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兄,你我一见如故,何不趁此时机,畅饮一番呢?”季骏丰开怀的说道。
“哈哈哈,在下公务在身,季公子美意,在下就只能暂且推脱了。改日,改日宋某必当登门拜访。”宋谨严答道。
“那好吧,还是正事要紧。季某也就不勉强了。”
正在俩人说话间,一队顶盔掼甲的侍卫从巷口有序的跑来。
“大人!”其中一人来到宋谨严面前,拱手叫到。
“收拾现场,把尸体处理一下。那边活的那个带回去。”宋谨严吩咐道。
“是!”侍卫领命,带着手下执行去了。
“宋兄,那我就不在这里妨碍你办公了。”
“嗯,季兄请便。”
俩人说完,拱手告别。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季骏丰一回头,对着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祖孙二人点头说道。
谁知那老者上前两步,对着季骏丰纳头便拜。
可季骏丰那是什么反应,伸出双手一把拉住老者双臂,将老者扶起。
“老人家,你这是何必呢……”
其实,季骏丰当然知道老者的心里。之前自己帮忙,老者没有表达对自己丝毫的谢意。肯定也是因为老者和其他人一样,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在做戏。如今老者的大礼,一是表达对自己的谢意。更为主要的,是在对误解自己而道歉。
“季公子的大恩大德,小老儿没齿难忘!”
“呵呵,您严重了。走吧。”季骏丰说着,将老者的手臂便交给了走上前来的少女,自己当真就如所说的那样,护送起二人来。
“公子,您就请回吧,我们家就在前面不远了。”少女有些羞红着脸说道。
“啊,无碍的。”季骏丰轻声的回答。
确实是无碍的,因为就算让他走,他自己也是不知道去哪啊。
不过刚才那寻城官宋谨严,却是有几分蹊跷,让季骏丰很是在意。
以他的身手,想生擒那二人简直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可他偏偏要将那二人致死,这一点,说不通,他究竟是在掩饰什么?
季骏丰的本意,当然是不想杀人。当他第一眼看到那三人之时,从衣着和身形上,季骏丰就判断出他们必定是东瑾边界的蛮族之人。
那里地广人稀,人人都以打猎为生,所以个个身形彪悍,极为崇尚武力。他们也曾对东瑾几次进犯,但却皆因父亲统兵神勇给击退。
但季南山却也曾经说过,蛮族之人骁勇善战,只是装备不够精良和缺乏好的统帅让他们吃亏不少。
‘蛮族……’季骏丰依然摸不着头脑。
“我们到了,季公子。”祖孙二人在一处很小的院落前停了下来。院墙很矮,季骏丰站着就能看到里面只有一间房子,里面依稀有着火光。
季骏丰点点头,刚要说话告辞。可那少女却抢在他之前开了口。
“季公子,不如……留下来一起吃顿便饭吧。”
少女的话一出口,那老者的脸上便显露出一丝难色。
但季骏丰看着少女恳切的目光,还是随即答道:“好啊。”
“我们回来了!”刚一进院,那老者便朝里面喊了一嗓子。
紧接着,便从里面的房门之中,蹦蹦跳跳的跑出了一个孩童。孩童的身后还有一名老妪。
“这是我弟弟,那是我奶奶。”少女一把抱住跑过来的孩童,向季骏丰介绍着。
“老夫人,好。”
季骏丰礼貌的打着招呼,却是让你老妪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婆子,这位可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啊。要是没有他,我和孙女俩人今晚可能都回不来了。”
“快,快屋里请!”老者招呼着,“家里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季公子您千万别见笑。”
“哪里。”季骏丰说着,忽的将手探入了自己怀中,掏出了一个油布包,仍在了桌上。
“这是我从酒楼带回来的,麻烦老丈一并热了吧。”
季骏丰之所以会进来,也是因为他怀中有着从酒楼打包的菜肴。那老者为难的脸色,季骏丰当然是看在了眼里。也知道,他肯定是因为粮食不够和没有什么可招待的而为难。
“好,好。小老儿这就去。”老者一边应着,一边拿起桌上的油布包,转身便跑向厨房去了。
另一方面,帝都长安城中的一个不之名的建筑之中。
有三人聚在一堂,其中俩人端坐在椅子上,而另一人则是半跪在一人的面前。屋中灯火昏暗,处处透着一种神秘的味道。
“大人,外出的人已经全部被属下找回。只是有三人生事,被人撞见。属下恐三人泄漏风声,当场处死了。”说话的半跪之人非是旁人,正是季骏丰之前见到的高手寻城官——宋谨严。
“哦?被什么人撞见了?”宋谨严面前之人问道。
“季府大公子——季骏丰。”宋谨严回到。
“季骏丰?那个废物?”
“依属下判断,那季骏丰绝非像传言中那么一无是处。至少武功,就绝非是那种平平之辈。”
“哦?那比你如何?”
“没有真正交过手,属下也是不知。”
“那也就是说,你对拿下季骏丰,没有绝对的把握了?”
