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两人关系有所缓和开始,两人斗嘴次数便急剧下降,没想到这如今又开始了。
独孤褚有些无奈,却也有些好笑,“你可知遥县百姓为何最后愿意迁坟和祭祀吗?”
他这么说起来,凤亦白也好奇了,她问道,“为何?”
独孤褚正襟危坐的模样矜贵十足,他淡淡扯了一下唇勾起来,说道,“先前有一些人家不愿迁坟,后来县衙的人逼着也迁了,结果夜里这些迁坟者在家中院子里便出现了几锭金元宝。”
“金元宝?”凤亦白打断了他。
独孤褚也不恼,虽然脸上笑意不多,但仍见柔和。
他点头,“不错,迁坟的每户人家家里都有,这两日遥县流言纷纷,皆说是祖宗显灵了,并且还有甚者谢起了县令以及言清,说若不是他们,估摸着自家老祖宗也不会这么满意。”
凤亦白无奈,甚至是无言,“什么老祖宗,不过是骗局罢了,那些老祖宗都死了多长时间了,早就投胎了,说不定有些人身边就有他们以前的祖宗。”
对于这个什么祖宗显灵的传言,她是一点都不信。
“别动气。”独孤褚见她激动,安抚了一下。
许是他的声音太过温柔,凤亦白刚激动起来的情绪就这么被抚平了。
她动了动嘴唇,闷闷道,“既然这样那便早日启程吧,言清有些小聪明,也够了解我,她必然知道我能看出不对继而逃跑,得快点抓住她才行。”
她这闷闷的声音,愣是让人听出了一些委屈来。
独孤褚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他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木着脸道,“黑鹰已经备好了马车,随时都可启程。”
“……”凤亦白听了更加的幽怨了。
独孤褚面对她这种眼神,不偏不倚的正襟危坐,心中却莫名抖了一下。
“敢情您老这是会掐会算啊,铁定了我就会去么?”
浪里白龙表示很伤心,手痒痒的想打人。
独孤褚淡淡挑眉,“本王不是会掐算,而是了解你。”
如此肯定的语气让凤亦白没由来的顿了一下,低沉的声音仿佛带电似的,令她脊背骨瞬间酥麻了。
凤亦白蔫蔫的垂下头,墨色的长发遮住了她那张唇红齿白的小脸儿。
独孤褚不动声色,面上保持着冷淡。
但谁也没看到他勾起的唇角,以及捏紧的手指。
既然独孤褚已经万事俱备只欠她这个东风了,那么凤亦白自然不会拒绝。
更何况,言清所做实在太过奇怪了,并且凤亦白想知道,言清为何要潜伏在她身边。
离开之前,凤亦白着人给闫笙送了一封信,告诉他让他宽心,她已经去查了。
至于闫笙是什么反应,她并不在意。
午后一过,凤亦白等人便启程赶往遥县,同行的自然也有独孤褚。
马车出城,一上官道后白素素便掀了车帘与驾车的黑鹰为伴去了,她实在受不了独孤褚的冷眼。
尤其是他冷气全开的时候,能冻死人。
等到出城之后,马车中就剩下了凤亦白独孤褚二人。
“王爷。你很闲吗?”
凤亦白坐在左侧的软垫上,身子一歪便侧躺了下来,那模样慵懒而舒爽。
反观独孤褚,正襟危坐,十分的严肃。
他听到凤亦白的问话有些疑惑,侧眉看过来。
凤亦白也不指望他说什么,挤兑道,“上次齐城也就罢了,怎么一个小小的遥县也值到您这样劳师动众?”
言下之意便是讽刺他闲的无聊。
独孤褚也不在意,微挑着眉说道,“本王以为此事涉及了凤大人便不算小事,你说呢?”
一个反问,堵的凤亦白无从下口,只能闷闷的闭了嘴。
可浪里白龙是什么人,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惦记。
这会儿心里的小本本一出,又给独孤褚添了一笔账。
凤亦白气闷,窝在马车的软榻上闭目装睡,不想理会某王爷。
独孤褚无奈,但也随她去了。
本来两人心照不宣,可谁知前方下了官道路途便坎坷了起来。
黑鹰架着马车一个没刹车,颠簸着冲下了官道。
马车中稳坐的独孤褚没事,但凤亦白却差点没被颠下去。
她本来好好的侧躺着,这猛的一个邪冲加上颠簸使她惯性的正对着车门滑了下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凤亦白来不及反应。
好在独孤褚快速的伸出手臂抓住了她的衣领,顺带将人给带了回来。
凤亦白黑着脸被人揪着衣领扔回到原来的位置,心情十分的不舒爽。
她动手,扯了扯被勒的难受的脖子,眼神凶狠的横了罪魁祸首一眼。
独孤褚目不斜视,反而挑眉问,“怎么?不谢本王?”
他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让凤亦白恨的牙痒痒。
她没追究他的责任也就罢了,这厮还敢让谢他!
凤亦白气了个仰倒,她瞪眼儿,没好气的憋出一句,“多谢王爷。”
你瞧瞧,这委屈吧啦的。
独孤褚觉得好笑,一双漆黑惑人的眸子盯了她片刻,这才满足的收回视线。
顺带得意的撂下一句,“不谢。”
凤亦白再次气了个仰倒。
无耻到这种程度,也算他奇葩了。凤亦白如此想着。
经历了方才一个小事件,某白觉得自己要警醒一点,别有吃了个哑巴亏。
所以一路上不论她如何困倦都努力的撑大眼睛坚持着,看的独孤褚十分的无言。
好在遥县离京都并不是太远,不过两日路程便到了。
期间遥县有朝廷派下来的正经钦差,在这两日内还算将遥县掌控的好,至少没生出什么死人的大事。
虽不至于死人,但钦差的阻止却令遥县百姓不满了起来。
先前迁坟也就罢了,一开始不知道有好处,后来迁坟后得了那么多金子,百姓们又怎么可能放手的了?
所以这两日内钦差虽然掌控了遥县,但被百姓们烦的不行。
这些人为了金子日日上门烦官差,说什么祭祀是大事,不止是为了保佑来年收成,还是为了遥县未来着想。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为了让钦差同意祭祀河神这件事。
钦差被烦的不行,这些百姓又没犯错只是说了些话,打不能打骂不能骂,钦差愣是憋屈的将自己关在官驿中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