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知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顾唯，脑子有点懵，他不是在欧洲吗？怎么飞回来的？
“你……”林心知你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要解释刚刚他看见的只是个意外？可是仔细想想似乎又没什么好解释的。
顾唯就在林心知一脸懵的表情里忽然冲到她面前，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说：“好久不见，心知。”
林心知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喂！顾家小子，站在门口抱着我孙媳妇干嘛？还不快进来陪我老头子下棋！”
孙媳妇？顾唯挑了挑眉，放开林心知，眼睛盯着她，似乎是要解释。
林心知为难地皱皱眉，“我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误会的。反正，你别当真就好。”
嗯，我不当真，我就怕有人当真。顾唯侧了侧身，越过林心知，看到站在客厅的李廉江。
李廉江坦然地随他打量，点点头，“回来得倒快。”
顾唯看了他关天，终于笑了，“唔……怕她跟人跑了。”
李廉江哼笑一声。“人家是你什么人？跑不跑关你什么事儿？”说着，伸手一把把他拉进屋，“行啦，一看你就连家都没回，去洗个澡，客房里睡一觉去。”
“哦……”顾唯伸个懒腰，跟在自己家似的，“我回家干嘛？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连小阿姨和李叔都放假回去过年了。”说着转转脖子，他还真是累惨了。
李廉江刚想说他活该，就听楼上传来一声：“顾家小子你干嘛呢？”
李廉江没好气地回了句：“爷爷他刚下飞机你让他睡不一觉不行吗？”
李家爷爷顿时怂了，嘴里嘟囔：“我怎么知道他刚下飞机……”
林心知笑了笑，走进屋关好门，问顾唯：“饿吗？”
“有点。”顾唯看看她，说了句：“我想吃馄饨。”
“好。”林心知点点头就要去厨房给他做。
李廉江恼了，“喂喂，这是我家！”你们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哈？
接着，楼上又传来一声，“林丫头，给老子也来一碗。”
李廉江脑瓜顶上飘下三道黑线，这都什么人啊……
林心知跑去厨房做馄饨，顾唯先去客房洗了个澡，出来时已经闻到阵阵香气，肚子跟着咕噜噜地叫，边擦头发边跑餐厅去，发现李家一老一小已经乖乖等在餐桌边望眼欲穿了。
顾唯忽然想起一件事，“心知，你上回说，你会做灌汤包是吧？”
林心知端着一锅馄饨出来，听到顾唯的问话，点点头：“会啊。你想吃吗？”
李廉江起身帮忙去拿碗筷，听到他们说什么灌汤包，心里很是不舒服：“喂，林心知同学，你要不要搞搞清楚谁才是你的老板？”
结果话刚说完，李家爷爷就嚷嚷：“灌汤包好啊，咱们明天就吃那个。”
论自家爷爷总是帮外人拆自己的台是怎样的一种心酸……
“这也是奶奶做给你吃的？”李廉江拿眼横他家老爷子，“我怎么记得奶奶是北方人啊，她会做灌汤包？”
“北方人怎么了？天津人不也吃灌汤包吗？再说，你奶奶会不会有什么关系？林丫头会就行了啊。”
李廉江无语了，爷爷你到底是哪头的啊？
林心知看着这一桌幼稚鬼斗嘴，笑了笑，没说话，只一碗一碗地给他们盛好。等老爷子又把碗递过来时，林心知为难地看了一眼李廉江，“爷爷，您这都第三碗了，吃太多，当心积食。”
正低头喝汤的李廉江一听，抬头瞪向李家的老顽童，“咱家山楂丸吃完了哈！”
李家爷爷撇撇嘴，不乐意了。
李廉江叹气。“明天给你做灌汤包。”
爷爷终于笑了，“那，可是你说的哈。”
“啊，我说的。”李廉江无奈了。
“记得给人家林丫头包红包。”
“你是长辈，你自己怎么不包？”
“谁说我没包？我包过了啊！你是老板，员工过年连个年货都没有，发个红包总应该吧？”
李廉江脸都气红了，我一高中生我怎么就老板了？还要脸吧？怎么着，管她吃管她住还得管她年货……我就是发给她年货，她……李廉江忽然想起林心知和婶子的那间小院子，闷闷地问：“婶子什么时候回来？”
林心知听着他们斗嘴，全当玩笑话听，根本没往心里去，忽然被李廉江这么一问，愣了愣，：“我……”
