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什么？我再看看。”楚绍更加专注地感受着阳玉里的一切，试图找到风瑾瑶所说的这个“别的什么”。
“嗯。”低低地应了一声，风瑾瑶的声音里满是睡意，似乎马上就要睡着了。
风瑾瑜满心狐疑：“瑶儿，又想睡了？”
“嗯，”风瑾瑶声音含糊道，“有些困了。”
“可你不是才刚睡醒？”以前不能修炼的时候，瑶儿还挺健康的，怎么如今可以修炼了，瑶儿不是受伤就是生病？“瑶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倒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风瑾瑶半真半假地说道，“就是乏得很，可能不太适应这样的长途奔波吧。我们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到啊？那什么萨迦寺离华都这么远的吗？”
最后这句话风瑾瑶抱怨得十分娇气，配上困到不行的软糯鼻音，听得风瑾瑜心疼极了。
“不让你来你非得来，再坚持个四五日吧，不远了。”
“哦。”风瑾瑶十分乖巧地应了一声。
风瑾瑜一转眼就催促楚绍道：“瑶儿让你找什么你就不能快一点儿吗？不行换我来！”
闻言，楚绍不紧不慢地白了风瑾瑜一眼。
风瑾瑜若是可以，风瑾瑶八成不会让他来做这件事，风瑾瑶偏偏让他来做这件事正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跟风瑾瑶和言歌修炼同源功法的人，他虽不知道他所修炼的天鹤心诀跟风瑾瑶、言歌所修炼的功法究竟应该追根溯源到哪里，也不知道修炼后他们的灵力为什么跟其他人的灵力大有不同，目前为止他只知道同样都是修习灵术的人，有些事却是只有他们三个可以做到的，或许还要算上一个白如雪。
不理会风瑾瑜，楚绍只专心地感受着阳玉里的一切，然而阳玉里除了一个灵魂体，什么都没有。
反复确认之后，楚绍淡淡道：“我没发现别的什么。”
“那就好，”风瑾瑶轻轻扬了扬嘴角，“这几日有劳王爷多运转体内的灵力，我可以保证这样做对王爷有益无害，另外……抵达萨迦寺之前，不要让如雪靠近你。”
闻言，楚绍和风瑾瑜齐齐一惊。
“瑶儿，那个白如雪……”
“哥哥不要担心，”风瑾瑶缓缓道，“我只是想确定一些事而已……哥，我先睡会儿……”
“瑶儿？”睡会儿？在哪儿睡？怎么睡？
楚绍看着趴在风瑾瑜背上的风瑾瑶，面色略显凝重：“她睡了。”
“睡着了？”风瑾瑜愣住，“这就睡着了？”
太快了吧？
“嗯，睡着了，”抿了抿嘴，楚绍打马靠近风瑾瑜，“你别动。”
猜到楚绍要做什么，风瑾瑜就控好马，好让楚绍顺利靠近，等两人的马足够接近，楚绍就一边紧张地盯着风瑾瑶的睡脸一边伸出手去探向风瑾瑶的手腕，动作既轻又缓，生怕惊醒风瑾瑶。
然而楚绍的手都已经摸到风瑾瑶的脉搏了，风瑾瑶却是一点儿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睡得这样深沉反倒让楚绍和风瑾瑜更加担心了。
风瑾瑶的警惕性比在沙场上九死一生的风瑾瑜都要敏锐，平日里只要有人踏进她周身一丈内就会被她察觉，而今日，楚绍都碰到风瑾瑶了，风瑾瑶却还睡得香甜，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样反常怎么能让人不担心？
无声地交换一个眼神，楚绍屏息凝神，仔细听着风瑾瑶的脉，半晌后才一脸疑虑地收回手。
“之前受的伤已经大好，看不出其他问题。”
“看不出？”风瑾瑜拧眉，“事出反常必有妖，她都这样反常了，不可能没有问题，怎么会看不出？”
楚绍看了风瑾瑜一眼，淡淡道：“与她有关的事情，十有八九都弄不清楚。”
这话说完，楚绍又问了风瑾瑜一句：“你真的是她的亲哥哥吗？”
有些事他这个外人不知道就算了，风瑾瑜这个亲哥哥怎么知道得比他还少？
“胡说什么呢！我不是难道你是？”风瑾瑜狠瞪楚绍一眼，又道，“以前跟先父在边境大营受训时，我还有探亲假，大概每半年就能回华都见见瑶儿，可这五年战事吃紧，我一次都没有回来过，我……”
风瑾瑜想说若他早知道风瑾瑶会在这五年里变得仿佛换了个人一样，那他无论如何都会回到华都，好好陪着风瑾瑶，好好照顾风瑾瑶，可话到嘴边，风瑾瑜却说不出口。
若重来一次，他大概还是会坚守在边境，这是他身为风家人从小就铭刻入心的责任和坚持。
楚绍暗自叹息一声，伸手拍了拍风瑾瑜的肩膀：“也没什么不好，以后无战事时，你兄妹二人能携手云游，有战事是你们也能并肩作战，她如今可比你强多了。”
风瑾瑜笑笑：“携手云游听起来十分不错，但并肩作战就算了，战场那地方哪是人该待的地方？”
听到这话，楚绍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倒是北商皇帝的声音突然从一丈外的马车里悠悠传了出来。
“北商幸有风家。”
那个瞬间，风瑾瑜并不觉得感动，内心甚至没有万千感慨，那个瞬间，风瑾瑜只感到背后说人坏话却被人听到的窘迫。
干笑两声，风瑾瑜坐在马背上，向着马车的方向作了个揖：“世伯言重了。”
北商皇帝再没有回应。
风瑾瑶这一觉睡过去，直到月上中天才醒，醒来时就见自己已经回了马车里，想来是风瑾瑜将她送回来的。
队伍依旧在前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段日子走走停停耽误了行程，这几日队伍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前行，像是在赶时间一样，这让风瑾瑶更加确信那萨迦寺里藏着什么，只是北商皇帝不肯透露只言片语，其余人不管是楚绍、风瑾瑜还是风二爷、定平侯都对此一无所知，偏偏言歌又不在，风瑾瑶也只能揣着满肚子的疑问随着队伍缓缓前行。
“如雪？”没看到白如雪，风瑾瑶便喊了一声，可是却没有得到回应。
桃花眼微眯，风瑾瑶拿起桌上的那块阴玉，将一丝灵力探入阴玉。
果然，白如雪根本就不在阴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