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你……”
招财一直有言在先,说她是重生而来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原本她就觉得重生这种事很玄幻,如今天哥突然对她说这些,难不成他也是重生而来的?
可明明天哥上一世身在监狱,又怎么会重生?
难道,他的生命也结束了么?
傅雪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眸紧紧地凝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钟天淳没有把话说得太满,也不算是把自己重生的事直言而出,所以并没有违反规定。
“从小时候见到你的那时起,我就知道,你是我这辈子都要守护的人。这么多年了,我初心不变,唯一遗憾的是,站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
他又说:“我知道你爱的人是他不是我,我不怨,也不会再争,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傅雪屏住呼吸,沉沉地道:“你说。”
“如果还有下一世,你可曾愿意为了我放弃一切?”
这一世,她是江辰阳而来。
他无话可说。
可下一世呢?
他也是人,也是肉长的,也是会心疼的,能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哪怕是是骗骗他,也好。
傅雪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从内心深处来讲,天哥是她的恩人,亦是她的挚友,是她的哥哥,是她想要报答的人。
可她爱的人,只有江辰阳。
这一世,她不能给江辰阳生儿育女,私心里,她想着若有来世,她不求富贵,只求能和江辰阳白头到老,子孙满堂。
如今,天哥来问她这样的问题,叫她如何作答?
有时候,沉默亦是答案。
钟天淳不再留恋,“我懂了。”
随之起身,他没有回头,带着满腔的悲痛悄然离去。
他孤寂的背影,刺痛了傅雪的双眼,眼角处缓缓落下一滴泪珠,她颤抖地轻喊着:“天哥,对不起……”
对不起,她连给他一个承诺的机会都不曾给。
只愿来世,她不再是傅雪,不再出现在他的生命中,愿他能喜得良人,不再为她奔波。
江辰阳买完补品回来,看到傅雪精神不济地躺在床上发呆,他握着她的手,担忧地问:“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傅雪回过神来,鼻尖一酸,扑进他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江辰阳,以后,以后我只有你了。”
江辰阳浑身一震,虽没有亲眼目睹发生了什么,可是钟天淳说想单独跟夏夏说几句话的时候,他就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他终于打算放手了吗?
这几年来,钟天淳的存在一直是他很担心的,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夏夏的身边都是由钟天淳陪伴的,自己突然介入她的生活里,他很怕哪里做得不好,会惹夏夏伤心难过,以至于叫钟天淳有机可乘。
如今,钟天淳怎么突然说放手就放手了?
江辰阳自然不会傻到去问傅雪具体的事,她正伤心着,他又怎么忍心徒增她的伤感。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那种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会护着她的那种。
傅雪哭了许久,眼睛都哭肿了,两世的感情,说没就没了,她哪里会不难过。
天哥虽然没说什么决裂的话,但她知道,自己伤透了他,他大概是不会原谅自己了。
这样也好,天哥能放下对她的执念,找一个好女人过日子,他会幸福的。
傅雪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想着想着便睡着了,天还未亮,江辰阳就这样抱着她,相拥而眠,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们彼此。
有些爱,太沉重,他们给不起,也不敢拿。
从此,天涯海角,各为一方,愿彼此皆能被这个世界所善待。
第二天早上,上课前,林雨彤鬼鬼祟祟地一个人出了宿舍门,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到学校附近的民居家前停了下来。
她张望了一下四周,察觉没什么人,这才敲响了门。
“叩叩叩。”
里面很快便有人开门了,“林小姐,有什么事吗?我家小姐还没有起来。”
林雨彤推开门,走了进去,“我找她有重要的事,你赶紧让她快起来吧。”
“行,我这就去喊她。”
“快点。”
林雨彤有些不耐烦地说,这都七点半了,千金小姐就是千金小姐,上课也不怕迟到。
女佣走了没多久,就听到楼上有摔东西的声音,是蒋妙音的起床气发作了。
林雨彤不以为然地瘪嘴,真是难伺候。
大约等了将近二十分钟,蒋妙音才不急不缓地从楼上下来,脸色极差,“大早上的能有什么急事?打扰我睡美容觉你担待得起吗?”
林雨彤跟蒋妙音也不过才接触没几天,但这几天也足以让她领略到蒋妙音的脾性是有多臭。
“蒋小姐,事关傅雪,你要是不愿意知道,那今天就当我没来好了。”
她也是路家被人伺候的少奶奶,虽然路家比不上市区的姜家,但她也没理由在这里看蒋妙音的脸色。
“你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蒋妙音又把她大小姐的架子给摆出来了,自从她被姜家的人认领回去后,性格就格外的古怪了,只要谁不如她的意愿,她就觉得是别人瞧不起她,一来二去的,脾气自然就大了。
林雨彤心里气得要死,早知道当初就不跟她合作了,这么个不好相处的人,真是烦透了。
“当初找我合作的人可是你,现在你这态度,还想合作吗?”
