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着在地面上缓缓开启的暗门,风瑾玹的眼神微暗。
他果然还是比不过堂哥啊。
这样想着,风瑾玹就转头看了风瑾瑜一眼,却见站在风瑾瑶身边的风瑾瑜正目光深沉地盯着地上的暗门,摸着下巴一脸沉思。
心头一跳,风瑾玹连忙问道:“怎么了瑜堂兄?可是这下面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这下面很有问题啊!”风瑾瑜一本正经道,“玹堂弟你看啊,这下面,乌漆嘛黑的,成天不见风不见雨的,这得是内心多阴暗的人才愿意待在这里?”
风瑾玹神情古怪地看着风瑾瑜:“还有别的吗?”
难不成瑜堂兄就是在一本正经地思考这个问题?
“别的?”风瑾瑜眨眨眼,“这难道还不是很严重的问题吗?不然玹堂弟你在这里住住看?”
“不,不必,”风瑾玹摸摸鼻子,“我住在风府的地上就挺好的。”
听风瑾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说得跟真的一样,北风眼角一跳,忍不住解释道:“瑜公子多虑了,这下面的密室不是用来住人的。”
如瑜公子所言,正常人哪有会住在地下密室里的?
“不是用来住人的?”风瑾瑜抬起头来,略显诧异地看着北风,“我以为老太爷是让你带我们来见什么人的。”
北风沉声道:“瑜公子猜的不错,老太爷的确吩咐属下带瑜公子、玹公子和瑶小姐来见……一些人,因而还请三位稍稍移步,不好让那几位久等。”
“那几位?”北风说不好让那几位久等,风瑾瑜听后却对“久等”二字并不在意,反而摸着下巴琢磨起来,“那几位是哪几位?”
北风垂眼:“瑜公子稍稍移步就知道了。”
“嗯?”听到这话,风瑾瑜扬了扬眉,“我说北风啊,你这人瞧着一本正经、人模狗样、像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也会故弄玄虚啊。”
北风微窘,沉默不语。
风瑾瑜撇撇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不说本公子今儿还就不下去了。”
“瑜公子,这……”北风傻眼,转头看向风瑾瑶。
风瑾瑶耸耸肩,抱臂歪靠在了石壁上,一副拿风瑾瑜没办法的模样。
北风又转头看向风瑾玹,风瑾玹却也只能冲北风摊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北风这可犯了难了,正琢磨着该怎么办,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就在耳边炸响。
“在外面磨蹭什么呢!无礼小辈,没有规矩!”
胸口一阵翻腾,风瑾瑶兄妹三人立刻变了表情。
神色一肃,风瑾瑜跟风瑾瑶面面相觑,而后齐齐看向北风。
北风摸摸鼻子,干脆先行一步,沿着盘旋的石阶走了下去。
风瑾瑜扬了扬眉:“瑶儿,北风溜了。”
才刚走下去的北风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栽下去。
风瑾瑶微微眯起了那双桃花眼:“嗯,北风溜了。”
嘴角微抽,北风干脆装作没听见,径自向下走去,也不管风瑾瑶兄妹三人有没有跟在后面。
站起身来,风瑾瑜随手拍掉屁股上的灰尘:“走,下去看看。”
话音未落,风瑾瑜已经一马当先地走了下去。
见状,风瑾瑶偏头看向风瑾玹。
风瑾玹微微一笑,冲风瑾瑶做了个请的动作:“瑶妹妹先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微微颔首,风瑾瑶沿着石阶走了下去。
摸摸鼻子,风瑾玹跟了下去。
沿着石阶蜿蜒向下,原本凹凸不平的粗糙墙面渐渐变得平整,而后是叙事的壁画,那画风瑾瑶兄妹三人都看得懂,只是那些事情兄妹三人却是闻所未闻。
面面相觑,兄妹三人一声不吭,只风瑾瑜给另外两个人比了个手势。
继续向下,这地下就突然富丽堂皇起来,墙上的画不仅涂了颜色,还描了金边,微弱的光芒幽幽亮着,仔细看就能发现那些被完美嵌入壁画中的夜明珠,这手笔可跟风家的一贯作风大相径庭,让风瑾瑶兄妹三人疑惑不已。
越是往下,这地方就被布置的越华贵,东海明珠亮如星辰,白玉石板铺了满地,一应摆设全是金银玉器,瞧着竟是比皇帝的寝宫还要富丽堂皇。
风瑾瑜给风瑾瑶比了个手势,风瑾瑶沉吟片刻,回了一个手势,风瑾玹左看看右看看,保持沉默。
在这条金碧辉煌的路上走了近半个时辰,风瑾瑶几人终于是来到了一道拱门前,那宫门是用一整块黄玉雕刻而成,雕工精美,气势恢宏。
在这道拱门上摸了一把,风瑾瑜啧啧道:“南疆的缃玉,这么大一块还真的只有风家弄得到。”
眉眼微动,风瑾瑜这话让风瑾瑶十分不解:“怎么说?”
难得有一件风瑾瑶不知道他却知道的事情,风瑾玹立刻给风瑾瑶解释道:“缃玉产自南疆极其凶险之地,到目前为止,只有六叔曾带着风隐卫活着回来,陛下也曾安排六叔或者风隐卫带其他人进去那个地方,可始终只有咱们风家的人能活着从那儿出来,六叔每次都是完好无损,风隐卫多半都要受些不致命的重伤,实在是诡异得很。”
“是吗?”眼神微闪,风瑾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是只字未提。
没注意到风瑾瑶微变的神色,风瑾瑜就只是摸着下巴盯着面前的拱门看。
北风看风瑾瑜一眼,风瑾瑜在看门,北风再看风瑾瑜一眼,风瑾瑜还是在看门,北风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敢问瑜公子,这缃玉可是有什么不妥?”
“不妥倒是没有,”风瑾瑜一脸苦恼道,“我只是在想有没有可能将这缃玉大门砸碎了搬出去卖掉,这可值不少钱呢。”
“放肆!”风瑾瑜话音刚落,就有一声怒吼从里面传出,声音里仍旧带着灵力,让风瑾瑶四人胸口翻腾。
将涌到嘴边的血咽回去,风瑾瑜轻轻一笑,低声道:“上了岁数的人脾气怎么都这么差?”
北风嘴角微抽:“属下的修为不敌瑜公子,还请瑜公子口下留情,饶属下一命。”
风瑾瑜嘿嘿一笑,道:“怕什么?反正又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