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果子?
王丽想什么山果子,自己是没见着,看样子是老太太自己吃独食都吞了。
她不高兴的哼了一声,颠簸箕一样的放下了笑脸,说,“还以为啥好人家,不也在山里头吗?”
我老家的条件比这里好了,山里也盖起了小洋楼房,小汽车,听说那小伙子还是个什么包工头。
“哦……”
王丽可不同意,这么一来傅雪走了,嫁的远了不说,过的好不好也看不到,回去咋跟城里的那个女人交差拿钱呢?再说了,傻子一家子不也埋怨她没办成事吗,回头在退钱回去?这种事她可不愿意。
“妈,这太远了,你说呢,她弟妹?”
一直没吭声的傅母心里不是滋味,虽然说同意了跟两家和解,分家也能有缓和的余地,可自己也没说非要傅雪嫁人啊。
难道傅雪不嫁出去傅家就真的散伙了?
再说了,现在她是想找王丽给找个大仙的,是好事,咋就拐弯到结婚上去了,这不坏事了吗?
“嫂子,妈,我觉得结婚还不着急,现在雪整天神神叨叨的,我害怕这孩子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嫂子你之前不是答应我了给找个大仙来吗,今天我来问你是这个事儿,你咋把妈叫来说结婚的事儿了?”
王丽揣着明白装糊涂,呵呵一笑,“我哪知道啊,还以为你着急叫雪嫁人呢。找大仙看病也不容易,你这不能急。不过我觉得,孩子大了不结婚,肯定容易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看中,没准一结婚就好了呢?现在看大仙的钱可贵了。”
“我出的起。”
王丽撇嘴,看向老太太,那意思,“你说话啊!”
老太太深吸口气,今天被王丽叫来也知道是去请大仙的事儿。
“之前我下跪,不是给人看的,是给神仙看的,现在雪情况好了不少吧?说明我下跪有用了,可我毕竟是个隔辈的人,也就只能这么一次管用,请大仙不是不可以,就是也要有诚心。这样吧,她老二家的,你回头晚上烧香在门口跪两个小时,然后念叨念叨,如果还不行,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个有名气的大仙回来。”
王丽立刻答应。
反正折腾的不是自己,她十分高兴。
傅母为难起来。
先不说这是佛管用,就是管用怕是雪也不会答应。
“妈妈,雪可说了,不叫我请大仙,她要是知道我下跪为了大仙,怕是不同意啊。”
“这就是你当妈的问题了,为了自己孩子啥不能做,你这都不成那也不成,我们咋帮你?这都是一家人,还能叫你吃亏吗?”王丽拽了一把傅母的衣服“真是不知道好歹了。”
傅母没了主意,左右为难起来。
“你不照做也犯不着在这里唉声叹气的。傅家人也不却你们一家,早分家也未必是坏事,看我们现在过的不是也挺好,可你们家呢?闹的现在那叫什么啊?傅雪一出去就不着家,这样的孩子以后谁敢要?别说是婆家了,就是咱们自己家里人都看不上的闺女,你说,这孩子要是嫁不出去,你能养活一辈子吗?养活的起吗?这以后在村里怎么待下去?面子不要了?”老太太发狠的质问傅母,看傅母打一棍子也放不出个屁出来的样子,真的气不打一处来。
她有时候真后悔当初看上了傅母,同意自己的老二跟她结婚。
这要是换了一个稍微能提起点事儿的女人,这个家也不至于散成这幅鬼样子。
“分家对你们是好事吗?这全村人都是见证,当初想要分家的是你们,现在想和好的还是你们,这不是闹呢么?”
老太太训斥起傅母来三天三夜的嘴巴不会停下来的。
她喝了口水,狠狠擦了嘴巴,继续说,“傅雪那孩子穷折腾,你这个当妈的也不好好管管,以后还得了?听说还在村口买了房子,装修呢?这不是给我们傅家人打脸吗?家里房子不住,买那个破房子能干嘛?她还要教书,当什么老师,这样的人怎么教孩子?都带坏了?老大家的,回头你去说说别家送孩子去傅雪那上课的家长,雪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了,想自己孩子学点好就别往那送。”
傅母一听,吓得不轻,这不是直接断送了傅雪的财路吗?
