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有心,总会露出马脚。”独孤褚倒是不着急,淡淡然道。
这份淡然影响了凤亦白,她叹口气,“确实。”
独孤褚扯了一下唇,从他的角度看下去,某个浑身是刺的人看上去乖巧极了。
而被称为乖巧的浪里白龙正支着脑袋不知道想什么,眉眼低垂,手指敲击着桌面。
独孤褚坐在他对面,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神色柔和了几分。
她这个习惯与他很像,某王爷脸色冷淡的想着。
嗯……很好。
凤亦白停下手指,微垂的眼帘蓦然张开。
独孤褚眼皮一挑,问,“怎么了?”
凤亦白蹙眉抬起脸,抿唇,“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李毅然的失踪跟那个幕后人没关系,而是与红樱有关系呢?”
这个假设令独孤褚正视了起来,他收回落在她手指上的目光,说道,“你是说,红樱才是四王爷的人,李毅然不过是个垫背的?”
凤亦白点头,“一开始咱们都以为李毅然会控鬼,而且加上与陈升一样失踪过又重现出现,看起来他才是真正被咒术控制的人,但现在看来两人正好相反,李毅然身上没有咒术,红樱才有!”
“确实。”独孤褚点头。
“李毅然出入丽人阁无数次,如果李毅然的控鬼是红樱教的,那么这些都说通了!”某白眸子发亮,抬着小脸儿笑眯眯的盯着独孤褚。
独孤褚心尖微颤,他应道,“看来正是如此了。”
凤亦白一脸幽怨,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
她用手支着下巴,“哎,你说那个四王爷是不是吃饱撑的了,弄了这么多人摆在各处,不是杀人就是收刮钱财,还有这个红樱啊,买给人家女子又教人杀人,来来回回的不是有病是什么?”
独孤褚一边看着她吐槽,一边面无表情抬起饮茶。
气氛看似平静,实际某王爷内心一点都不平静。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如今他肖想大燕以及大梁,想必所图之大。”
“你是说他想当皇帝?”凤亦白歪头,狭长的双眼眨巴眨巴的很是可爱。
独孤褚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动,淡淡的抿了一口茶水,“不止如此,只怕他想一统天下。”
凤亦白眸子缓缓张大,小嘴儿一开一合,开始吐槽,“啧,这人想的挺多的,皇帝都没当上就开始肖想整个天下了,这么大胃口也不怕撑死自己!”
独孤褚弯了一下眸子,有些好笑。
“不管他想做什么都不可能,如果单单只有大燕或者大梁,说不定还有机会,可是两家一并独吞,只怕他吃不下。”
凤亦白连连点头,她说,“确实,殷让那个人看起来就不好惹,而且他被大梁皇帝坑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将皇位让给其他人。”
独孤褚听此,柔和的脸色淡了下来。
他瞥了一眼毫无察觉的人儿,凉凉道,“看来你对殷让很是看好。”
“他?”凤亦白蹙眉,脸色顿时难看,“哼,我会看好他,我巴不得他中计呢!”
她冷叱,十分的不屑。
独孤褚挑眉,不动声色,“你每每谈论起殷让来都十分激动,据本王所知,你们并没有什么仇。”
没仇?屁!
他们这是大仇!
凤亦白哽住,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来。
独孤褚也不逼她,而是拂袖起身,转身离去了。
“用些东西吧,明日一早便启程回京。”
凤亦白眨眨眼,点头应了一声。
独孤褚走后,凤亦白一直保持着歪头的姿势看着门口。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独孤褚这厮的态度有些奇怪,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
‘咕噜’——
诡异的声音打破她的沉思,凤亦白呐呐的低头看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
“唔,还真饿了……”
生理反应终究战胜理智,凤亦白撇开脑海中奇怪的感觉,转身朝着食物走了过去。
窗外,夜色慢慢笼罩,夜……正长。
翌日一早,众人启程回京。
然而还未到达京都前,凤亦白便被突如其来的变数打了个措手不及。
言清失踪了!
凤亦白回来,就听府中人禀报了这件事。
言清是她的人,虽说是闫笙派来的,但终究一起生活了几年。
言清突然失踪,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回府的第一件事,凤亦白便写了封信给闫笙差人送了出去。
直至两日后,闫笙收到回信并回了过来。
“怎么样?”
独孤褚蹙眉,目光落在对面看信的凤亦白身上。
今日闫笙的信送来,她就保持这个姿势坐了好一会儿了。
凤亦白捏着信,淡淡道,“他说言清没有回去,并且……言清的身份有问题。”
“怎么说?”独孤褚对言清没印象,只记得凤亦白好像不喜欢她。
凤亦白挑眉,勾唇笑了起来,“老头子也有走眼的时候,难得!”
她这种幸灾乐祸,惹的独孤褚深深的无奈了起来。
“当年言清是个小乞丐,老头子在路边把她捡了回来,说什么要给我当婢女,呲!他自己姓闫就给人取了谐音言,我出山老头子便让她跟在我旁边,说好听点叫照顾,难听点就叫监视,他还以为我真是小孩子呢……”
凤亦白说着,握着信纸的指骨却收紧了些许。
她自己或许没发现,但独孤褚却发现了。
每每提及闫笙,她总是不耐烦的,就连第一次两人在鬼坞林时也是如此。
不可否认的,虽然她对闫笙不耐烦,但她还是在乎的。
“当年老头子捡到言清时她才十岁,街头边儿脏兮兮的,自然没什么背景,可是老头子却说他前些日子发现言清的身份并不简单,刚给她递了封信问,结果人就失踪了。”凤亦白勾唇,笑的妖冶。
“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独孤褚道。
凤亦白点头,“确实,很巧合……”巧合到让人怀疑。
“本王已经派人去查了。”他安抚。
许是因为他的态度太过温和了,惹的凤亦白挑高了眉。
她本就对言清无感,如今知道她接近闫笙另有目的就越发无感了。
闫笙这封信,不过是给她一个不理会的借口罢。
“王爷?你最近吃错药了?”凤亦白心下微转,开始调戏独孤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