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你出点子我出力。”说着，苏北城从刚进来的老奶奶手中拿过一条粉色围裙。
“什么嘛？我也要出力的好不好？”顾筱筱嘟着嘴，她就是不想让苏北城呆在后厨，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手忙脚乱的样子。
“过来。”
顾筱筱不情愿地走到苏北城面前。
苏北城细心地为顾筱筱系着围裙。
“好了没啊？”顾筱筱没好气地问。
她整个人被苏北城的长胳膊完全圈住，苏北城身上的味道前仆后继地涌入顾筱筱的鼻中，还有他热热的呼吸有意无意地擦过耳边。顾筱筱的脸开始发烫，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还没好。”苏北城微微收拢长臂，将顾筱筱搂入怀中。指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系带。
“还没好吗？这么复杂的吗？”顾筱筱皱着眉，系个围裙有这么麻烦吗？用得着这么久吗？
“嗯。”修长手指绕了两圈，极快地在腰部打了个简单的蝴蝶结。
“什么嘛？”顾筱筱嘟囔。
苏北城放开顾筱筱，替她将落在脸上的头发别在耳后。
“好、好了吧！我要开始了！”顾筱筱低着头，继续努力辨认各种佐料。
老奶奶笑望着两人的亲密互动，小两口真甜蜜。
等苏北城也系好围裙后，老奶奶站在两人中间开始教学。
苏北城是个极其聪明的学徒，只需要简单说明，就能快速上手。但顾筱筱这边，就很困难了。
顾筱筱艰难地进行着第一步，单是搅打蛋清，就失败了好多次。
顾筱筱泄气地看向苏北城那边。
苏北城灵活的手指快速地混合着蛋黄和蛋白液，搅拌均匀后，他用刮刀轻轻舀起蛋黄糊画8字。
“来，这是模具。”老奶奶拿给苏北城一个圆形蛋糕模具。
看着苏北城往模具中倒蛋黄糊，顾筱筱再看向自己发酸的手腕里还端着没搅匀的蛋黄。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顾筱筱撅起嘴，闷闷不乐地重新握起打蛋器，这简直是学霸和学沫的差别！
顾筱筱从幼儿园一路跟着苏北城到初中，小时候的顾筱筱只知道要听妈妈的话，要和苏北城一起回家。有了少女心事的初中时期，顾筱筱才知道她与苏北城的差距。但，哪怕是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靠向苏北城，现实结果总是差强人意。
追着苏北城这么久，顾筱筱不得不承认，智商大概是造成他们之间鸿沟的最根本因素。除此以外，顾筱筱想不到别的，论努力程度，她不比苏北城差；论学习积极性，她也不比苏北城差；论拼命程度，她一点儿都不输给苏北城。
“蛋黄发了。”幽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哦哦！”顾筱筱忙停下手头动作，眼睁睁地看着发起泡的蛋黄混合液。
“啊……”顾筱筱失落地将打蛋器放到料理台上，扁着嘴，声音小小的，“我又搞砸了。”
“还要试吗？”苏北城看了眼摆在顾筱筱面前杂乱无章的配料，看着顾筱筱垂着的脑袋说。
顾筱筱盯着料理台上的飞扬的面粉、白砂糖、香草精七零八落地扑着。手指在面粉上画着圈圈，嘟囔，“我很笨吧？”
“确实笨笨的。”苏北城的嘴角牵起。
“你！”顾筱筱原想质问苏北城两句，但很快又蔫了，“你尽管嘲笑我吧，反正我也就这样了。”
“这就放弃了？”苏北城有些意外，照顾筱筱的性子，不太像她的做事风格。
顾筱筱抬起头，对上苏北城的视线，微微笑了下，说：“不然呢？我又没有你的高智商，挑战不来和我天生不合的事情。”
说完，顾筱筱用一个自以为很潇洒的背影留给吃惊的两人。
见顾筱筱从后厨出来，老爷爷笑着问：“学完了啊？”
顾筱筱笑得乖巧，点头，说：“爷爷，我想买些蛋糕带回去。”
“好好。”老爷爷递给顾筱筱盘子和夹子，说：“想吃哪种自己挑。”
“谢谢爷爷！”顾筱筱笑得甜甜。
苏北城看着在橱窗里兴奋地挑着蛋糕的顾筱筱，这丫头真不做了？
老奶奶偷偷问苏北城，“你是不是惹小姑娘生气了？”
苏北城摇头。
看到顾筱筱准备离开，苏北城也摘下围裙，去前台结账。
苏北城递出一张卡。
“小伙子，有没有现金啊？或者扫码支付也行。”老爷爷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黑卡。
苏北城没有动作。
顾筱筱碰了碰苏北城的手臂，说：“这里不能刷卡，你不是有现金吗？”
“……没有。”苏北城收回卡，面无表情地说。
