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阳不假思索,“不见!”
傅雪想反驳也没机会,她甚至不能自己从床上爬起来。
江辰阳心疼起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多重,无奈叫傅雪先躺下,他自己跟着张宽出来了。
张宽看江辰阳一脸担忧,知道事情多严重,但北京的首长派人来,怕是现在多担心傅雪也要先放一放。
“江总,呸,晨哥,刚才那人说了,务必要傅姑娘去北京一趟,你说……”
江辰阳微垂眼帘,瞧着地面上自己的镜子,照进人的地砖上能看出来他此时此刻多狼狈,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是一场噩梦,到了现在还心有余悸。
傅雪死里逃生,他就像是失而复得的宝贝,可心,实在禁受不住再一次打击。
傅雪不能去,哪儿都不能去。
别说是江业的人来找,就是天王老子都不会把傅雪交出去。
“叫那人在我办公室等我,就说……傅雪还没醒。”
“可是,那人已经知道傅姑娘醒了,说务必带走,你说我怎么办,那可是首长身边的人,我也要听他的。”
江辰阳眼珠子瞪起来,“你现在是首长的人还是我的人,听他的话?那你跟着他一起回北京。”
“不是,晨哥,我这也要看那边脸色不是,没有首长首肯,我也不能出来跟你一起工作啊。但是,这个事儿不能僵着来,总有个解决的办法,要不你先去看看,傅姑娘我来照看会儿。”
张宽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江业的人昨天半夜已经到了,一直都在医院里面守着,听说傅雪已经醒了,迫不及待要带着人走,之前要不是张宽横加阻拦,怕是那人要带着还没脱离危险期的傅雪直接去赶飞机。
事情多重要,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了。
“你在外面等,别对她说半个字。”
张宽点点头,吸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嘴巴不严实,没准说漏了,可有些事情傅雪不知道不行啊。
“你去吧,我在外面守着,你快点回来。”
江辰阳不放心回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想着再回去跟傅雪说点什么,却听,房间里傅雪大叫,“江辰阳,你如果自己扛下来,我这辈子不原谅你。”
江辰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似笑非笑,却心里有些想哭,这大男子汉是不能哭的,可他竟然在听到这句话后觉得比当初傅雪说的那句,“我爱上你了”更加动听。
得此傅雪,这辈子做什么都值得了。
试问,那个人会在这个时候还在子想着共同承担后果,甚至不惜自己的前途尽毁,带着才过危险期的身体去北京,这是傻呢还是傻呢?
江辰阳笑着对病房里面的傅雪说,“我知道,你躺好,我马上回来。”
傅雪听江辰阳这话就心里不是滋味,气的扔了枕头。
枕头砸在门框上,咚的一下,吓的推门进来的张宽哎呦了一声。
“我的天,我说傅姑娘,你仍的是枕头还好,这要是水壶什么的,我现在就糟糕了。”
傅雪给他一个白眼,“刚才叫他走的是你?”
“嘿嘿,不是,我平时都叫晨哥,刚才那人不是叫江总吗,肯定不是我,是一个同事,找晨哥有点公司上的事儿。”
傅雪才不相信,狠狠给张宽一个白眼,“不说实话,出了事儿你负责吗?”
“我负责啊,可能出什么事儿啊。你中毒了都,这不也没事,我们能有什么事儿?”
傅雪中毒知道的,但不知道自己被米老灌了什么东西,随口问,“米老给我吃的什么东西,我到现在还没力气。”
“哦,就是工地工人们吃的毒药,好像是老鼠药,但是计量不一样,并且掺了别的东西,反正毒性不小,米老死了,想拉你下水,同归于尽,你被逼着签了认罪书,米老想拉着你一起坐替死鬼,可惜,算盘没打成,他白死了,呵呵。这也叫死去的其所了把,坏人是在社会上走不通的。”
张宽狠狠的说,不想被傅雪看穿自己心里有事,故意自己在屋子里瞎忙乎,一会儿捯饬一下江辰阳睡的小折叠床,一会儿起来倒水给傅雪,想了想,又把水倒掉了,说,“我忘了你才洗了胃,暂时还不能进食,你饿了也要先忍一忍。”
“张宽。”
“嗯?”张宽不自然的抬头,冲傅雪嘿嘿傻笑。
傅雪打眼那么一瞧,就知道张宽肯定有事瞒着她。
“我不为难你,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江辰阳去见谁了,江首长的人过来见我做什么,是不是想叫我去北京协助调查,江首长现在也不安全了,是不是?”
