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当真是无后顾之忧,几人互相望去纷纷点头,最后起身说道:“我等愿为皇子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看到几人都同意了,南战也起身拱手道:“蓁儿,那么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总不能单枪匹马的冲进军营吧。”
他说完几人都笑了起来,而苏蓁竟然认真的开口道:“伯父猜对了,咱们确实要赤手空拳的闯入军营。”
“这……这岂不是自投罗网,”有人不禁出声道。
苏蓁将近日的所见所闻同几人讲述一番,众人咋舌,没想到事态如此严峻。
屋子内众人又谋划了好一阵,这才慢慢散去,而苏蓁走出房门,一只雀鸟飞到她的身边来。
她将一封密函绑到其腿间,小声呢喃着,“飞吧,飞往郢都前往丞相府中,将东西交给褚丞相。”
话说完,那雀鸟轻轻的啄了下她的手,而后才飞向天际。
身后的季俊丰跟过来,碰巧看到这一幕,沉默了阵子才问道:“丫头,你为什么不按照南战说的做。”
看的出来南战一心想要苏蓁继承皇位,只要她今日点头同意了,那么来日南瑾就可易主。
她抬头凝望着雀鸟离开的方向,久久出神,足足有半刻钟才说:“如果我做了皇,那么褚凡梦怎么办。”
两女多年姐妹情宜,怎可因为这件事情而反目成仇,更何况她早就从南瑾皇室中除名,如今再去争抢这皇位,岂不是有违本心。
苏函虽然糊涂,可是幸好褚凡梦明白事理,再加上有褚铭和南战辅佐,想来南瑾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季俊丰被她问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是眼见着人就要走了,他忍不住出手将人给拦下来,“丫头,我想和你在多待一会。”
他声音卑微,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听着着实令人心疼,苏蓁听后也是心中一疼,可就算如此她却没有停下,反而将他甩开,决绝的回到茅草屋内。
快刀斩乱麻,季俊丰今生我们两个缘尽于此,还是莫要强求,这样对你我都不好。
话说两边,安邑城的叛乱很快被平定下去,李文趁机烧杀抢掠,弄了不少好东西,可是刚高兴了没多久,就被毒玉全部都收了回去,美曰其名的为收归国库。
而在这叛乱中,许多大臣惨死府中,如此一来朝中忠义的大臣被屠戮殆尽,朝堂已经被控制,只差昭告天下。
此刻,皇后的寝宫当中,慕芳华焦急的踱步走来走去,殿内一个人都没有,全部被撤了出去,她显然是被幽禁了。
“来人啊,本宫要出去。”她冲到大殿门楼,用力的拍打着,可是却无人回应她的话。
正当她颓废的跌坐在地上上,门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季明珠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和嚣张,“母后,你就不要白费心思了,没有本宫的命令无人敢放你出去。对了,还有件事忘记告诉你就,本宫现在是光太后,而你也成为了太皇太后。”
兴许这是随毒玉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她的性子也变了不少。
毒玉说的对,权利掌控在自己的手里的感觉当真是美妙极了,她想着想着不禁双手抚着向腹部。
慕芳华在门后听着双唇发颤,怒不可遏的说道:“季明珠,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来。”
“待我不薄?”她冷笑一声,然后看向身边的蕊儿,声音狠毒的继续说:“恐怕在你心里,本宫就是个奴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初入宫中小心谨慎,做的样样只为了讨慕芳华欢喜,可就算如此,在季俊丰的事情上,她还是如同棋子般被随意丢弃。
慕芳华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低眉顺眼的人,心中藏了这么多怨恨,今日一下子全部都倾吐出来。
季明珠在门外轻声笑了起来,目光愈发的阴狠,把身边的蕊儿都吓得打了个哆嗦。
只听她的声音再次响起,“母后还是不要再生事端的好,说不定这样,本宫还能让你安享晚年。”
“痴人说梦!”慕芳华站起来疯狂的捶打着殿门,怒声呵斥道:“这里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尘的耳中,介时他一回来,你们就等着等死吧。”
她听到季俊丰名字略微有些愣住,眼泪不自觉的落下来,蕊儿急忙上前来。
“娘娘,赶快擦一擦吧。”说着蕊儿就将手帕递了过去。
季明珠狠狠的瞪着她,蕊儿吓得倒退半步,立刻将头低下去,双肩在发抖。
