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天，大风不断，天气也阴晴不定，本来晴空万里，转眼就开始下起了大雨。
自昨日收获一点线索之后，独孤褚便派黑鹰去查去了。
幸好宫里的护卫经常在巡逻，所以一问便知道都谁曾出现过御花园中。
宫女太监很多，但他们都来去匆匆，若说会偷听，黑鹰是不信的。
排除了这些人，那么就只剩下两人，一位是大学士，另一位则是大梁的官员。
这二人出现不算巧合，都是路过，但是不是存心的那就无从所知了。
黑鹰带着这个消息回去时，正好碰上大雨而至，还没进府呢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他拖着一身雨水进府，忽略了一行护卫们的异样眼光，朝着书房走去了。
“呦，大护卫回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随着书房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黑鹰有些懵，手指落在半空，他看着忽然开门的凤亦白迷茫了半天。
他敲的就是王爷的门儿啊，怎么开门的是凤大人？
黑鹰眨眨眼，收回手，“凤大人。”
凤亦白抱胸站在门前，看着落汤鸡似的人，调笑，“黑鹰啊，你这职业也真是辛苦啊，淋了这么大的雨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得来禀报啊？”
黑鹰懵懵的垂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还在滴水的衣服，默了。
“去换件衣服再来吧。”独属于独孤褚的声音响起，虽然依旧冰冷，但却温柔了许多。
黑鹰抬头，看见自家王爷站在凤亦白身后，木着一张俊脸关切的望着自己。
“……”他家王爷被掉包了？
“还不去？”凤亦白挑眉，觉得黑鹰傻傻的。
哎，她还想将白素素撮合给他呢，这么看来，还是别了……
“是，王爷，凤大人。”黑鹰不知道凤亦白的内心独白，他应了一身就拖着满身的水渍走了。
等到黑鹰再回来的时候，他家王爷和凤大人已然规规矩矩的坐在书房中，等着他的禀报呢。
“王爷，凤大人。”他行了一礼，问候一声。
凤亦白直接挥了挥手，道，“说吧，不必那么多虚礼。”
黑鹰顿住，他瞥了眼无动于衷的独孤褚，这才点点头，然后道。
“属下去查了那日出入皇宫的记录，以及路过在御花园出没的人，发现只有两人有可疑。”他顿了一下，接着又开口，“一个是大学士张嵩，另一个就是大梁的礼部官员陈升。”
“陈升？陈？”凤亦白蹙眉，觉得这个姓氏太过耳熟了。
黑鹰点头，然后幽幽的道，“据说这个陈升是陈太傅的表侄，正是因为有陈太傅，陈升才能坐上礼部侍郎一职。”
“原来是这样啊。”凤亦白恍然。
她淡淡的挑眉，笑眯眯的勾起了浸血般的红唇，“王爷觉得呢？”
她没说自己的想法，而是直接问了独孤褚的。
一直未曾开口的独孤褚抬眸看过来，冷声道，“查这个陈升。”
果然，凤亦白笑了起来，一张唇红齿白的小脸儿惑人的紧。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她拍了一下手掌，扬眉略显激动的开始了她的推理。
“假设陈太傅从一开始就死了，那么与陈太傅最亲近的陈升怎么会一点都没看出来，加上陈太傅之死，这陈升居然一点恼怒的意思都没有，换做别人，亲戚死了怎么会不发疯？”
“嗯，不错。”独孤褚瞥了她一眼，黑瞳中几许赞赏。
“既然如此，那就着重调查这个陈升。”他说。
站在旁边的黑鹰看了看独孤褚又看了看凤亦白，心中一个想法一闪而过。
他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口。
他觉得他这个提议可能会让自己身首异处……
“你想说什么？”凤亦白道。
黑鹰，“……”他不想说了成不成？
他瞥着自家王爷审视的眼神，还有凤亦白好奇的目光，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被赶上架子的鸭子。
最后，黑鹰深吸一口气，幽幽的说道，“了解陈升的除了陈太傅还有一个人……”
说完，他就不敢看凤亦白了。
以着凤亦白和那人的仇恨值，他很容易就会成炮灰的。
“殷让！”
果然！
凤亦白脸色突变，暗暗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来。
她有些郁闷，舌尖顶着后槽牙顶了半晌，闷闷的松口，“我没意见。”
她话落后还不咸不淡的轻哼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黑鹰小心翼翼了。
黑鹰有点心累，想他当年跟着自家王爷行走江湖的时候，哪儿会跟现在这样怂的不成样子。
此刻的黑鹰特别想念以前日天日地日空气的日子，哎，往事不堪回首啊！
“去请。”书案后的独孤褚开口，淡淡的声音唤醒了黑鹰沉浸的思绪。
“是，王爷。”他应着，转身就走了出去。
黑鹰出去了，他打开门走出去后还不忘给屋中的两人带上门。
外头，大雨倾盆，哗啦啦的下着。
黑鹰望着瓢泼大雨，兀自庆幸自己能活着出来。
书房中，凤亦白心情不爽的咬紧后槽牙咬了半天，直把自己牙龈咬疼了才松口。
“等这件事完，大梁的人便会离开。”独孤褚淡淡开口，似安抚的样子。
凤亦白愣了一下，侧头朝着书案后的男人看去，却发现他一脸沉着，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她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安慰。
反观独孤褚，他像是听见了她的心声似的，再次安抚，“不用担心。”
凉薄冷沉的声音，如大提琴一样的低沉，好听之余还令人沉醉。
“希望如此。”凤亦白眨眨眼，收回目光便垂下了头。
她盯着自己的衣角，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独孤褚的视线一直没有挪开，淡淡的目光极其有压力。
须臾，独孤褚眸光微动，跟着挪开眸子，淡淡的低叹了一声。
书案下，他搁在腿上的手缓缓收紧，似要握着什么。
气氛沉默下来，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但那份难以言喻的气氛却令空气压抑了许多。
房门外，大雨不停的下，哗啦啦的声音有些吵杂，却正好打断了这份令人难受的压抑。
凤亦白垂着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瞬间勾唇就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