教主还会多看你几眼,但你只不过是个使者,也敢拿身份压我?”
月遗寒扼住她的下巴,声音冷冽。
巫族的制度里同胞姐妹则为圣女、使者;同胞兄弟则为圣子、使者,在巫族圣女有绝对的话语权,所有人都听命于她,但是使者则不同,虽然同样身份高贵,但是却连护法都命令不了,权利甚小。这也是月遗寒看不上她的原因。
“你,你……”南宫幕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赵莫在旁边生怕自家教主真的动手割耳朵,立刻对着她说道:“幕姑娘,本护法送你出去。”
她心有不甘但是又畏惧月遗寒只好跟着赵莫先出去。
两人出了房间下了楼梯南宫幕忽然对赵莫施压道:“如果长生教不是真心想要成亲联盟,本使者也不在此处耗着,立刻回去禀告圣女。”
赵莫想了想道:“幕姑娘想错了,两家自然是要结盟的,否则怎么共图大事,教主那边我会尽力劝说的,你请放心。”
“那本使者就静候佳音。”她说完便傲气的走开了。
留在原地的赵莫叹了口气,教主为所欲为,可怜了他还要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当真是操劳的命。
第二日宫中发生了一件稀奇的事情,本来已经给苏蓁公主解除禁足的皇上突然命令一支禁卫军将华阳殿包围了起来,没有任何前兆。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宫里谣言四起,说苏蓁公主惹怒皇上即将失宠。
而在事情中心的苏蓁,此时正在华阳殿的正殿内,王福康领了许多人过来搜查东西。
今天早上,苏禹要用到玉玺盖印章的时候,却忽然发现玉玺丢了,顿时大怒,立刻封锁宫门命令王福康挨个宫殿的带人搜查,苏蓁这里也不应例外。
王福康本来只是过来走个形式,但是没想到真的在公主这里搜到了玉玺。他看着奴才们拿上来的东西,一时间语塞说不出话来。
“玉玺的确是我偷的,公公去禀报就可以了。”苏蓁在旁边开口说道。
王福康叹了口气,他也是看着苏蓁长大的,心中早已经把她当成了半个女儿,先是顶撞皇上后又偷了玉玺,就算皇上多么宠爱也必定会有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