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天淳心虚地回过神,假装收拾厨房,“不然呢?你就是再困也要回家睡啊,好在没感冒,不让又有你好受的。”
傅雪坐在饭桌上,“我没说什么话吗?”
“什么话?”
钟天淳拿了碗筷走过来,“你睡得跟个小猪一样,哪里还说了什么话?”
摸了摸她的头,“快去洗脸刷牙,吃饭了。”
话已至此,傅雪心中依然有了答案,昨晚抱她回家的人,一定不是天哥。
可为什么天哥要撒谎?
那么抱她回来的人,又是谁呢?
都怪自己什么时候困不好,非得等人来了后,睡得那么死。
她觉得抱她回家的人,出不错的话,应该就是给她放烟花的人,是江辰阳吧?应该就是江辰阳吧!
她起身去洗脸,当冷水扑在脸上时,她猛然想起了些什么,她是睡着了没错,可是还有招财猫啊!
于是乎,她立马给空间里的招财猫发去讯息,问它:“昨晚抱我回来的人是不是江辰阳?”
招财猫正在吃小鱼干,看到她发的讯息,立马回复过去。
【不是,你还记得上次在山上救了你的神秘人吗?昨晚抱你回来的人就是他,他又戴了那个面具,我也不知道是谁。】
傅雪急了,“你不是能辨别出江辰阳的气息吗?难道那个人没有?”
【可那个人身上没有江辰阳的气息。】
傅雪心中那根弦仿佛崩断了一般,她瞬间失魂落魄地靠在了墙上,“怎么可能,他应该就是江辰阳啊,他只能是江辰阳啊。为什么不是。为什么没有?一定是你闻错了!对不对?你告诉我,是不是你闻错了?”
【我不可能闻错两次吧?之前在山上那次我也没闻到江辰阳的气息,这次更是没有,这说明那个神秘人根本就不是他。】
傅雪崩溃地大叫,“除了他还会有谁?”
招财猫没想到江辰阳对于傅雪的影响会这么大,它有些心虚地抱紧小鱼干。
【说不准是哪个暗恋你人也说不准啊,再说了,江辰阳都要跟离婚了,你还惦记着他做什么?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天哥就是啊,你为什么不能再看看别人呢?】
傅雪哭了,“天哥是很好,可他不是江辰阳啊!”
厕所里的哭泣声,听得钟天淳很是心疼。
一边心疼傅雪为了江辰阳哭成这样,另一边心疼自己为了爱能隐忍这么多。
饭后,傅雪这才反应过来,钟天淳也没有回家过年。
“今年我爸妈把爷爷接到这边过年了,本来爷爷死活不肯来的,但听说你一个人待在这边,就答应过来了,这会儿怕是在家里惦记着你什么时候去看他呢。”
傅雪也很久没见到钟爷爷了,当初她就明白钟爷爷之所以不肯来城里生活,就是舍不得钟奶奶一个人留在老家。
现如今为了她来了城里,她是一定要去看望他老人家的。
“今儿是初一,我家里也就只有我妈和爷爷,你跟我一块回去吃饭吧。”
都把钟爷爷搬出来了,傅雪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收拾了一番后,傅雪就同钟天淳一同前往钟家。
钟叔叔是个商人,过年是在部队里过,钟家住在家属区大院,傅雪这才发现钟家离王家很近。
傅梅还不知道她留在市区过年,若是知道了,怕是昨夜就拉着她去王家吃年夜饭了。
一进屋,傅雪就闻到一股子中药味儿,原来是钟阿姨身子有些不适,钟爷爷开了点中药给她养身体,这个点正好是药熬好了的时候。
“爷爷,你看我把谁给你带回来了?”
钟参正戴着老花眼镜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孙子的声音,取下眼镜一看,门口站着的可不就是夏娃子吗?
“夏娃子,你这丫头还知道来看我老头子啊!”
傅雪被说得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走过去,“钟爷爷,我这不是也才知道您过来了吗?”
钟参许久没见到她,一直以来都把她当成自家孙女看待,这会儿见到了,难免跟她斗起了嘴,“你不回家看我老头子,难不成我老头子还不能进城来看你吗?”
瞧瞧,这还责备起她不回家了呢!
傅雪只能哄着,“哪能呀,我这不是被店里的事给耽搁了,没能回家吗?天哥跟我说您来了,我这就立马过来看您了呀。”
“什么事还能比我老头子还重要。”
钟参就是个傲娇的老头。
钟天淳瞧了,替傅雪解释说:“爷爷,前段时间夏儿腿受伤了,不方便回家,再加上这边新开的店需要她来打理,所以就没能回去。”
“脚伤着了?伤哪了?快给我瞧瞧!”
