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金家主集合了所有术士，然后带着他们来到了金家大小姐的闺房中。
许是怕真的有什么流言蜚语，所以才迟了一天，将金莲给挪到了外室的软榻上。
软榻非常宽大，四周还挂着纱帐，朦朦胧胧的，旁边还有两名丫鬟在。
整个外室站满了人，有些拥挤。
术士大多数都是男人，即便金家主如此光明正大，他们也不好真的什么都不顾。
一层薄薄的纱帐挡着，也可以看清里面的人，再说了，都是术士，大致情况稍微一看就了解了。
偏偏人群中就有些异数，不满足远距离观看的……
凤亦白与白素素巫月一起，直接掀开了纱帐，围在了软榻边儿。
其余人，“……”
他们忘了，还是有女人的……
凤亦白三人围在软榻边儿，看着那躺着不动脸色苍白的人，“真奇怪，还真只剩下了一魂支撑。”
白素素还没见过离魂症的人呢，好奇的戳了戳金莲。
巫月也是同款表情，小心翼翼的说，“我也没见过。”
俩人跟围观什么史前大动物似的，来回的戳戳摸摸，不一会儿就将好好的金家大小姐的发型给摸乱了。
即便是昏迷中，那些丫鬟们也不忘了给她梳头。
“确实像是离魂症……”凤亦白拨了拨她的眼皮，见眼睑下似有青黑，眸中泛着红血丝，满是疲惫之相。
白素素不懂这些，便好奇的问，“公子，真是离魂症啊？”
凤亦白挑眉，别有深意道，“我说了，像……”
“哦……”白素素眨眨眼，听懂了。
巫月迷惑的看着俩人，还是不太清楚，不过多少也能懂了些许！
就在她懵懵懂懂的时候，凤亦白已经掀开纱帐帘子带着她们两人走了出去。
外头一群好奇的术士，没有与她们同样的身份所以近身不得。
方戊沉默的走到她们身边，沉声问道，“怎么样？”
凤亦白摇头，然后瞥了一眼在场的人，没有说话。
“……”
方戊虽自己也看过，但终究还是对她报了个希望。
眼下见此，不由得失落了些许。
虽然金莲的脾气坏，但他们一起长大，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再加上金家对他有恩，他岂能坐视不管。
独孤褚握着她的肩膀，投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凤亦白，“……”
她怎么觉得这两人一个是失望，一个是怕她失望呢？
搞什么？？？
凤亦白眨眨眼说道，“先回去。”
方戊颓废的跟在身后，连逗弄白素素的心情都没了。
他是老实了，某蛇倒不自在了。
离开了众多术士的目光后，白素素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她瞥了一眼方戊说，“你确定她真的是离魂症吗？”
方戊沉默片刻，声音低沉道，“……很像。”
白素素眼角多了抹笑意，暗叹他没被感情糊了脑子。
“公子也说像。”
她清脆的声音令方戊抬起来了头，两人目光对上，仿佛突然之间多了一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之后两人没再说话，跟在凤亦白身后一同回去了。
凤亦白说的像离魂症只是因为像，并不真的是。
方戊记挂着这一点，匆匆忙忙的回到他们所在的院子后，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凤亦白讨论了起来。
凤亦白说，“你应该知道，有一种招魂术能招活人的魂。”
方戊点点头，“我知道，只是那是禁术，已经被封存了，天下间哪里还有人会……”
他想不通，但是凤亦白却想到了一个人！
她蹙眉，与独孤褚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同样的疑惑，同样的怀疑。
方戊抬头，正好看见两人的表情。
他忽然一顿，问道，“你们……”
凤亦白直接点头打断他的话，“知道。”
方戊眼睛猛的一下瞪大，喉中仿佛塞了什么东西似的令他十分难受，他沙哑着声音继续问，“是……那些人吗？你说过的那个？”
凤亦白点头。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方戊也只是低头静静的呆着。
上次的话题两人还未深入聊，只说了一些浅显的，如今涉及到了金家，方戊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他垂头，声音十分低沉，“是因为我？”
“……”
“因为我的身份？对吗？”他继续问。
凤亦白执拗不过他，只能点头道，“是！”
这件事既然已经牵扯到他，她就不能什么都不告诉他。
独孤褚也同意。
于是两人便将那个冗长又枯燥的故事与他讲述了一些。
多年的天师族与部落族的战争以及合作，又以及最后的杀戮。
当年的两族战争乱作一团，没人知道天师族如何覆灭消失与部落族灭族的原因。
但凤亦白猜测，应当是青樽复仇做下的。
百多年前……
这个时间点，还真是卡的让他们无可奈何。
方戊说，“天师族自从覆灭之后，我爹便带着怀孕的母亲来到了金家，金家主跟我爹是好友，所以收留了他们。”
他沉默半晌又道，“我是出生在金家，与金莲他们一起长大的。”
这句强调，谁都知道是为何。
凤亦白挑眉，没说话。
但是独孤褚却蹙起了眉头，他问道，“你是说……你爹带你娘来的？你确定？”
方戊迷茫的抬头，然后点点头，“确定啊……怎么了？”
独孤褚沉声道，“不对！时间不对！”
方戊再次迷茫了，“什么时间？”
凤亦白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回答道，“天师族不是百年前消失的吗？”
方戊摇头，“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爹他们是三十年前来到这里的。”
两人沉默。
三十年前，与百年相差了七十年之久，差了这么久的时间段到底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清楚。
凤亦白再次感叹，“部落族的那俩伙嘴里每一句实话！”
独孤褚沉着脸，一副想回去揍人的表情。
方戊不懂两人究竟为何生气，但也听出了一些不对来。
“虽然我不太清楚，但似乎当年天师族并没有覆灭。”
方戊这些年也从他爹口中陆续知道了一些天师族的事，比如他的身份，走比如天师族得罪了什么人才覆灭的。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守着天师族的秘密，从未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