“你不会不知道吧？”
林心知点点头，她还真不知道。
“那你在这儿过完寒假吧。等快开学了，再送你回去，顺便买点东西给你们送过去。”
“不用不用不用，”林心知有点慌，“真不用。你……你们家又不是慈善机构，我也没惨到要让自己同学接济……”
“得了吧你，你现在又成你同学了是吧？刚刚我爷爷还说我是你老板呢。”
“那是开玩笑的，怎么能当真呢，再说，你们李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跟我都是学生，没收入的……”
“唉，丫头，你好像误会了什么啊。”李家爷爷有点听不下去了。
“啊？”林心知又是一脸懵。
“你跟我家江江都是学生不假，可是我江江可不是没有收入的人哈。”
“啊？”啥意思？
“他有两个药品包装专利你知道吗？他在李家的生物制药公司有股分你知道吗？还有那些个基金啊……那都是他妈妈生前还有他那个不着家的爸留给他的。哎呀你别看我啊丫头，这个屋子里，除了你是真的没收入，剩下的都不差钱。顾家小子就更不用说了。你还怕把他们吃穷了吗？”
“可是……”
“行了！”李廉江皱眉打断她，“林心知，我们这些占有资源的人，钱乐意给谁给谁，资源想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说白了，我花钱请你来，管你吃管你住还给你钱，看似是你占了便宜，可你怎么不想想，你以为我家老爷子每天都过得这么开心的吗？”
林心知愣了愣，看向李家爷爷。
而李家爷爷忽然沉默，不说话了。就默默地低头喝汤。
嗯？等一下，说好不吃了，那汤谁给盛的？
顾唯一看林心知皱眉，冲她眨眼。
“林心知，有钱难买爷高兴，爷的钱怎么花，也轮不到你来教。”李廉江苦笑一声，“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我爷爷已经很久没这么真心实意地乐和乐和了。”
一真在沉默中整整吃了四大碗的顾唯终于抬头抹了抹嘴，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开口了，“要我说，心知你也不用终于是怕欠人家这个还不了人家那个，这样吧，看李家爷爷那么喜欢你，干脆认你当个干孙女得了。”
啊？林心知脸一红，“你别闹！”
“那不行那不行，”李家爷爷连连摆手，“林丫头要是成了我孙女，那不是成了我家江江的妹妹？那怎么能成？”
“怎么不成？”
“林丫头可是要给我家江江当媳妇的。”
顾唯脸色一暗，看向李廉江，谁知李廉江竟然很是无所谓地耸耸肩，那意思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你别找我。
“爷爷啊，你怎么不问问人家林同学乐意不乐意啊？”顾唯扯着嘴角，磨着牙问。
“怎么不乐意？怎么可能不乐意？我家江江多好啊的孩子啊？还有比他更靠谱的吗？”
“有啊。”
“谁？站出来给老子看看！”李家爷爷扯着嗓子嚷嚷。
刚刚还有座位上伸着懒腰的顾唯，忽然“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刷……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呃……
林心知肩膀一缩，安静地趴在那儿当鸵鸟。
李家爷爷着看站起身来，一脸认真严肃的顾唯，张了张嘴，目瞪口呆。
李廉江的脸都可以拿来磨墨了。
尴尬地安静了半天之后。李家爷爷一拍桌子，“来啊，抢啊，谁怕谁啊？高中生怎么了？想当年我就是这个年纪娶了江江他奶奶，第二年就有了江江他大伯……”
“够了！”李廉江也跟着一拍桌子，“然后你参军去了把我奶奶扔家里一走就是十几年，你老人家还好意思说？”
李家爷爷还真是红着脸闭嘴了，小小声低头嘀咕：“那不是国难当头嘛……”
“您老靠谱点行吗？还第二年就有了我大伯。奶奶为什么身体那么差你没点数吗？还高中生怎么了……生殖器官都没发育完就想着传宗接代的事儿，作死呢？”
“噗！”林心知一口馄饨汤喷了出来，呛了半死，咳得惊天动地的。“咳咳咳……”
顾唯见了，赶紧过去给她拍拍背，顺顺气。
李家爷爷见了，赶紧给李廉江使眼色，李廉江白眼一翻，“又不是我女朋友我管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