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对方吓怕的两只寻求安慰，一直闹到华灯初上，已经累晕过去睡了一觉醒来的林心知试着动了动被压麻的胳膊，刚一动，顾唯就又吻了上来。
“唔……你怎么……”
一记长吻过后，她有些无奈地拍拍他的头，“悠着点啊年轻人。”
顾唯身上汗汲汲的，额前的头发都打湿了，一睁眼，眼底幽深得好似吸人魂魄的古井。
他扯了扯嘴角。
“你……”
顾唯闷在嗓子眼儿里哼笑一声，颤抖的小气音儿撩得人心里发痒。
“相公，饶了奴家吧，奴家再也不敢了。”
“哼！”
这什么意思嘛？
她轻轻推了推他，顾唯捉住她的手，收到唇边亲了亲，又闭上眼，似舒服又似满足的慰叹一声。
“阿知。”
“嗯，”林心知低头对着他的手臂轻轻咬了一口，“怎么？相公终于肯理奴家了？”
顾唯叹口气，“为夫没有不理夫人，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夫人。”顾唯闭着眼睛，忽然感觉到眼皮上被落下湿漉漉的一吻。
“也是难为你了，我知道自己是个事儿精，麻烦磁石。”
顾唯亲亲林心知的手背，“我不是怕麻烦，我是怕护不住你。阿知，我已经没了眼睛，再来，怕是要没命。”
“别胡说！”
“我没胡说。”顾唯低低的，略带着哭腔问，“你觉得？”
林心知看着他，发现垂下的眼睫上，竟是湿的。
所以，他还在哭的，只是以为闭上眼睛，就不会被人看出已经流了泪。
林心知心忽然疼了一下，她自己也知道，从小到大，不管是她还是她身边的亲人，就好像被命运盯上了一般，各种的不幸总是接踵而至永不消停。生活但凡能平静片刻，都让她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的错觉。
她忽然一个翻身，把顾唯压在身下。
林心知趴在他身上，吸呼吸，喘了三口气，她在他耳边说：“顾唯，你是我唯一的软肋。”
“我没那么容易被算计，只要一想到你还在……嗯，等我，我就一定会回来找你。顾唯……”我这些年，拿着真相和复仇当借口，逼自己闯过一次又一次的难关，其实内心深处，也非是因为，藏着一个你。
我想见你，哪怕天涯海角，哪怕最后一面，就算是遍体鳞伤，爬也要爬回来见你。
我对这个一直对我不怎么友好的世界没什么好感，顾唯，可是因为有你，我还愿意，微笑以对。
你，是我最初的温情，也是我最后的疯狂。
你让我有力量与这个世界所有的冷漠与不公甚至恶难抵抗。
“顾唯你根本不懂啊，你是你我的一切，你在，我就一定会在。”你若不在……我心，便无安处，活着，不如死去痛快。
林心知也是常年练武且自律的人了，可这一整夜疯下来，还是觉得自己已经被干掉灵魂出窍。终于弥足的顾大爷像是一个孩童抱着心爱的娃娃一样，把林心知搂得紧紧的。
林心知强撑着精神跟顾唯说了自己被袭击的全部经过，又说了苏简和程战的事。
顾唯静静地听着，最后问了句：“你接到程家的请帖了？”
林心知摇摇头。“没有。”她想了想，觉得程战应该跟顾唯不熟的吧？“你接到了？”
“顾程两家有点交情，是老头子接到了。”
“哦……”林心知叹口气，“程苏两个人，可惜了。”
顾唯哼了一声，“可惜什么？既然不能负责到底，早点放手对彼此都好，也好过现在这样。”
听顾唯这意思，他是看不上程战的。“怎么了？他惹到你了？”
“他没惹到我。我只是觉得，爱一个人，要么爱得够深，要么爱得够高。爱得深，自然舍得下一切，爱得高，自然也豁达到接受一切。他呢？”程战这人，一到感情上就磨磨唧唧。
顾唯是觉得，你要么别爱，负责不起去撩人家干什么？爱了就要够狠，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可程战，今天责任是借口，明天家族是理由，活该他守不住自己爱的人。
“对了，顾唯，这些年，你有姚静的消息吗？”
姚静？顾唯睁开眼，皱着眉想了一会儿，闷闷地问：“姚静是谁？”
呃……“A中的校花啊！”
顾唯恍然大悟，“哦，那个疯子啊。没有。怎么了？”
汗……疯子……姚静要是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说自己是个疯子，不真疯才怪呢。
“我好几次都在你公寓附近看到她了。”
顾唯双眸一暗，林心知忽然意识到，顾唯他不是不知道姚静是谁，而是根本不想提起这个人。
“你要是看到她，就躲远点。”
“怎么了？”
“没怎么，毕竟疯子想法异于常人，无法正常沟通的。”
“你还跟她沟通过？”
顾唯哼了一声，“警察跟她沟通过。”
得，林心知不敢再问了。
两个人又零零碎碎聊了点别的。林心知说我手机真的摔坏了。
顾唯就亲亲她的头发说：乖，咱家最不缺的就是手机了，明天让他们送个新的。
林心知问：新的手机也有定位吗？
顾唯非但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还理直气壮地说不光要有定位还要能监听，你太能惹事了，万一遇到什么意外我可以随时报警。
这要是放别人身上，一定会炸锅：你监视我你侵犯我的人身自由。
可是放林心知身上，她还挺安心的，点点头，“嗯，你可要看紧我呀，我惹麻烦的频率高得自己都害怕。”
顾唯笑了笑，心里却是一片冰寒。哼，他家阿知最乖了，从来都不会主动惹麻烦好吗？根本就是那群不知死活的人，总是不肯放过他乖巧可爱懂事的阿知。
那群人……
“阿知，明天陪我去剪剪头发好不好？”
“唔……”林心知后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又长了，上回买衣服时就说要剪，结果也没剪成。“好啊。”她想起高中时，他给她剪的胡兰同志的革命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
“笑什么？”
“没……没什么。”
大概是想起了什么，顾唯的嘴角一歪，没动声色。唉……本来是两个人共同的回忆，非要一个装做不知，一个装做没参与，还真是……有点憋屈。
“阿知……”他还想说什么，可是，心里软软地塌了一片。
隔了一会儿，他听到林心知糯糯地撒娇：“顾唯，我难受，想洗澡。”
“嗯。”他松开她。
“我腿软。”
顾唯老脸一热，所以呢……
“你背我过去好不好？我指路呀。”
顾唯笑了笑，一言不发地站起身，露出如罗丹雕塑般完美的男性躯体。
林心知红着脸，抑制着满心雀跃爬上他的背……
年轻人也挺可怕的，用不完的精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