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檀犹豫了一下,这才伸出一只手,覆盖在慕容墨的手上,笑了笑说道:“好,盟约达成。”
说完,又想到慕容墨那风流成性的性格,她便有些不放心的又补充的问了一句,“这可是君子之约,谁都不能违反!”
慕容墨哈哈一笑,“虽然我平时性子不着调,但是本王向来一诺千金。”
谢檀这才微微的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夜太深了,王爷回吧。”
“良辰美景,星空璀璨,如若辜负,岂不是浪费?”慕容墨说着,忽然靠近了几分,将手揽在谢檀的腰上。
谢檀惊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整个娇小的身子就已经被慕容墨揽入怀中,动弹不得。
“你要干什么?”谢檀怒声道。
“不干什么?瞧瞧这外面,风华朗月,多美。”说完,便提了一口气,带着谢檀飞出了窗户。
这里可是二楼,谢檀吓得微微闭上了眼睛,可是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而是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地方上。
谢檀这才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她简直都不敢相信。这里是房顶,她从来都没有来过的地方。
比起在地上,那如同弓弦一般的弯月又近了几分,好似触手可摸,却又远在天边。
谢檀惊讶的看着周围的环境,有些不可思议的回过头来道:“怎么带我来这儿了?”
“都说高处不胜寒,我却觉得高处的美景别有一番风味。”慕容墨大咧咧的坐在房顶上,夜晚幽冷的风吹过,扬起他额头的发,飘逸潇洒。
谢檀笑了笑,难得有这么轻松的时候,便坐了下来,转头看向慕容墨,“今日我去皇宫,得皇后垂怜,想将我许配给太子。”
慕容墨微微的挑了挑眉,“哦?你这是……”
谢檀看着他眼底里轻佻,便知道他想错了,便连忙说道:“这件事情倒是给我敲响警钟,我到底也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总是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不如,赶明儿我到皇上面前求求,把你许配给我?”慕容墨笑着,眼神里却又了那么几分认真。
谢檀忙摇摇头,“不必。”
“你在怕什么?”慕容墨皱眉道。
“我没有在怕,我只是觉得,世界上的一切感情都是虚假。”谢檀笑了笑,那些感情就如同烟花泡影,很快就消弭无踪。
“是吗?我却觉得你是在怕,你不敢付出真正的感情,就是在害怕。”慕容墨笑着道。
“你是觉得我怕对你付出真正的感情吗?哈哈,你还真敢想。我本对你就没感情。”谢檀不屑的摇摇头,“还是言归正传吧,我说这句话是想问你,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让我不用遭受求亲之苦?”
慕容墨听闻此言,突然暧昧的笑了笑,一把将谢檀揽入怀中,“有啊,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和一个人定亲。”
谢檀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瞥了他一眼,这才冷笑着说道:“定亲也终有成亲之时,若不是我喜欢的,要来又有何用?”
慕容墨知道她话语中隐约的说着自己,无所谓的笑了笑,又继续出着主意,“不如装病吧,我想哪一个人都不愿意娶一个病秧子回家。”
谢檀知道,如果一直对外称病休息,也算得上是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只不过这个办法还是有些不方便的,她以后绝对不会是被束缚在闺阁之中的女子。日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谁能够笑到最后,还要各凭本事。
“罢了,你没有好主意。今晚的月光虽然美,但是实在是不适合彻夜谈心,我累了。”谢檀说着,站起身来,却发现屋顶很高,自己没有办法顺利的下去。
慕容墨笑了笑,就势躺了下来,“这屋顶上的月光多好看,不如就在这休息吧,还能够欣赏美景,岂不是一举两得?”
“大冬天的多冷啊,该着凉了。”谢檀摇摇头。今日盟约已定,他对慕容墨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说话的语气也微微轻松。
慕容墨自然是能够感受得到谢檀态度的转变,唇角勾起一抹笑容,“那就是说春天回暖之时,可以躺在这屋顶上看星星看月亮了?”