张宽没吭声,这心里却啪啪的在算计。
江首长这次的事情说大也不大,但也不是小事。
接受调查,这前前后后查阅资料,暂时停职,前后至少需要小半年。
半年的时间啊,耽误多少政务,换做是别人,怕是能做出更大的成绩来,将来退休之前还能难倒一笔不小的退休补偿,可因为这件事,哪怕是子虚乌有,也影响江首长的将来,就不要说,江首长还有两个前途不明的儿子。
老二在部队当兵,想高升,必须家里祖孙三代没有污点,江首长一旦被查出来一点点的不对,这直接影响老二的前途。
但这件事跟傅雪又有什么关系,还不是米老唯利是图,见利忘义吗,只顾及自己的利益,损人又损己。
“张宽,我现在没事了,是吧?”
“嗯,大夫说暂时没什么危险了。”
“我想出去走走,行吗?”
“啊,可以的啊,但是你看啊,还没天亮呢,现在出去怕是会扰民,并且我也没有办法搀着你去啊,男女授受不亲不是?”
“呵呵,张宽,你学坏了啊,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油嘴滑舌了。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你在介意我逃走啊?或者说,你也想江辰阳被拉进这件事来,到时候万一真查起来,江辰阳的公司也很危险的。”
张宽不在乎的撇嘴,“能有什么危险啊,我们的账目清楚的很,每次的保税都很准时,没问题的,不怕查。”
“查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呢,你可知道想在整件事获利的人会怎么做吗?听说整件事跟郭仙家也有关系。万一,郭家想把江家踩在脚底下,再把郭仙利用非常的手段嫁给了江辰阳。你说,江辰阳会变成什么样子?”
张宽虽然知道郭仙不错,可更知道这两人的感情可不是光不错就能行的,江辰阳什么性格他张宽比任何人都清楚,真的两人结婚了,怕是江辰阳被逼疯了,闹的天翻地覆,那不是全都完蛋了。
“傅姑娘,你别吓唬我,不过的确听说郭仙家人也参与了,这事儿挺复杂的,我们胡乱猜测怕是也不太好。”
“胡乱猜测,你觉得我哪里胡乱猜测了,是高估了郭仙想要得到江辰阳的决心,还是我说错了郭家的情况?郭家当年出事的时候,江首长背后没少出力,可后来怎么样,两家的关系还不是不好不坏,都说因为郭家人一直怀恨在心,以为当初整了郭家的人是江首长,为此江首长才高升,大了郭家两级。”
“……这……”
“张宽,实话跟我说,到底北京来的人叫我去做什么,为什么江辰阳拦着我不露面,说啊!你真想看着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吗?”
“不是,不是,就是觉得晨哥的决定也不会错。哎呀,傅雪姑娘,你就别为难我了,我是真的不能叫你过去。那来的都不是江首长身边的人,是他的同事。来调查的,你这时候露面,不是给了对方针对首长的机会吗,先躲一躲,晨哥有办法的,首长肯定没事,你也不会有事。”
张宽的话前后太矛盾,听的傅雪更着急了。
“张宽,你,哎,你带我过去,又不会出什么事,事情因为我而起,我去接受调查有什么不对啊?”
“当然不对。事情跟你没关系,是郭家跟江家闹,你只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受害者,包括周镇长都是无辜的,你……我,我说什么了我?”
张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瞪着傅雪。
他觉得,傅雪就是魔鬼,为什么自己在她面前任何秘密都隐藏不了,这嘴巴才贴上了封条的,咋一下子就揭开了,一股脑把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傅雪也大为震惊,没想到只是她怀疑的事情,就这么应验了。
“郭家到底想干嘛?”
“……哎!”张宽实在无奈,话都说了一半,不说反倒叫傅雪更胡乱猜疑,不如直接坦白。
他懊恼的叹息说,“就是,因为几年前的那个案子呗,郭首长想在外面做点小收入,江首长不同意,两个人闹了矛盾,但是江首长可没对外说,甚至想帮忙掩盖的,结果还没行动,郭首长的事儿就被揭发了。江首长找了关系,想办法叫这件事平息下来,郭首长上交了全部的额外收入,人也没事,就是降职了,薪资也减半,生活不如从前,他也过的不是很开心。这不两家总说郭仙跟晨哥关系好吗,郭家人就开始撮合两人,江首长也始终觉得对不起郭家,所以才同意了,谁想到,事情总是不那么顺利,郭首长才记恨上来,但这些事儿都是背地里,明着俩人还是很好的,但背地里使诈,米老这件事就是第一件,可谁都没撕破脸,也不想闹的太僵硬,就想拽个替死鬼,米老就成了替死鬼,可谁知道,米老不甘心啊,于是就脱了你下水。你,你是受害者来的,别担心,晨哥会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