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蓁知她心中不好受,勉强起身来安慰着她说:“江姑娘……”
她刚刚开口只听江冰彤淡淡的声音传来,“苏蓁公主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夫君的仇还未报。”
苏蓁听后一阵唏嘘,却也不好再多劝几分。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离难两人。
他们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这时已经到了安邑城。
“凌姑娘再忍忍,马上就到了。”离难扶着虚弱的凌柔儿继续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方才他们的马匹已经累死在安邑城外,两人也早已疲惫不堪。
凌柔儿颔首,对着他说道:“我没事,赶快走吧。”
两人急匆匆的前行,半刻钟后这才来到皇宫前。
“来者何人,”这还未进去他们两人就被看守宫门的侍卫拦住。
离难眉头一皱,语气有些发急,“把季俊丰找来。”
“大胆,竟然敢直呼皇上名讳。”
凌柔儿见状上前拱手作揖,“在下北瑾凌柔儿,今日特来拜见皇上,劳烦通传。”话说完她就从腰间掏出一个令牌递过去。
那侍卫看她谈吐不凡,又见那令牌上面刻着个凌字已经信了三分,语气故而缓和了不少。
“两位稍等,在下这就前往通传。”话说完他就急匆匆离开。
此时,天边飘起了雪花来。
离难觉得额角冰凉凉的,抬头望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以前主子在时,最喜欢这雪天,如今也不知道她在将军府如何了。
渐渐的雪越来越大,两人的鬓发间远远看起来有些发白。
这时只见远处一群人急匆匆的赶来,为首的那一人正是季俊丰。
他走近一看离难也在此处,神色突然变得着急起来,“离难,你怎么回在这里。”
先前来通传的将士只说凌柔儿来了,却从未提及离难,那苏蓁呢,现在又在何处,两人以前可是从不离身的。
“主子出事了,”离难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什么!”季俊丰听罢一个箭步上前来抓住离难的双肩。
身旁的凌柔儿这时走上前来开口道:“这里不是谈这些事的地方,进去我们两人再细细道来。”
季俊丰点点头,在前面给两人引路,他心中着急,所以走的也是急快,凌柔儿幸好有离难扶着这才跟上
半柱香的功夫,几人就到了季俊丰寝宫内。
“全部都退下,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众奴婢听后马上退了出去,临走时还将殿门关上。
安静的宫殿内只有他们三人,季俊丰再次问道:“离难,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当日分开时丫头不是回了南瑾,怎么今日你独自一人前来。”
那日他们约定好,苏蓁处理完南瑾的事情就给他来信,可是等了这么久也未曾收到她的信,此时却见离难前来,季俊丰怎么能不多想。
“这都怪我,”凌柔儿听着他声声质问,紧咬着嘴唇开口了,“北瑾出事,我和兄长迫不得已这才去寻求苏蓁公主帮忙,没想到最后苏蓁公主却被我们北瑾的人给抓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微不可闻,脸色更是涨得通红,苏蓁好心来帮他们,可是没想到却将自己也搭了进去,说到底也是为了他们北瑾。
“不仅主子,还有月遗寒和凌越也被擒住了。”这时离难在旁边补充着说。
季俊丰听后看向凌柔儿的眼神有些不善,“你们北瑾出了事情找丫头做什么,难道就不会自己解决嘛。”
他急火攻心,现在恨不得将她赶出去的心都有了。
凌柔儿也不好受,此刻被季俊丰这么一说,更觉得羞愧无比。
“季俊丰,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将人救出来。”这时沉默寡言的人开口了。
季俊丰只觉得心中焦急的很,在殿内踱步走来走去,突然他对着门外的奴才大喊道:“来人啊,将汪全给朕找来。”
寝宫内,几人忧心忡忡,汪全站在一边更是冷汗直流。
这季俊丰将人叫过来也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了,可是却一句话都没有说,独自一人在殿内走来走去,让人摸不清意图。
这当这几人都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汪全,过会朕会写两封密函,你找个妥当的人分别送往南瑾和疆国。”
“臣遵旨。”
话音刚落季俊丰又焦急的开口了,“还有朕将离开东瑾几日,这些天你镇守安邑城切莫出现损失,若是一个月后朕没有回来,那么……”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让汪全上前来。