“你没听说过春寒料峭四个字吗?”谢檀白了他一眼。
“夏天呢?”慕容墨继续问道。
谢檀深吸了一口气,“夏天蚊虫太多,若是躺在这房顶上,肯定会被蚊子咬。”
慕容墨也索性不再多言,一把将血檀拉住,使劲一转切。
她没有料到慕容墨会这么做,一个不防就中了招,直直的倒在慕容墨的怀里,再一次抬头,却看见慕容墨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羞愤,意外恼怒,各种情绪在谢檀的脑海中挣扎,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吞没似的。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奈何慕容墨的力气太大,她使尽了浑身解数,都没有办法,只能恼怒的说,“干什么?”
“今日我推辞了皇上,特地来谢府找你,你总不能这样待我吧?”慕容墨眨了眨眼睛,他可算得上是天生的戏子,各种情绪说来就来,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中浮现出些许委屈。
若是旁人,或许还会感动得涕泗横流,可是谢檀不会。她知道慕容墨是什么性子,便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我也没求着王爷您来呀,您若是不愿意来,大可不必来。”
慕容墨听闻此言,眼中的委屈更甚,“我心心念念想来找你,却没想到受到如此冷落对待。”
“你要不想被冷眼相待,那你可以选择不来。”谢檀在他还要委屈的说出很多话语之前,连忙截住了他的话头。
今夜的星光很美,到这一种冬深初春的时节,天气总是变幻莫测的,让人琢磨不透。黄昏的时候还风雪乍起,到现在流云都已经被吹散,露出了朗朗星空,皎皎月光。
就连平时张牙舞爪的干枯树枝,到此时看来,也显得十足温柔,在暗夜下尽情的伸展树枝。
倒还真是一个宁静的夜晚,用来享受,用来无所事事的观望,果然是极其不错的。
谢檀倒也平静了下来,慕容墨的身体很暖,平时看着瘦瘦高高且很结实的人,躺在他的胸膛上,却软软的,还能够听得到他胸膛里的那一颗心脏,跳动的是那么的有力,好像这让谢檀觉得,这是真真切切的在活着。
“你说天上的星星离我们有多远?”谢檀转过头来,好奇的问道。
慕容墨低头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女人,微微的笑了笑,很难想象,平时张牙舞爪,如同猫一样锋利的爪子,也会在此时尽收光芒,温顺的可爱。
只可惜他也明白,这片刻的温顺迟早会被锋芒展露所掩盖,到时候万千风华,恐怕都不及她一人。
“很远吧,远到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去想象,也没有办法触手可及。”慕容墨笑了笑。
谢檀微微颔首认同,“是啊,你对我来说,也像是天边的星辰,远到无法触手可及。王爷,我希望我们以后只是盟友,并无其他。”
慕容墨长叹一口气,就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说道:“或许有一天你会改变想法。”
“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说也不迟。”谢檀笃定的说道,但是她没有把话说的太满。毕竟每个人做每件事情的时候,都要给自己想起一步退路。
慕容墨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缠,毕竟,按照他脸皮的厚度,这些小事也不用放在心上,他总有一天会让谢檀心悦诚服,呈一时口舌之快,并没有用。
“那你现在可以放我下去了吗?”谢檀看见慕容墨应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慕容墨双手撑着脑袋,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我可以带你下去,但是在这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谢檀一愣,重新坐了下来。
“那个受伤的男人是什么身份?”慕容墨缓缓的问道,眼神中都没有太多的探究,只是好像在等着这个答案一样,等着这个答案,从谢檀的口中说出来。
谢檀微微一愣,看着他的神情,忽然开朗一笑,“王爷都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又何必问我呢?”
慕容墨点点头,趁着天谢檀不注意,忽然起身来抱住她,翻身便跃入了窗里。
谢檀惊魂未定,长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子,窗户洞开,外面黑漆漆的夜显得深沉而又鬼魅,微风轻轻的扬起,倒没有觉得多冷,直伸到窗子外,已经没有了那一张红衣张扬的身影。
梳妆台上点燃的红烛,烛火轻轻的扑棱几下,明灭不定。
谢檀松了一口气,心中忽然有几分期待关注窗子,微微的笑了笑。似乎有这样的一个盟友,也是不错的选择。
嫦研死了。
据说是一个清晨洒扫梅园的女婢发现的,匆匆忙忙的就跑出了梅园,脸色吓得苍白,别人问话也不答,只是颤抖着双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