“是的。”
沉默了片刻,听着宋谨严报告的黑衣人挪动了一下身子,面相了另外一个坐在他对面的人。
“你也听到了,还麻烦你以后多多的约束一下你的手下。”
“哼哼,现在是我的人被你的手下给杀死了,你反倒来怪罪我?”那人冷笑着说道。
宋谨严一听那人说话,眉毛就是一挑。手腕一番,对着冒犯了自家主子的人就是一抖手。
一道寒光无声的瞬间射出,直奔那人的面门而去!
“嘡”的一声轻响,那只镖竟然被那人仅用两根手指夹住。这反应的速度,就连宋谨严见了也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人再次冷笑,手臂一甩,就将那只镖扔在了一旁,随即就要起身冲向宋谨严。
宋谨严当然也不敢怠慢,也要起身相迎。
“够了!你们住手!”黑衣人大喝,宋谨严和另一人的动作顿时都停了下来。
“我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件事失败的后果。如果是你的下属不能收敛行为,而导致我们的事情败露的话……你也应该清楚,到那时,会死的可就不是三两个人那么简单了。”黑衣人说着,朝宋谨严一招手,便出离了这座不知名的建筑。
“你可看清楚了?确实是季骏丰?”
“属下绝没有认错,”
“看来,这传言果真不能相信啊……这季氏,真是如同我的眼中钉肉中刺一般,希望他们不要碍了我的事才好,不然的话……我定要将他们连根铲除!”
俩人边说着,身影便逐渐的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再说季骏丰。此时的他已经在那一家人的热情招待之下,吃过了饭。实际上,他是没怎么吃的,而只是把自己从酒楼里打包的菜贡献出来了而已。
饭罢,季骏丰又坐了一会儿,起身便走。
一家人送季骏丰到门口,季骏丰回身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包裹递到了老者的手中。
“这是一些散碎的银两,老丈你就收下吧。如今后生活再遇什么艰辛,也可到季府之中去找我。”
老者接过包裹,眼中更是满含热泪。上前一把抓住季骏丰的手掌,不住的颤抖着,什么话似都已经讲不出来。
“好了,老者。天色也已经不早了,季某是该告辞了。”说完,季骏丰转身就要离开。
“恩公,请留步。”老者再次出言叫住季骏丰。
“哦?”季骏丰回头。
“恩公,您对小老儿一家,可谓是已有了百般的恩情,但小老儿实在是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恩公能够成全。”
“哦?是何事?但讲无妨。”
老者点头,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一回头,看向了自己的孙女。
“恩公,老朽这孙女,能不能请您收为一个侍女?就算是老朽请您代为照顾了。”
“这……”季骏丰为难了。季府之中本身就少有女眷,从上到下更是一个侍女都没有。唯一在府里走动的,全都是上了一些年纪,打理府中卫生的老妈子。
更何况现在自己已经是和公主殿下成婚。
就先不说家里人会如何看待自己收了一名貌美的侍女。就是公主那边,自己也说不清楚啊……
“恩公,您也看到了,我家里如此的情况。如果您真的觉得为难的话,那……那我就只好将这丫头给卖到别家去了……”
“爷爷……”
季骏丰听着,其实老者这话说的不假。东瑾国看似繁荣昌盛,但实则百姓生活依旧疾苦,尤其是在长安城中,贫富差距更是极大。长安城又没有耕地,所以这些百姓更是不可能自力更生。于是,像这种卖儿卖女的事儿,到是总有发生。这要是卖到好人家还好,要是被买了去,又打又骂,就是死了,都没处告状去。
季骏丰叹了口气。
“好吧,那你就先跟我走吧。不过,你要服侍的却不是我,而是公主殿下。能不能收留你,就看公主殿下答不答应了。”
听到前半句话,少女的脸上便面露惊喜之色,但是听了后半句,少女的喜色又褪去了不少。不过那老者的喜色却是未变,因为只要自己的孙女能够跟着进入到季府,那这后半辈子肯定就是衣食无忧,不再受这种穷苦的日子了。
“那就走吧。”季骏丰对着少女招手。“如果公主殿下同意,你们也可以随时到季府去看望。”
老者自然是千恩万谢。于是,季骏丰就这样,带着依依不舍的少女,离开了这有些破烂的人家。
“对了,我还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呢?”季骏丰一边走着,一边对身后稍行的少女问道。
“我叫小寒。”少女有些羞涩的开口。
“呵,公主殿下还有个侍女,名叫‘小月’。希望你们能相处的融洽吧。”
“嗯。”
二人无话,继续默默的走向季府。
其实把小寒推给公主殿下,是季骏丰忽然想出的主意。这一来是看着那一家人确实可怜,起了想帮忙之心。二来,就是公主殿下身边虽然有小月服侍,但小月却不知道宫外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如今公主殿下出宫生活,免不了在季府闲的憋闷,这不白天都跑到自己那里去了。
这让小寒陪着,闲时在这长安城中转转,也省的没事老往自己那里跑。
半晌之后,季骏丰终于带着小寒回到了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