季明珠亲手将眼泪擦干,又恢复了方才的嚣张模样,“起驾回宫。”
宫墙上,还有淡淡的血迹,太监们在费力的清洗着。
季明珠由人扶着,眼神飘忽不定的看向远处,忽然她问了句,“你说太子哥哥回来会不会怪我。”
身边服侍的蕊儿额头出了些许冷汗,心中争斗了许久才敢开口说道:“娘娘忘了,太子早已经不是太子了。”
季俊丰为了去寻苏蓁,早就舍去了太子的身份,如今又哪里来的太子一说。
季明珠听后嘴角笑了笑,心情大好,双眼也有了些神采,饶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你说的对,太子已经不是太子了,他心里有的也从来不是本宫。”
季俊丰不要怪本宫,是你先辜负我在先,怪不得我。她心里不断的安慰着。
而此时,一个小太监从远处跑来,气都没来得及缓一口的说道:“娘娘,公子传话来请您过去。”
“带本宫去。”季明珠高贵冷艳的说。
那小太监在前面引路,走了有半柱香的样子才到,彼时她的身上已经出了些香汗。
她挥挥手,对着蕊儿吩咐道:“全部都退下吧,本宫独自进去。”
“是,蕊儿遵命。”
季明珠走的极快,却没有看到躬着身子眼神恶毒的蕊儿。
刚进去,就看到毒玉背着手站在中央,身形有些消瘦,她缓慢的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娇媚的开口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从来没有看你如此慌乱过。”
毒玉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气,眉头舒展开来,“不是什么大事,方才李文来报,季俊丰的亲兵全部都已经处死,只不过、却独独不见了羽风。”
季明珠心中一惊,神情大变道:“你可知道羽风是他的心腹,只要这人逃出东瑾将事情告诉季俊丰,只怕……”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毒玉给打断了,“你怕什么,本公子早已经派人灭口去了,你安心养胎即可。”
他说的风轻云淡,可是季明珠还是心中忧虑,觉得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般,甚为不安。
话说两边,那羽风此时早已经逃出安邑城,快马加鞭现在已经到了丰图城。
丰图城位于东瑾南,快马赶路一天就是南瑾边境,此城荒凉,比不得安邑城等大城池繁华,不过却也五脏俱全。
羽风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现在着实有些累了,想着再往前走恐怕夜里就没有过夜的客栈,就策马入了此城。
马儿也早就累坏,这才刚进入城门就轰然倒下,将周围的路人吓了一跳。
其中有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气愤的上前来说道:“你是杀死马儿的凶手。”
羽风费解,他怎么就成凶手了,想都没想就反问着,“这马儿是累死的又不是我杀的,你这位姑娘凭什么说是我杀的。”
那姑娘也是牙尖嘴利,看他竟然不承认还敢辩解,冷哼一声说:“马儿之所以累死,还不是因为你路途上只为了赶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正是此理。”
她说的头头是道,将羽风也给绕晕了,最后竟然点点头,脸色有些微红的开口道:“姑娘一番话,羽风受教了,只是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你可记好了,本姑娘名为花月,”她声音俏皮可爱,倒是逗乐了在场的众人。
羽风想着这姑娘有趣,不禁想要结交,反正今夜他怎么都是要在这里过夜的,应当也误不了事情。
他心里有了决定,径直走向前去嬉笑着说道:“花月姑娘,你这是要去往何处,我们两个可否同行。”
若是换做别人恐怕早就恼了,这人反倒好,居然还凑过来,不是别有用心便是脑子不灵光,想来他是后者。
想着想着,她突然笑出声来。
羽风一愣,这有什么好笑的。
她咳嗦两声,清了下嗓子然后说道:“本姑娘要去住客栈,这可顺路。”
“好巧,我也是去住店。”羽风声音明显高了些。
花月看着他不像是说假话,沉吟了片刻后方道:“既然如此,咱们两个便做个伴,一起去客栈吧。”
羽风点头,算作是同意了。
这丰图城因为荒凉,平日里来住店的也没几个,故而城中只有这一个同福客栈。
“小二,两间上好的厢房。”羽风扔过去一锭银子开口说道。
“您这就随小的来。”那店小二两眼放光,走上前去引路。
花月看那小二神色不对,故意将腰间的令牌露出来,赤金的令牌上上面有个“花”字。
那店小二一看,不禁打了个哆嗦,脱口而出道:“您是花……”
刚说到一半,花月就打断了他,笑眯眯的回答起来,“本姑娘正是花月。”
那个花字,她说得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