真是给她脸了!
蒋妙音以为她手里真的有什么不得了的大消息,自然收敛住了脾气,格外好说话地说:“我这刚起床,没睡醒所以才说话重了些。雨彤你何必跟自己人生闷气呢,你快坐,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让你亲自跑一趟啊?”
林雨彤见她还是个有脑子的人,心里的气也消了些,这才说起了自己的来意:“昨天中午我趁着傅雪不在宿舍,就在她的包里翻出了这个东西,结果晚上的时候,傅雪发现这东西不见了,急的不行,说这里面是药。”
她从包里拿出红色的药瓶子,递给了蒋妙音,“她怀疑是我拿了,就跟我争了几句,我觉得她一定是得了什么怪病,不然怎么会那么紧张呢,这药瓶放在我这里不安全,你先拿着,派人去查一下这药里的成分,看看傅雪到底得了什么病。”
蒋妙音接过药瓶,细细观摩了一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是得好好查查了,要是得了绝症那才最好不过了,只要她一死,江辰阳就是我的了。”
林雨彤把她痴心妄想的模样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就你这种货色,能入得了江辰阳都眼才怪了呢。
就算傅雪死了,也不是你说上位就能上得了的。
这些话,她自然不敢说透,自己心里明白就成了。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快上课了,我先回学校了。”
待林雨彤走了后,蒋妙音就拿着药瓶子一直冷笑着,狭长的丹凤眼中满是算计。
……
另一边,傅雪回了学校。
身体虽然好了,但药瓶子要尽快找到。
天哥如今跟她决裂,到下个月的十五号之前,她要拿到药才行。
江辰阳那边派人去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消息。
在师二大的学习生活眼看着就要结束了,傅雪除了药瓶的事整日有些心不在焉后,其余还算是一切正常。
返校的那天,下起了大雨。
傅雪带好行李上了车,刚踏上台阶一步,就被人撞了一下,幸好身后有同学扶了她一把,不然她就要摔到泥坑里去了。
“谁啊,这么没公德心,不知道上车排队的吗?”
雨中有同学抱怨了一句,撞人的那位把伞微微举高,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正是蒋妙音。
“哎呀抱歉了,江同学我有些不舒服,所以想先上车休息,这才插了队,你不会怪我吧?”
姓江的同学是位男生,看到是蒋妙音插队,又道了歉,自己一个大男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英子站在傅雪后面几个位置,这个时候就看不下去了,“蒋妙音你什么意思?你插的是傅雪的队,跟江伟道哪门子的歉?”
傅雪因为刚刚被撞,虽然没有摔到,但裤脚全被泥巴给沾上了,鞋子也弄湿了。
此刻她正拿着手绢擦了擦自己身上的雨水,她没有说话,只是很生气地瞪着蒋妙音,似乎在等一个说法。
哪知蒋妙音脸皮厚得很,让她给傅雪道歉,怕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哟,原来我撞到的人是我们沈班长啊,我说刘英,你又不是我们班的,管这么多干什么?再说了,我们沈大班长平时最喜欢乐于助人了,就算我插下队,想必她也不会说什么的,对吧,班长?”
自从蒋妙音转学到师大,就一直想把傅雪给挤下班长的位置,奈何他们班主任车威武无动于衷,觉得傅雪做错过事,一直不肯换班长。
再加上班上一些同学,丝毫不为钱所动,让他们支持自己当班长,死活不肯。
傅雪打着伞,冷笑一声,“我是乐于助人,可你……是吗?”
她拉低尾音,眼中明显的不屑一顾。
蒋妙音原来是想撞倒她叫她出丑的,如今却被反羞辱了,顿时气得牙痒痒。
“傅雪你欺人太甚!”
旁边的众人看着笑话,都捂着嘴觉得好笑。
刘英更是站在了傅雪的这边,“傅雪是喜欢帮助人,可也仅仅是帮人而已,至于别的什么东西,也配?”
她这火上加油的话,着实让蒋妙音想撕烂她的嘴。
这时候,老师过来了,看到这一幕,便低声训斥道:“上个车都这样磨磨唧唧,你们还能有什么出息,赶紧排队上车!”
老师的话,虽然没有责备蒋妙音,却也是在告诉众人,上车需排队,这下子,大家给还敢看热闹,各个沉默寡言低着头依照次序上了车。
而插队的蒋妙音,自然只能重新去排队了。
……
原是一个小插曲,可也很快就传到了学校,大家都说蒋妙音是斗不过傅雪的,自己没点本事,仗着姜家就以为自己可以无作非为的言论越来越多。
姜家那边也因为这事,受到了一些不好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