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开车没走多远,找了个还算干净不吵的串楼,莫司晨领着轻车熟路地带叶芝华上了二楼。
叶芝华一下车,看见这串楼文艺的装修风格就嫌弃地撇撇嘴,心想:这货撸个串都比她矫情。看这满墙一水的毛爷爷语录,小红宝书,小搪瓷杯,草帽镰刀什么的,再看那满天花板的星星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已经对这家店的味道没什么指望了。
跟着莫司晨上了二楼,一坐下就劈头盖脸好一通嫌弃,“你这什么口味啊?来吃串的又不是来咖啡的,你看你选的这家店,这么文艺,能烤出个什么味来?”
莫司晨看了她一眼,决定不跟这“千金小姐”一般见识。“那你以为什么店能烤出好串儿来?”
叶芝华一拍桌子,“那必然是路边摊啊!”
莫司晨刚喝一口水,听到了呵呵一笑,“我等你吃的时候打脸。”
“切~”叶芝华嫌弃地白了他一眼,“这喝酒撸串,要的就是个畅快。就是要热热闹闹吵吵闹闹地才好,你这小情小调的,真真没意思。”
“热闹?吵闹?那还怎么说话啊?”
“说话?说什么话?”叶芝华后知后觉地看向莫司晨,“咱俩一向话不投机半句多,有什么话可说?”
“……”莫司晨一脸复杂地看着叶芝华,心想这丫头也就是会投胎,不然找被人弄死多少回了。
莫司晨不想搭理叶芝华,叶芝华也懒得理莫司晨,两个人就这么坐着,一个人喝水,另一个东看看西看看,正奇怪怎么坐半天了没人来给他们点菜,没一会儿,一个穿着五五式老军装,端着一个大铁盘上楼来了。二楼上不知道从哪儿忽然冒出来的人,就像是提前埋伏好了似的,一哄而上。
“唉唉唉,别抢别抢……”小姑娘势单力薄地被围着,挤都挤不出来,喊也喊了,嚷也嚷了,只两分钟,盘子空了。“你们都是魔鬼吗?”小姑娘气得直跺脚。
“小桃子,我们不是魔鬼,我们是饿死鬼啊!”
角落里不知谁回了一句,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那个叫小桃子的姑娘又跺跺脚,看上去很可爱的样子,噘着嘴又跑下去了。
莫司晨就笑着看戏,扭头看回来,叶芝华都看傻了。“什么情况?”
“你刚刚错过了一波肉啊。”
“啥玩意儿?”
莫司晨笑笑,“这个店是我偶然发现的,我原本和你一样,以为这是个茶楼或是小酒吧呢。没喝到竟然是个串楼。”莫司晨一边说一边给叶芝华倒了杯水,“尝尝这个。”
叶芝华嫌弃地看了一眼莫司晨给自己倒的“白开水”,心想白开水有什么好喝的?不过她这次学乖了,就心里腹诽一下,不当面吐槽了。拿起来闻了闻,是白水没错啊,什么味都没有……一口下去,竟然给激了个寒战。
“嘶~!”
“怎么样?”莫司晨笑着看向她,“刺激吗?”
“这什么东西啊?喝着这么烈,可是闻着不像酒啊,一点酒味都没有。”
“错认水。”
“啥玩意儿?”
莫司晨笑着把自己手里的小瓷壶递过去,叶芝华拿过去看了看,看不出什么来啊。
“错认水?这是什么名儿啊?”
“很直白的名字啊。这东西,是酒也不是酒,它没有酒味,喝完了自然没有酒臭气。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上头,不过,要当心,跟酒一样,是会醉人的。”
“是吗?”叶芝华很有趣似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再一口下肚,“咦?怎么又是甜的了?”
莫司晨一听,笑了,“喝出甜了?看来你心情挺好啊。”
“怎么这味道还会跟着心情走吗?”
莫司晨点点头,“我喜欢心情不好的时候来,喝着喝着,人就跟着清醒了不少,只不过,那味道多半都是苦的就是了。”莫司晨环顾一下,觉得不能再这么等,怎么着都抢不过周围这帮土匪。跟叶芝华说,“你等我一会儿。”说完就自顾自地下楼了。
等他再上来时,竟然端了一盘子串上来了。
“啊,小哥儿不仗义啊,怎么不按规矩来啊?”有人看他端了一大盘子上来,立马不干了。
“规矩什么规矩?我自己烧的,要来尝一个不?”莫司晨热情地招呼着,“胖哥在下面根本忙不过来,我都快饿死了。”
“胖嫂呢?”
“没看着。今天就胖哥一个人,我劝你们啊,想吃什么赶紧自己下去烤去。不然等小桃上来送,那且有的等了。那,我这儿这些串,先分你们一些?”
大家一听,都纷纷下楼去了,可等人都走了,小桃子竟然端着盘子上来了,“唉?人呢?”
“等不及你,都下楼自己烤去了。”莫司晨一边说一边伸手把那一盘子端到自己桌上,又把自己烤的那盘放到大桌上,大桌上都是些自取食材。
叶芝华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莫司晨声东击西地给自己弄了一整盘的串儿。忍不住伸出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莫司晨笑着说:“快尝尝,热着才好吃。”
叶芝华拿起一串儿来,一口下去,“唔……”好吃到流泪啊……“太好吃了,这个五花肉,还带焦边儿……”
莫司晨笑着又给她拿了一串马步鱼,“这个也不错,烤干和鲜烤的都挺好的。”
叶芝华右手一串肉,左手一串鱼,一边吃一边问:“你怎么发现这地儿的?”
“我不是说了吗?偶然发现的。”
“少来!你吃个串儿都要讲战术的老狐狸,我才不信呢?不会是找老饕们打听的吧?”
“我有那么闲吗?”莫司晨看她一眼,“说来也是气,我整天不是工作就是工作,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有二十人小时跟你在一起,我有时间去打听串儿店哪店好吃?你当我是神仙吗?”
叶芝华白了他一眼,“你当我乐意似的。”
莫司晨叹口气,“这家店原本也就是个路边摊,胖哥胖嫂为了给小儿子治病,听说烧烤摊赚钱,就白天照顾儿子,晚上出来摆摊赚钱。结果到最后,儿子病没治好,手艺倒是练出来了。”
叶芝华看了莫司晨一眼,敏锐地注意到一个问题:“他们也是……”
莫司晨点点头,“他们儿子是试管婴儿,我查过,是疾病禁制。”
叶芝华看着手里的串儿,已然变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