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到底是谁？”林心知冷着脸，十分严肃认真地看着莫司晨。
“林心知……”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林心知忽然拔高了声调，吓了莫司晨一吓，他下意识地张了张嘴，还好，多年来的严格训练让他及时地把嘴闭上了。
林心知一看他这个反应，真是怒极反笑。她红着眼圈，一字一句地跟他说：“莫司晨，你们倒底要我怎么样啊？你们都想保护我，我谢谢你们，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们保得了我一时保得了我一世吗？过了今天，明天后天就不会有别的人来吗？你们一个个紧张得要死，甚至不惜主动挑衅去试探对方，而我呢？我都不知道你们到底在紧张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莫司晨，当初你告诉我真正的身世时的勇气呢？我一直以为你是那个理智的人，可是现在……你的理智呢？”
莫司晨一直闭着眼睛，等到林心知说完，他没说别的，只低声说：“东南亚刚死了个卧底，我同期的。他也是，基因编辑儿。”
林心知愣了愣，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莫司晨的任务内容。
她咬了咬下唇，放低了声音问：“我的身份……应该说是我的基因，很重要是不是？”
“是。”
“那个人，是要我的命？”
莫司晨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们都紧张些什么？”
“因为那些人一旦开始找你，或是找到你，就不止是要你的命。而是，要你的全部。”莫司晨紧闭的双眼，眼角划下两行泪，“不管我对你的感情到底来自哪里，基因本能也好，日常相处也罢，我都不能看着我心爱的女孩，再次变成他们的实验品。”
林心知呆住了。
她自己也想不到答案竟然会是这样。
她以为她生下来也就生下来了，虽然当她得知真相时，她花了好长时间才接受了自己是实验得到的基因编辑儿这一事实，可她既然已经出生了，活下来了，那就好好活吧。毕竟……毕竟不是所有的实验品都有活下来的福气。
可她万万没活到，或是她忘记了，她跟那些试管婴儿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轨迹，也是实验的重要数据之一。而对他们这些人的观察和掌控，也成了实验的重要环节。
那么，一旦他们失控呢？
那他们的下场，恐怕只有被抹杀……或是，失去自由和原本可以经历的人生。
林心知笑了，苦笑，还有点哭笑不得。
她看着他，心想，如果我都这么惨了，还有人不远万里特意跑到这个中学来盯着，那你呢？你还是军方的人呢。那你岂不是更惨？
她笑着流泪，然后顾自摇了摇头，“你们一个个都是人精似鬼，聪明绝顶的，怎么事到临头竟然会如此糊涂……罢了，你们不说，我不问，不为难你们。不过……”林心知站起身，看着莫司晨说了一句：“你们是不是也太小瞧我了？”
林心知从医院出来，一回到学校就被保安大叔拎到了老马办公室，老马最近腰不好，今天本来是要去医院检查的，结果刚做完CT连药都没来得及开就接到了自己学生被打骨折的电话。让他不得不气急败坏地从医院往学校赶，刚到学校就被叫去政教处，被沈老师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
老马被训得莫名奇妙的。
直到那位小沈主任说了句：“姚静她转学走了就走了，你还把她招回来干什么？原以为莫家两个孩子是好的，现在倒好，才来了几天就惹出这种事。”
“不是，等等沈主任，莫家的孩子，莫家的孩子怎么了？”
“骨折！”
“那……那我的学生是受害者啊！”
“哼，你别急着喊冤，人家那位比你学生惨多了。人家还说了，要是不让他进志鸿班，他就找媒体曝光咱们学校，校园霸陵！”
哈？
老马一听，简直要气笑了。
双方都骨折了，那是谁霸陵谁啊？了不起就是两个十七八岁血气方刚大小伙子干了一架，平分秋色半近八两，各打五十大板呗。这怎么还让人给讹了呢？
“还有，老马，你们班那个林心知……当然，我知道，她也是无辜，可她真是……真是个灾星啊！你知道这场架是怎么打起来的吗？两个男生争风吃醋！顾唯前脚刚走，这后脚竟然有人为了林心知争风吃醋！你这个班主任是怎么当的？”
哈？什么情况？
“不是沈主任您等会儿，他们是怎么着？为了谁？吃谁的醋？”
“林！心！知！”
老马哈哈一声，“这怎么可能？林心知……林心知那孩子……那孩子你是知道的啊？少有的好孩子，长得却是很普通，满脑子除了学习她就没别……”
“她要是真的满脑子都是学习怎么可能招惹到这些人？你知道跟莫司晨打架的那个男孩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啥？是莫司晨跟人打架……哦，对，莫家的孩子，可不除了莫小寒就是莫司晨了嘛。老马舔着张老脸笑着跟主任打哈哈，“还吓死我，您别逗了。您啊，就是年轻，来咱们A中时日不长。咱学校里，什么豪门子弟大院高干没见过啊？还吓死我……”
沈主任一看老马这德行，哼哼了两声，摔给他一个牛皮文件袋，“那，你自己看看吧。”
老马看了他一眼，再看看桌子上原文件袋，狐疑地打开来一看，整张脸都绿了。
“这……这怎么能行呢？这不胡闹吗？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你知道人家什么身份吗？你知道接收他学籍的事是哪位领导批下来的吗？我告诉你，这个学生比莫司晨的背景还要复杂！不对，是复杂得多！也可怕得多！”
“可是……可是这种人他为什么要来咱们学校啊？全市，不对，是全省，全国甚至全球……那么多学校，他去哪儿不行为什么非要来A中啊？”
“你为我我为谁？”沈主任冷哼一声，“人家不但非要来A中，还非要进你们志鸿班，原因无他，就是为了林心知！”
老马整个人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