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从小小的牢门鱼贯而出,一齐往外冲去,见到有值班的牢役便将对方打晕在地。
有人见状急忙向刺史官署报信,高云程急切地敲打着林品弦的门,请林品弦主持大局,林品弦知道自己找人报信没成功已经被关北立监视了起来,此时又有人来敲门,心中一阵疑虑问道:“新任刺史关大人呢。”
高云程说道:“一大早关大人就巡视东乡去了,还没有回来啊,大人赶紧拿个主意吧,这牢房里的上千号人都要冲出来了。”
林品弦看着高云程焦急的模样只能自己带上官署里的几十个府兵前往牢房,到了牢房的时候,里面正一阵混乱,大门已经从外头锁上了,想要逃出来的犯人正一起抱着木头撞门。这时一个声音喊道:“快回去!我们不能出去,出去就上当了!”
林品弦一看,原来是其中一个犯人,他正劝说着大家:“国栋,同窗们,我们不能出去啊,我们谋反本就是被诬陷的,若此时我们越狱那就坐实了变成真的谋反了啊,那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杀了我们了,国栋你冷静下来想想,我们大几百人被关在这里怎么可能只有这几十个人看守呢,出去了恐怕就会掉入他们的陷阱了啊。”
闵国栋一看说话的人,发现是与自己一起在吴用私塾里念书的同窗韩念,闵国栋停住了片刻,犹豫起来。
这时之前挑唆大家越狱的高个喊道:“闵先生,我们大家的命都在你手里握着呐,我们现在人也打了,牢门也破了,转身回去还会有人相信我们吗,他们还能放过我们吗?”
众人一听又沸腾了起来,不管闵国栋有没有再发出命令众人都一股脑的往前冲去,这时门被轰然推到,犯人们全都涌了出来,门口林品弦带着几十个人站在门口想要拦住他们,无奈犯人气势汹汹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那矮个犯人举起刀就往站在最前边的林品弦头上砍去,林品弦立马血流如注直挺挺的砸在了地上。
随后一阵呐喊声从门外传了进来,关北立骑在马上,带着一队军队将牢门口围了起来,闵国栋在里面大声喊道:“快回来啊,是圈套!是圈套啊!”
话音未落,一排利箭飞了过来,冲在最前面的犯人被射倒在地,瞬间整个牢房陷入一片混乱,逃出的犯人想要折返回去,没出去的犯人不清楚情况还在继续往前冲,闵国栋还在牢里大声呼喊着挥动着手臂阻止大家继续往前。
门外的利箭还在飞射着,闵国栋的话此时一点效果都没有了,韩念一把拽着闵国栋躲在门口的一块大石头后边,趁利箭上箭的缝隙,两人拼命冲出门去拐进了一条小巷中在夜色中狂奔而去。
天亮以后关北立看着满是尸体的沅州大牢,嘴角翘起一抹笑容来,他要的就是死无对证。关四清点完尸体和人数后禀告:“大人,让闵国栋和一个叫韩念的给逃了。”
“呵,还真有能耐啊,这都能逃出去,赶紧在周边县镇下通缉令,将二人画像张贴出去,就说谋反的犯人越狱出逃,悬赏线索,能将尸体带来的人重赏!”关北立气定神闲的说道。
接着关北立很快就将沅州谋反案的卷宗整理了出来,领头人闵国栋已越狱出逃,共抓获党羽五百三十人,每个人都将自己在谋反中担任的角色交待的一清二楚。林品弦大人因阻拦犯人越狱而被激动的犯人一刀毙命,同时为了避免沅州衙门有更大的人员伤亡,关北立将军当即决断对越狱的犯人采取了措施,五百三十名谋反犯其中有四百三十人都因为越狱而被射杀。
“臣没想到事态如此严重,原本只是彻查刺史郑士海的贪污案,没想到居然挖出这么一个惊天逆案来,几百名反贼一起越狱,林品弦大人带人去弹压也被犯人杀死了,幸亏微臣发现的及时,率领着三百余府兵奋力搏杀,才将大部分反贼拿下,不过沅州的联系人闵国栋却逃走了。”关北立在皇帝面前回禀道。
魏和敬硕拿着面前的一卷宗和一堆认罪书,看着面前的五百多份的供状中每一份都将矛头指向了瑞王,指向了吴用。
未了魏和敬硕抬了抬眉毛看了关北立一眼,细细品味着他的话,继而作出了十分愤怒的表情说道:“这群反贼实在太猖狂了,多亏爱卿将士出身,在那里稳住了局面,不然还不知道得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关北立沉静回道:“这些都是微臣的本分,只是这些反贼杀死了林品弦大人,林大人是吏部尚书,官从四品,如果不严惩,不足以震慑他人啊,还有这些人也将幕后主使和南央城中的联络人供了出来,不知陛下接下来该如何处置啊。”
魏和敬硕似乎被关北立的话戳中了痛处,他猛地站起身来,但久病刚愈的身体又经不住如此大的动作,他不由得捂住胸口急咳了几下说道:“朕没有想到啊,将这个白眼狼接了回来!朕平时对他严厉只是想多多磨练他,没想到居然会如此对待朕!朕这就让谢魏文起草一份谕旨,将沅州那些个反贼审理清楚后报上刑部,由朕亲自圈定,秋后斩立决!至于——”
“咳咳咳——至于,这供状上面所说的主使人瑞王以及联络人吴用,关将军!不,赵相恩!即刻给朕关押到天牢里,谁都不能探视!谁要是敢求情,立马一起抓到天牢去!良安,你跟着赵将军身边,监督!”看到台下关北立竭力压住的雀意,魏和敬硕心里的问号慢慢变得明朗了。
关北立和良安走远后,魏和敬硕秘密召了曹仁君进宫,他让曹仁君今夜带着两百的近卫悄悄去沅州,将沅州反案彻查清楚,沅州的大牢里不能再死一个人。
曹仁君将脸别过去说:“方才老臣见皇上雷霆之怒还以为皇上已经相信了关北立的所言,真是痛心不已但又无法进言,现在——老臣误解皇上了。”说完曹仁君跪了下来。
魏和敬硕叹了口气说道:“曹君,朕这两年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全靠这补药吊着呢,朕也知道朕一直因为当年淑妃之事冷落了瑞王,但朕也知道那小子不会干这么混的事儿!只是若不将他收押起来,怎么稳得住那些在沅州作文章的人?!如果不顺着他们恐怕还会有更多人枉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