“若是没有回来,会有人送来一道圣旨,东瑾日后就靠你了。”
季俊丰的声音很是微弱,可是在汪全耳中如同平地惊雷,他顿时大惊失色。
“皇上洪福齐天,臣在安邑城等着皇上回来。”汪全说话时双唇都在发颤,看起来甚是害怕的模样。
而季俊丰却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对着他们挥挥手:“你们全部都下去吧,离难,我们明日清晨启程。”
离难虽然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可是看到汪全那惊慌失措的模样,隐约有种不好的感觉。
三人走出了宫殿,汪全满头大汗,而离难不好的预感愈发浓烈,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脚步。
凌柔儿看他停下来,眼中露出不解的目光来,“离难怎么了。”
这时汪全也转过身来。
“我还有些事要同季俊丰谈,劳烦丞相先安顿好凌姑娘。”话说完他也不等两人回答就急匆匆的又返了回去。
此时的季俊丰已经挪步来到偏殿的书房中,正在奋笔疾书写着什么,脸上愁容满面。
季俊丰听着脚步声抬头望去,“你怎么回来了。”
“你的计划是什么,”离难单刀直入的问道。
对面的季俊丰将两封密函分别放在两个锦囊中,独独没有回答离难的问题。
“将这两样东西送到汪全手里,”这时季俊丰轻声说道。
只见原本只有两人的书房中,此刻从房梁上跳下来一个黑衣人,其心口秀着个十二的数字,他动作迅速的将锦囊拿走,应当是季俊丰培养的暗卫。
离难眉头皱了皱,继续问道:“季俊丰,说话。”
看着他不断盘问,季俊丰自知瞒不了多久,想了想后这才开口了。
“方才我送出去的那两封密函分别是向南瑾和疆国表明实情的,他们接到密函不久后应该就会派人和谈,和谈不成咱们三国也可快速结成联盟,大军压境想来也会给北瑾造成压力,那是若是可以救出苏蓁等人最好不过若是不能……”
“只能开战。”离难沉闷的开了口。
季俊丰点头,这也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如果真的是那样只怕又会生灵涂炭。
离难缄默不言起来,过了好半晌想起了什么,又张嘴问:“那么方才汪全如此紧张到底为何。”
方才他看的清清楚楚,汪全那恐惧不安不是装出来的,怎么说他也是一国丞相,怎么会如此失态。
“我只不过是告诉他,如果我回不来的话这东瑾的皇位将要传给他。”
季俊丰与苏蓁无子嗣,虽然季明珠为他生下一皇子,可是让此子继承皇位,他心中甚为不安,思来想去也只有汪全最合适。
这人为官清廉,心系百姓,相信为君也会如此。
离难听后心中也叹了口气,看向季俊丰的神色也变了变,看来主子选的人没有错。
“我们会救出主子的,”离难沉默过会语气坚定的说道。
季俊丰颔首,也不知是对着他还是自言自语起来,“会救出来的。”
但是如果救不出来……
那么季俊丰会选择同苏蓁殉情,这也正是季俊丰决定将留下圣旨传位的原因。
营救苏蓁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其身死,可若是如此他活着那么也是了无生趣,还不如随她去了。
生不能时时守在一起,死可要朝朝暮暮的在一起,而这些他都没有告诉离难。
过了许久之后,烛火将季俊丰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他突然的开口说道:“十二暗卫何在。”
话音刚落,只见十一个人出现在书房内,他们身着黑衣,胸前绣着数学,依次从一排到十一。
“十一,朕现在给你一道圣旨,等十二回来后你们两人好生保管,如果一个月后得到朕身亡的消息就将圣旨交给汪全。”
这圣旨想来就是那道传位圣旨。
从他的手中接过圣旨,十一就迅速离开。
季俊丰打量着剩余的这十个人,然后继续下令道:“明日朕离开安邑城后,你们随后起身,随同朕共同前往。”
这营救苏蓁没有几个高手怎么能行,这十二暗卫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人,想来派的上用场。
吩咐完这些后,季俊丰陷入沉思当中,目光深邃而忧伤的盯着远处。
一夜转眼即逝。
天刚蒙蒙亮,三人就匆匆的从安邑城出发,汪全凝望着季俊丰离去的身影穆然跪了下去,行了个大礼,直到看不到身影这才起身。
而就在他们离去不久,十个黑衣人也从安邑城离开,他们紧紧的跟随在季俊丰身后。
话说两边,此时的南宫幕早已经启程离开了西瑾的汜水关,他们现在正在前往北瑾。
行军一日,众将士早已经苦不堪言,而南宫幕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国师,现在天色已暗,咱们还是早些安营扎寨吧。”其中有个将士上前来请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