钟参原本就挂念着这丫头,如今听闻她受了伤,自然心疼不已。
傅雪责备地看了钟天淳一眼,本来她是不希望自己受伤的事,让家里人知道的,为的就是不想让他们担心,现如今钟爷爷知道了,怕是回村子里后,爹娘他们也都会知道了。
“钟爷爷,我就是扭了一下,没多大事,您老就别担心了。”
简单地几句盖过了,傅雪原以为钟参不会挂在心上,哪知他之后还打电话回村子里,责备沈振斌他们不把傅雪受伤的事告诉他。
沈振斌一头雾水,这也才知道傅雪受伤的事。
夫妻俩哪里还顾得上家里的事,连夜赶到凤凰市,打算坐火车来市区。
可这春运的,哪里买得上票?
夜凉如水。
傅雪手捧一支仙女棒,钟天淳用火柴替她点燃,小小的烟花慢慢地绽放开来,金色的光芒在这黑夜当中异常的耀眼。
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雪。
雪花飘落到烟花之上,湮灭了那火光。
傅雪愣愣地望着手中光秃秃的仙女棒,随即扔到地上,搓了搓手,“下雪了,我们回去吧。”
钟天淳又点燃了一支,递给她,“再点燃就是了,只要你想玩,不管下多大的雪,我都会陪着你的。”
这酸溜溜的话,傅雪受不住。
她摇了摇头,“不了,我有点冷,不想玩了。”
“冷?”
钟天淳看着她不断地往手上呼气,立马脱掉自己的外套和手套,披在她的身上,又亲自替她把手套给戴上,“这样就不冷了。”
“你疯了吗?”
傅雪挣脱着把外套给拿下来,还给他,“你会感冒的。”
“我身体好着呢,就这点雪不足以病倒我。”钟天淳重新把外套披在傅雪的身上,“倒是你,多注意保暖,要是病了,我还得照顾你呢。”
“那你可以不照顾啊。”傅雪不由得呛了他一句。
钟天淳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可是我的小青梅,不照顾你,照顾谁?”
傅雪躲了一下,“你可是有对象的人,对我这么好,你对象不吃醋吗?青梅再怎么亲,也比不过你将来的媳妇呀。对了,这大过年的,你怎么不把她带回家吃饭?”
钟天淳心虚地咳嗽了几声,不敢和她对视,“她,她比较害羞,不好意思过来。”
“哈哈,也是,女孩子嘛害羞能理解。不过你既然跟她确定了关系,结婚是早晚的事啊,还是早点订下才好,也让钟爷爷早日抱曾孙。”
“你这没大没小的,还敢催起我来了?嗯?”
钟天淳实在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有时候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掩饰,这样真的很累。
可是为了能光明正大地对她好,能继续地陪在她身边,他无比需要这个谎言来掩盖自己的野心。
他的野心,从始至终,从头到尾,都只是她一人罢了。
傅雪吐了吐舌头,“谁让你比我晚结婚。”
淘气过后,她站在屋檐下,抬头仰望着飘散的雪花,这时,一个雪粒掉在了她的眼睛上,“哎哟。”
她的眼睛本就敏感,不能随便碰到异物,雪粒融化成水,引起了她的不适,眼眶很快就红了一片。
“怎么了?给我看看。”
钟天淳靠近些,凑到她跟前,低头去查看她的眼睛。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石头砸中了钟天淳的头顶。
疼得他惊呼一声,“是谁!”
傅雪忍着酸涩不适的眼睛,强行睁开,“怎么了?”
钟天淳揉了揉自己的顶部,“刚刚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一块石头,砸到我脑袋上了。”
“啊?那你没事吧?”
“没事。”钟天淳四处观望了一番,没发现人迹,心里更是觉得诡异,那石头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
殊不知在他们看不见的暗处,一个黑色的身影藏匿在此,月光下,隐隐地能看见他戴着一副罗刹的面具,身姿颀长,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气,与这雪夜的寒融为一体。
被这石头一砸,傅雪的眼睛也慢慢地缓过来了,疼痛感渐渐减少了。
钟天淳挂念着她的眼睛,“我给你的眼药水,你每天都有按时滴吧?”
“有啊,我这眼睛。真的能痊愈吗?”
这也是傅雪很担心的问题,她可不想成为个瞎子。
钟天淳也不能给她一个准信,毕竟从空间里拿到的这个药,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这个药只能缓解她的病情,不让病情继续加深。
至于痊愈,很难说。
“放心吧,我朋友还在继续研制这方面的药物,你一定会痊愈的。”
傅雪这才安心下来,毕竟这种病在21世纪是能治好的,纵然现在早了二十多年,但应该努力一下还是能实现吧?
两人没有继续去在意刚刚那块奇怪的石头,没待一会儿就回家了。
钟家没有那么多客房,傅雪也不想住在这里,就带着爹娘回了郊外的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