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侧妃而已,蓁儿你日后是要荣登皇后宝座的人,如果此时容不下区区几个侧妃,那么日后的三宫六院又该当如何。”慕芳华说这话时隐隐有了些怒气。
其身边的季明珠敏锐的察觉到了慕芳华心情的变化,心中暗喜。
“母后,既然皇嫂不乐意还是不要强迫她了,我们再想办法救父皇。”
这话表面上是替苏蓁说话,可是实际上却把她推向万丈深渊,其心甚是险恶。
果然,原本只是有些动怒的慕芳华此刻立刻黑下脸来,面色不善的盯着苏蓁。
其他的大臣也纷纷看向她这边。
若是她敢说不答应那么便是将季孤鸿的性命置之不顾,众人必定不会放过苏蓁。
局势危急,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季俊丰心中不断想着解决的办法,可是旁边的苏蓁却毫无畏惧的站上前去。
她指着那香炉说道:“母后,父皇的病靠的不是冲喜两字便能治好的,这不过是些障眼法,若是这些有用还要太医做什么,人生病吃药又是为何,还不如成天烧香拜佛,求他个无病无灾、长生不老。”
苏蓁的话句句在理,所有人听到后都沉默起来,有明事理的大臣也附和起来,旁边的那个道士有些慌张,眼神不自觉的看向季明珠的方向。
季明珠佯装出认同的样子来,可是嘴边还是小声嘀咕着,“如果不用这个办法,那么皇嫂有办法救父皇嘛。”
她故意给苏蓁挖了个陷阱,没人有比她更清楚这改过之后的毒药的药效,毒玉说了除了他这世间上无人能解。
果然,苏蓁上当了,她忖量着说道,“我可以一试。”
苏蓁自认为凭借从鬼医那里学到的本事不会被这病难倒,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此毒药早已经今非昔比。
烟雾朦胧飘散百姓家中,皇宫里一片寂静。
大臣们聚集在季孤鸿寝宫外,焦急的走来走去,女眷们则是来到内殿里,有几个还哭哭啼啼的。
不远处床榻边上,苏蓁正在给季孤鸿把脉着,她的眉头紧皱,鬓角出了不少的汗,季俊丰就在她的旁边。
慕芳华被这群女眷们哭的心烦意乱,不禁怒斥一声,“都闭嘴,皇上还没有死。”
这声呵斥声当真是管用,这下女眷跪在下面老实了许多。
片刻,苏蓁替季孤鸿诊治完脉象,擦了擦鬓角的汗珠,还没等走下来,慕芳华便迎上去。
“皇上的病情如何?”她急忙问到。
“父皇、”苏蓁顿了顿直言说:“父皇的脉搏虽然正常,可是却好似有中毒的迹象。”
旁边的人听的一头雾水,中毒还有什么好似不好似的,分明就是苏蓁医术不精在这里滥竽充数。
慕芳华心里刹那间便想到是这个缘由,当即没好气的呵斥着她说:“既然你没有找到救皇上的办法,那么就命大给丰儿选侧妃冲喜。”
苏蓁自然是不答应,张了张嘴想要开口狡辩,可是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季俊丰将人给拉了回来。
只看他拱手作揖说道:“儿臣谨遵母后懿旨。”
她听到后愣了愣不敢相信的看着季俊丰,他这是要做什么,难道当真为了子虚乌有的事情要冲喜。
慕芳华听到这么说脸色才缓和不少,可是看向苏蓁的眼神却愈发的不善。
季明珠在旁边看着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嘴角不屑的笑了笑。
外面的那些个大臣听到这个消息当然是高兴坏了,庆幸着可以名正言顺的送自家女儿到宫里去,当即热火朝天的策划选侧妃的事情。
而另一边的太子宫可就没有他们这么高兴。
此时宫中荒芜一人,所有的奴才都被季俊丰赶了出去,日落西山显得偌大的太子宫有些凄清。
自打从寝宫回来苏蓁便一直没有理会季俊丰,任他说的天花乱坠,依旧还是在窗边坐着。
不远处站着的季俊丰苦涩的笑了笑,再一次的上前来说道:“丫头,刚才在母后面前我是故意这么说的,你先听我解释好不好。”
此时苏蓁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听着他不断的哀求着这才转过身子来。
这小祖宗终于肯搭理人了,季俊丰赶忙快步走了过去,“当时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母后已经对你有很大的意见,如果那时再不服软,只怕会闹得沸沸扬扬。”
“所以你就牺牲了我,取悦母后?”苏蓁想都没想的质问着。
“丫头,不是你想的这样,这件事情我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季俊丰轻声安慰着她继续说:“前几日你不是对刘侯府家的小姐有过恩惠嘛,如今这件事情正好可以用到她了。”
苏蓁听的云里雾里,这又和刘清儿有什么关系,刚欲开口询问之际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她惊讶的说道:“你是让我去找刘清儿要那本医书?”
