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一跳，楚绍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回去吧。”
“别别别，”风瑾瑶笑着拉住楚绍，“来都来了，真遇见了就算我倒霉呗。”
楚绍摇头失笑，屈指在风瑾瑶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揉揉额头，风瑾瑶的余光突然瞄见了什么，于是放开楚绍就转身跑了过去：“冰面下有东西？”
“当心些，”楚绍慢条斯理地跟在后面，“那边本是一汪湖，湖里有鱼，入冬后湖面结冰，冰下却仍旧是活水。”
风瑾瑶的脚步一顿，却还是踩上了湖面，一步滑出去就到了湖的中央。
一条鱼突然从冰下游过，划出一道火红的残影：“哦！看到了看到了！嗯？这是火鲤？”
鱼在冰面下游动的速度极快，风瑾瑶只隐隐约约能看出鱼的体型。
“是火鲤，”楚绍点头道，“火鲤属火，本该是生活在温度稍高的水域里，但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其余三季倒还好说，就是不知道它们在这里是怎么过冬的。”
“不应该啊，”蹲下身子，风瑾瑶狐疑地看着冰下的几条火鲤飞快地游来游去，“火鲤完全不耐寒，它就不该出现在西北的水域里。”
入了冬还在西北的水域里活蹦乱跳就更奇怪了。
楚绍倒是没想那么多：“正因为不应该，所以这才能称之为奇景。”
“嗯……”摸着下巴想了想，风瑾瑶突然用来灵力在冰面上戳了个窟窿，然后就把手伸了进去。
楚绍蹙眉：“你又要做什么？”
“什么叫又？”风瑾瑶不满地斜了楚绍一眼，“你这口气怎么好像我成天到晚都在闯祸一样？”
“难道不是吗？”楚绍扬了扬眉。
“难道是吗？”风瑾瑶瞪起了眼。
楚绍耸肩，凤眸中笑意连连，却识相地没再出声。
冰面下的水凉意刺骨，是冬天的水温没错，可在水中畅游的火鲤却总是叫风瑾瑶觉得不同寻常。
突然撸起衣袖，风瑾瑶往冰面上一趴就将整条手臂都伸进水里去了，仔细感受着湖水的温度。
半晌过后，风瑾瑶终于将手臂抽回，却对身旁的楚绍说道：“都快要觉得是我出现错觉了，你试试。”
眉梢微扬，楚绍慢条斯理地撸起衣袖，将整条手臂伸进了水里，表情瞬间变了几变：“两种可能，你没有出现错觉，或者我跟你都出现错觉了。”
这湖水浅处和深处的温度好像是不一样的。
看着楚绍，风瑾瑶眨眨眼：“我觉得我们两个一起出现错觉的概率很小，非常小。”
楚绍点头，深表赞同：“我也这么觉得。”
“下去看看？”风瑾瑶突然变得兴致勃勃。
楚绍失笑：“下去瞧瞧。”
就算他反对，风瑾瑶也会用成千上百的理由说服他，倒不如节省一些时间，速战速决。
爬起身来，风瑾瑶用灵力将冰面上的窟窿扩大，然后纵身一跃就跳了进去。
楚绍抬眼望了望天，跟着跳了下去。
入水之后迅速下沉，这下楚绍和风瑾瑶都能明显感觉到水温的变化，这湖浅处的温度就是比深处低，越往下湖水越热，越往下火鲤越多。
一路下潜到底，楚绍和风瑾瑶在湖底粗略地查看一番，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两人交换一个眼神，齐齐向上游去。
破水而出，风瑾瑶都没来得及抹去脸上的水痕，就先看到了湖岸边的宗啸和紫蕊，风瑾瑶一愣，第一反应就是又潜回水里去了。
跟在风瑾瑶后面的楚绍微微一愣，以为是湖面上有什么危险，于是放慢了向上的速度，小心翼翼地从水面露出半颗脑袋，转了一圈才看到宗啸和紫蕊。
眨眨眼，楚绍不解地看向风瑾瑶。
为什么要避开宗啸和紫蕊？
风瑾瑶也眨眨眼。
她哪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下意识地避开了。
两个人并肩在湖中浮动，湖水一圈一圈地漾开，发出细微的哗啦声。
“什么人在那儿？！”宗啸突然大喝一声，反手就是一道灵力打了出去，正是冲着楚绍和风瑾瑶的方向。
宗啸这一击是下意识用了全力，楚绍和风瑾瑶不敢怠慢，当即御风出水，跃上半空。
宗啸仰头看去，当看清悬浮在半空且浑身上下都在滴水的两个人是楚绍和风瑾瑶时，不由愣住。
“瑶小姐和青阳王？”
这大冷天的，瑶小姐和青阳王怎么跑湖里游水玩去了？
御火烘干衣衫，楚绍和风瑾瑶双双飞至宗啸和紫蕊面前，翩然落地。
“宗副阁主，紫蕊坞主。”风瑾瑶干笑两声，略显尴尬。
紫蕊轻笑一声，调侃楚绍和风瑾瑶道：“天寒地冻，那湖水里该也是冰寒刺骨，瑶小姐和青阳王就算是有灵力护体，也不该轻易下水，总归是不安全的。”
“坞主说的是。”楚绍淡漠地迎了一句。
眉眼微动，紫蕊突然又道：“可我觉得瑶小姐和青阳王却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想必是有什么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吧？”
眼神微闪，风瑾瑶看着紫蕊，笑意嫣然：“若说是非这样做不可，倒也确实如此。”
见风瑾瑶话说到这儿就突然停住，显然是有意吊人胃口，紫蕊暗笑，问道：“那不知瑶小姐和青阳王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风瑾瑶两手一摊，摇着头十分无奈地说道：“在湖心打闹的时候不小心将青阳王给推进湖里去了，青阳王秉承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一贯作风，将我一起拉进湖里去了。”
“在湖心……打闹？”紫蕊愕然，宗啸也有些惊讶。
总觉得“打闹”这两个字跟看起来稳重成熟的楚绍和风瑾瑶并不相配。
掩唇娇笑一声，紫蕊道：“瞧青阳王成天一本正经的模样，我还当青阳王稳重自持，不爱打闹呢。”
风瑾瑶笑道：“他在人前是那样的，可刚刚这里没有外人，他一时松懈，暴露了本性。”
楚绍的眼角微微一抽。
风瑾瑶这样说似乎是很有道理，紫蕊无话反驳，也寻不到继续追问下去的突破口，只能笑着说道：“二位果然还是青春年少，天真可爱啊。”
听到这话风瑾瑶的眼角也微微一抽。
青春年少她爱听，天真可爱就有点儿过分了。
嫣然一笑，风瑾瑶问宗啸和紫蕊道：“二位怎么走到这里来了？这里还挺不好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