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萝不解那位姑娘的话,但是又害怕公子等急了,向姑娘道别后便急忙的赶回去。
雅轩小筑中传来阵阵的咳嗽声,丝萝还未回来,竹梦只能在书房中等她回来,看了一眼桌案上为完的兰花,心中莫名恼怒,捡起画笔扔出了窗外,无心作画,一次次的咳嗽让他更加心烦,竹梦摸出怀中揣着的丝萝备好的丝帕擦拭唇角的血。
又一次吐血,自从照顾他的嬷嬷去世后,整个雅轩小筑就剩他和丝萝两人,恐怕日后更不会有人管他了,恐怕自己何时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想到此竹梦烦躁的将自己吐了血染红的帕子扔在了地上。
此时正好丝萝回到小筑看见公子靠在藤椅上喘息,地上躺着一方染血的帕子,地上满是一片狼藉,丝萝慌张的为公子擦拭唇角下未擦干净的血,然后拾起地面上的帕子。
“丝萝,不要擦了,反正过会儿还是要吐的,你就算是擦了也没用。”竹梦看了自己在桌案上的那幅兰花,心存侥幸,幸好它没有染上鲜血。
“公子不要这样说,公子不会有事的。”丝萝一边帮公子抚背一边忧心的安慰公子,而她那只因沈越而绯红的手赫然的出现在竹梦的面前。
“丝萝,你的手怎么回事,是谁掐的你,是沈越吗。”即便竹梦身处山中但他也听阿嬷说过,自己的弟弟沈越是一个好色之徒,府里的丫鬟凡是长得有些拔尖的都被沈越染指,所以阿嬷从不让丝萝一个人去沈府。看着丝萝手上的绯红,竹梦很是心疼,丝萝自幼陪在自己身边,他把她当成亲妹妹看待,可如今妹妹被欺负了他只能在一旁默默的心疼,一个男人,却无用至此。
“公子,不疼的。丝萝把药带回来了,一会儿丝萝去给你熬药。”
“丝萝,不要再熬药了。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说不定不用等到生辰那日便会离世,不要再做无用功了。”竹梦夺过丝萝手中的药包一把丢弃,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与其垂死挣扎还不如就这样等着,至少到了那一天会没有那么多的恐惧。竹梦看着丝萝,整整二十多年,他只知醉心书画,从未认真的观察过这个陪伴在身边不离不弃的女子,他发现她已经从当初那个稚嫩活泼的女童变成螓首蛾眉、亭亭玉立的倾城女子,他深深的注视着丝萝:“我的丝萝这么漂亮,有谁又是不动心的呢。丝萝,你陪伴我这么多年,可却从未为你画一幅画,我为你画一幅吧,就算是作为你陪了我这么多年给你的报答。”
丝萝很是惊慌,知道该怎么办,倒是竹梦公子却很是镇定的拿出宣纸,开始专心的为丝萝画着画,丝萝知道公子一旦决定便不会改变,即便是丝萝熬了药公子也是不会喝的,她捡起地上的血帕便退了出来。在屋外看着公子的血帕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恨自己,没有办法帮助公子。
丝萝听了公子的话,再也没有去沈府,而是留在小筑里陪着公子画画。公子的身体日益衰弱下去,丝萝很是着急却苦于没有办法救他,忽然,她想起了一个人。
也是从这一日起,竹梦想到自己命不久矣便想着为丝萝画上一幅画,就在提笔之时却发现水墨不足,便呼唤着丝萝,却许久都未见丝萝出现,直到入夜,他看见丝萝从何处得来了一盆花,一盆很怪异的花,那花有着很多的细长的花瓣,而且那盆花有着似雪的绯红,那花红的似血,可丝萝抱着那盆花高兴地就像是捡到了宝一般,竹梦虽然觉得奇怪但见丝萝高兴便也没有过问,丝萝也在为竹梦准备好水墨后,便高高兴兴的抱着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