季俊丰颔首,他的意思确实如此,谁都知道刘侯府有这件宝贝,上面肯定有记载这种疑难杂症的药方,只要父皇病好了,那么冲喜的话自然是不可能的。
苏蓁顷刻间便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那咱们两个兵分两路你去拖住大臣,我这就去找刘清儿。”
她说完便朝着宫殿外面走去,也顾不上现在天色已晚。
马车早早就在外面准备好,一路向着刘侯府驶去。
可此刻的刘侯府的情况却不容乐观,门口黑压压的人,举着火把不知在做什么。
苏蓁赶到的时候外面沸沸扬扬的。
“这是怎么回事。”苏蓁不禁问道。
离难看着这里场面混乱立刻将她护在身后,徐徐的朝着府门口走去。
她眺望了几眼,只看领头的人是个青年男子,身着紫衣服,长得倒是还算清秀,可是那副嘴脸确很是尖酸。
“大家都静一静,嫡姐现在有伤在身不便出来见客,请通融些日子,刘侯府必定将钱还上。”说话的是个白衣少年。
他身影单薄,可是却无畏无惧的直视着面前数十人,这高洁的性子倒是和刘清儿很像,苏蓁猜测此人应该便是她的弟弟。
可是那些人哪里会听他的,当即有人出来辱骂道:“就算刘清儿出来了能有什么办法,你们刘侯府连个奴才都养不起了,还能还我们钱?”
此话一出下面顿时声势鼎沸的闹起来。
“对啊,现在的刘侯府还不如寻常百姓家,哪里有本事还钱。”
更有甚者直接威胁着说道:“要是在不还钱,我们就把你们赶出侯府,用侯府抵债。”
离难听着听着不禁抬头看向苏蓁,只见她摇摇头,又退了回去。
“不行,我绝不答应。”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可是下面的人哪里有听的。
他们其中有不怀好意的,有心中愤恨的,纷纷上前来要冲入侯府,而就在这时从门内又走出一个人来。
刘清儿穿着单薄,脸色苍白,看的出来是刚从床榻下来。
“姐姐,你怎么过来了。”少年焦急的说道。
刘清儿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牧之,姐姐没事了。”
刘牧之眼中皆是心疼,怎么会没事,前几日从宫里回来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此刻必然是听到外面的动静这才过来的。
那个青年男子看到她过来了,当即笑嘻嘻的上前来。
“刘清儿你可算出来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可是欠了太师府十万两白银,拿什么来抵。”
听到此人提起这笔债,姐弟两人眼中具是愤愤然的样子,当年其父好赌,输掉了万贯家财不说,还欠下太师府十万两白银。
最后逼得没有办法,跳崖自杀了后将这烂摊子留给了刘清儿,若非如此恐怕刘侯府还不至于这么落寞。
“方鄂,这钱我会给你的。”刘清儿沉下声音来说。
“还?你拿什么还!除非……”
话还没有说完,刘清儿就怒吼着说道:“不可能,兵书绝不可能给你们。”
既然不给那么便死吧,方鄂恨恨的盯着她,对着手下人吩咐道:“给我把她们赶出去,从今往后这侯府属于太师府。”
话刚说完手下便出现十几个人,他们手中拿着长棍把姐弟两个包围在里面。
此时在下面看了许多时间的苏蓁吩咐着,“阿难,该是你动手的时候了。”
离难领命,立刻飞身来到离难前面,手中鱼肠剑早已经拔出,寒光阵阵。
众人面面相觑,还以为是刘清儿请的帮手,不禁往后退了几步,方鄂也是心里打鼓,什么时候刘侯府也这么个高手在背后了。
刘清儿看到是离难后当即往下面看了看,果然看到了苏蓁,感激的冲她点点头。
方鄂咽了下口水,壮着胆子上前来,“怎么仗着手里有剑就无法无天,欠我们的钱就可以不还了嘛。”
身边的债主当即附和着,“对啊,还钱,不还钱我们要告到官府去。”
苏蓁从后面缓缓走过来,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霸气侧漏的说道:“刘侯府欠你们的钱,全部都算到我头上。”
“你知道她欠了多少嘛,口出狂言的家伙。”方鄂立即质问道。
她低下头嫣然一笑,从腰间摘下一块腰牌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