“妈,这可不行啊,这样一来雪要生气的。再说了,不干净的的东西缠的是雪也不是小孩子啊。上次一个小孩子吃坏东西了去医院,都是雪在管,现在那孩子还在医院呢,那家长没道谢也无所谓,是我们应该做,可跟雪没关系啊。”
“傅雪就是个不干净的狐狸精,还指望她能做什么好事出来?你这个当妈的真不懂事。上次拿了刀子砍我,我不计较,但你家雪这孩子不能再闹了,再闹就翻天了。”
傅母是哭着从王丽的家里出来的,到了家看雪还没回来,就去了新房子找。
不想,傅刚在这里大闹。
满地狼藉,水泥石灰洒落一地,装修好的墙皮也被他揭开了,喝的酩酊大醉躺在屋顶上。
工人们各个灰头土脸的,无奈的看着傅刚不知如何是好。
傅母来了,一下子就吓傻了。
李大哥对傅母说,“老姐姐,咱们都姓李,我也不跟你见外了。你们家这个男人真不是东西,你说我们又没有招惹他,这么做不是诚心惹事吗?这我当时是没报警,一个没忍住报警了,到时候傅雪找我还是找这个老父亲啊?真是……”
傅母连连点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雪呢,雪呢?”
现在的傅母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只要是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一定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傅雪。
“不知道啊,我交给她一个东西,人就不见了。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
“对,电话,我这就去打,要不……你们先回去啊,啊,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有办法施工不是,明天等雪跟你们详细说,好不好,对不住,对不住。”
“这也行,那我们提前回去了,您这边跟傅雪联系好了叫她打电话给我们就行,哎,这叫什么事儿啊?”
万幸的是没有人受伤,只是傅刚损坏了这里的东西,在屋顶上打呼噜。
傅母气的跺脚,冲开看热闹的村民往家里跑。
傅雪电话打通后,傅母对着电话嚎啕大哭。
“姑娘,你说你是不是真的招了不干净的东西,妈妈好很担心你啊?”
“妈,别说这话了,我不爱听,你等我,我现在就回去,那个傅刚,看来是不进去蹲几年不消停。”
傅雪从沙发上拍起来,扎好自己的马尾,装好了书包就要走。
管家把她给拦住了。
“傅姑娘,这会儿怕是不能离开这里。”
“可我家里出事了,我现在不走,家里就乱套了。”
“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可否跟我说说,或许我可以帮上忙的。”
傅雪刚要说,这嘴巴就没张开。
家丑啊,说出来多叫人家笑话。
傅刚是自己父亲,她傅雪再英明神武,却有一个这么不着调的父亲,也败光了她浑身的好运气。
“我……哎,我不能说,也不想说,我现在必须回去。”
在傅雪的再三请求下,管家跟江辰阳通了电话,答应了傅雪现在回家。
但是,要带两个人一起回去。
一个是开车的司机,一个就是江辰阳一直带在身边的保镖。
傅雪一行三人到了山里已经天黑了。
傅刚还在屋顶上睡觉,蚊虫叮咬的他一阵阵的哼唧也没醒过来。
傅雪爬上屋顶,对着傅刚的大腿,狠狠一个锤子敲了下去。
“嗷!”
杀猪一般的嚎叫,响彻整个安宁的小山村。
傅刚惊恐的坐起来,呆呆的望着跟前举着锤子站在一旁的傅雪。
“你……你个兔……”
“我是兔崽子,我是混账东西,我还是什么?你说说你一天天的多大年纪了还不着调呢,我是什么无所谓,重要的是你别越活越回去,不把自己当个正常人看待。傅刚,我从今往后不认你这个父亲了,你听好了,凡是我的东西你碰坏的了,我叫你双倍赔偿给我,不然我以后不给你养老。”
“你!”
养儿防老,不要说在山村了,就是在城里也不乏父母是这么的想的。
可想现在的孩子们压力多大,一出生就要想着养活两个老人,自己还有孩子,妻子,以及对方的父母,供着房贷,车贷,做着朝九晚九的工作,拿着微博的收入。
这真是……
累死个人了。
傅刚对养老这种东西,深信不疑。
其实,真正做到养老的有几个,现在又不是从前古代,家族大,男人女人孩子多,可等父母瘫痪了,无法行走了,不也只是丫鬟吓人伺候吗。
但是,多少人一直坚信,养孩子就是为了自己将来老了不孤单。
可其实,所有人都会孤单,哪怕有人养活。
听傅雪如何威胁,傅刚真的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他颓然的吐口气,坐在地上不吭声。
傅雪看着墙皮上的铁锹剐蹭的痕迹,地上满地的水泥石灰,这心一阵阵的疼。
“这都是钱呢,你赚钱不容易,我赚钱就容易了吗?”
“……”半晌,傅刚才低声说,“我喝多了,不知道。”
“放屁,蒙谁呢,喝多的人只能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你这能轮铁锹,撒泼打诨的样子就是借着酒劲做的,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