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亦白抬着下巴,得意的摸出了自己的令牌,幽幽的笑了起来,“嘿嘿,你说那个什么府尹看到这个令牌会怎么样?”
独孤褚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她手心中正放着一枚令牌,正是刑部侍郎的腰牌。
金色的牌子上‘侍郎’两个大字,明晃晃的印在上面,特别的扎眼。
凤亦白宝贝似的摸着令牌,跟摸儿子一样,边摸还边说,“这个东西我从没有拿出来过,也不知道好用不好用。”
独孤褚听她一路上嘟嘟囔囔的,有些无语。
这令牌可是皇上赐的,也是上过官簿有过记载的,即便有人不认识,但当官的却不会不开眼。
他揉了揉鬓角,无奈的说,“放心吧,你的官比荆州城府尹的大。”
凤亦白嘿嘿的笑了笑,顺手就将腰牌给挂在了腰上,这一走一走的晃眼的很。
两人随着小厮来到前厅,发现已经站了许多人了,包括林之良与他那个新娶的夫人。
凤亦白一进门,微讶的目光便落在了秦氏身上。
秦氏的长相……起码和她有五分像!
独孤褚也看见了,他蹙着眉问,“你认识这个女人?”
凤亦白跟在他旁边,听言摇了摇头,小声的回答,“不,我不认识,而且我可以很确定,凤家的人全都在十三年前死了。”
独孤褚眉头紧锁,收回了复杂的目光。
两人都是第一次见林之良的新夫人秦氏,然而这一见便让两人十分错愕。
“人都到齐了?”
突然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两人随之望过去,正看见人群中坐着的府尹。
府尹胖胖的身子卡在椅子中,挤的一身肉都快炸裂了,那模样差点让凤亦白笑出声儿来。
还不等她多看,那府尹就又不耐烦的开口了,“来人,一个一个的问!我就不相信找不出凶手!”
“是!”
“是!”
一群捕快上前,将众人分离开,准备一个个的带上前问话。
哪知刚有一名捕快准备伸手推搡凤亦白与独孤褚两人时候,却猛然瞥见了她腰间的令牌。
这牌子太显眼了,明晃晃的,让人不注意都难。
厅中正乱哄哄的,突然噗通一声,那名捕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子抖如筛糠,连滚带爬的跪在了凤亦白面前。
“大……大……大……”他磕磕巴巴的,说不出个完整话。
其余人一脸惊讶,似乎不明白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府尹跟着一瞧,立马怒了,他走了过来,不耐烦的便开始训斥那人,“干什么干什么呢!让你做个事都做不好,堂堂府衙的捕快,跪在地上成何体统,还不赶快起来!”
府尹训斥了捕快,又将怒火撒在了凤亦白二人身上。
他昂着下巴,一脸的盛气凌人,“我说你们!竟敢动手打朝廷命官,你们是有几个脑袋够砍的!本官看你们便是凶手吧!来人!将他们押起来送回府衙,本官要亲自审问!”
府尹这模样明显是想找个替罪羊,其余人都怕引火上身,所以没人敢吭声儿。
再说了尽早抓住凶手,他们都乐意还不来不及呢,怎么会去阻止。
尽管这个凶手是假的,也没人说什么。
府尹便是这么打算的,他一挥手,呼啦啦的一群捕快围了上来,准备将两人给押起来。
地上的捕快吓的不轻,腿软的跪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只能拽住府尹的衣摆,结结巴巴道,“大人……您……您看看她腰间!”
府尹狐疑的望过去,一眼便瞧见了凤亦白腰上明晃晃的令牌。
那令牌上印着官印,‘侍郎’两个大字就这么进入了他的眼中。
噗通——
那府尹也跪了。
那可是官印啊,侍郎特么还是三品官,府尹差点没吓尿,他一个六品官连给人提鞋都不配!
一个人跪也就算了,就连府尹都跪了,众人顿时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怎么?不是要将我们抓起来吗?怎么不动手?”凤亦白笑眯眯的,反手将令牌盖住了。
府尹连忙惊慌失措的摇头,“不不不,下官……下官说笑,下官这是说笑,大人别介意,别介意。”
凤亦白弯起眸子笑了好看,笑的那府尹都快哭了才开口说话,“行了,起来吧,堂堂朝廷命官跪在地上成什么体统?不是吗?”
原话奉还,府尹却不敢说什么,搀扶着捕快的手站了起来。
“大人,下官有眼无珠,您莫要怪罪……”他跟在凤亦白身边儿,弯腰拱腿儿的,谄媚无比,哪有方才那般目中无人的样子。
其余人惊讶,对这一番变化甚是错愕,包括林之良。
林之良与其他人不同,他是想找靠山的,本来他就属意独孤褚,如今见两人连府尹都能折服就更加的坚定这个念头了。
而且府尹一口一个大人的,加上这两人又是从京城来的,林之良觉得此二人的身份必定不凡。
这边他在做着白日梦,另一边府尹却已经开始巴结凤亦白了。
凤亦白有些好笑,幽幽的看了一眼高高挂起的独孤褚。
她想若这厮的身份说出来,只怕这府尹都要跪下来迎接他们了。
“大人……您看,这案子该怎么审?”府尹小心翼翼的将两人请到上座,自个站在旁边。
凤亦白有些好笑,她挑眉,“怎么审还是府尹大人做主,我们就是从旁协助。”
府尹顿时面露难色,不知道她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她面上几分好整以暇,并没有再开口。
府尹只能硬着头皮说,“那下官定不辱使命!”
凤亦白笑着点头,说,“开始吧。”
底下的人一听,个个面面相觑了起来。
他们没看见凤亦白的那个令牌,只是对她突然从商人变成了座上宾感到诧异罢了。
府尹可没空跟他们解释,也不像面对凤亦白时那般和蔼,转头便又恢复了威严,说道,“哪位是带李公子来的,可知道宴席上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说的李公子便是死去的那个公子哥,也是李巡抚的儿子。
“回大人,正是在下,不过李公子并不是从宴席上离开的,他是根本没去。”一名公子哥上前回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