虽然苏北城出门次数多，但他去的地方不是高级餐厅就是高档酒店。工作的时候，都是池好会提前打理好一切。在和顾筱筱单独出去的时候，苏北城会特意在钱包里备好各种卡。独独没有备过现金，午餐的面钱是苏北城身上唯一的零钱，而零钱的主人就在自己眼前。
“让让。”顾筱筱拿出手机，支付了蛋糕钱。
就知道这贵少爷不食人间烟火，动不动就刷卡，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有钱？
苏北城微微让开身体。
这还是苏北城第一次让女生结账，更糟糕的是，这个女生偏偏是顾筱筱。
看到苏北城皱着眉头的模样，顾筱筱将装着蛋糕的盒子塞到苏北城怀里，说：“有点儿重，你拿着吧。”
苏北城跟在顾筱筱身后，手里提着蛋糕盒，面无表情地走着。
“嗯……接下来去哪里好呢？苏北城，”顾筱筱转过身，看着苏北城仍不高兴的脸，说：“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
苏北城的双眼略过一丝不解。
“就是，你喜欢的事情啊。”顾筱筱理所当然地说，“总不能让你一直陪着我吧？那多不公平。”
苏北城抿唇，喜欢的事情，不太适合她。
“啊？你该不会连想要做的事情都没有吧？”顾筱筱张大嘴巴，后又咋舌：“我们果然不一样。”
对于苏北城而言，没有什么想做又做不到的事。不过，要是较真起来，想要顾筱筱呆在自己身边，大概是苏北城想要做的事了。
“那行吧……”
“嗡嗡嗡”
顾筱筱的手机响起来，打断顾筱筱的话。
顾筱筱拿出手机，一看是程远的电话，接了起来，“程远，你怎么——”
“筱筱！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里的程远的声音很焦急。
“我……”顾筱筱环顾四周，没找到街道名称，也没发现什么标志性建筑，就扭头看向苏北城，问：“这是哪啊？”
“筱筱！你和谁在一起？”
“苏北城啊，怎么了？”
“哦。”程远的声音有些落寞，但又担心顾筱筱，问：“筱筱，你的伤怎么样了？”
“啊？什么……”顾筱筱差点就把自己没受伤的消息透露出去了，“其实伤的也不是很严重啦！就蹭破了一丢丢皮。”
“我不信！筱筱，你不用跟我逞强，你哭我不会笑话你的，只会很担心你。”
“别担心……”
“这样吧，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回家看你。”
“不用啦！我真的没事……”
“这可不行！筱筱，我一定要亲眼看到才放心。”
“真的没关系啦！你上次不也看到我了吗？我不是好好的吗？”
“上次？酒吧那次？啊！我真是蠢！我居然带你去酒吧！”程远懊恼地说。
“哎呀，真的没事——”顾筱筱还想安慰程远几句，手机突然被夺走。
“是你带她去酒吧的？”苏北城凉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正在公司办公桌前浏览着财经新闻的程远愣了一下，才说：“是啊，我当时不知道筱筱——”
“不要再带她去那种地方。”
“我——”程远还想解释几句，电话里已经传来忙音，“喂？我……”程远生气地踢了脚桌腿，苏北城，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但程远更多的还是生自己的气，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为什么我要带她去酒吧？为什么我要喝酒？为什么把她一个人丢在酒吧？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谁来告诉我啊？
那天晚上，程远只是打算和陌生女人去吧台点杯自己想喝的酒，顺便给顾筱筱点杯果酒。
哪知道，那女人缠着自己聊天，程远不想理，正想转身离开，却看到身后站着一众气势汹汹的纹身男人。
“想打架？”程远挑眉，将两杯酒放到吧台，活动着手指关节。
打架什么的，程远从没在怕的。从小到大，程远为顾筱筱打的架不计其数，管他欺没欺负顾筱筱，只要顾筱筱哭了，程远一定会找到那个“肇事者”，并给他一顿“教育”。
为首的肥胖纹身男捻了捻手里的佛珠，说：“你来砸场？”
听到这话，程远心里就不爽了，“你带着这么多人，你说我砸场？”
“和我的女人玩得挺开心啊？”
“哈？”程远偏头看了眼坐在吧台的女人，她依然喝着酒，不看这边动静。程远觉得荒唐，轻笑一声，说：“就这样？”
“你侮辱谁呢？”男人冲上来，朝着程远的脸狠狠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