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唯看着林心知，她现在的表情格外地认真。他知道一些中二病的少男少女常常会幻想自己有某种超能力，学校动漫社团里就有不少这种人，不过，大家都是一笑了之，很宽容地允许他们YY。谁没年轻过？谁不想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谁不想是命运的主角？可是林心知……不，她绝对不会有这种病。因为她完全没必要。
如果顾盼跟他说这种话，他可能会觉得这孩子精神错乱了，可是，林心知跟他说这种话，他会惶恐，因为他知道，她说的极可能都是真的。
极可能，也就是两种可能，要么，那个角落真的有什么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只是林心知看得见，别人看不见，要么，就是林心知精神压力过大，有地分裂前兆，出现幻觉了。
她说能看到，那就是真的能看到，剩下的，只是在哪种情况下，人类是可以看到这种匪夷所思的现象。
顾唯看着她，沉默着思考了良久，最后慢慢问出一句：“你怕不怕？”
林心知愣了愣，想了一会，忽而笑了，“有点怕。唔……刚开始的时候，其实很怕的。我以为自己疯了，精神分裂产生幻觉了。”
“那现在呢？”
“现在？……我那天晚上去找莫司晨了。”
“去莫家？”
林心知摇摇头，“去一个叫堡垒的地方，嗯，那个地方是保密单位。”
“保密单位，你又怎么会知道的？难道……”
“不是的。”林心知赶紧摇摇头，“我没有，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里的数据库里有我的虹膜信息，我是可以进去的。”
顾唯明白了，跟聪明人说话就这点好处，他没有再纠结林心知为什么去找莫司晨，也没有纠结林心知是怎么被那个什么保密单位给录入的，他只问：“莫司晨怎么说？”
“他说那个角落他早就知道了，可是，对方的科技手段比我们先进很多，那些女生进入那里后到底发生过什么，他们也不清楚，不过现在看，她们还没出现什么异常。倒是前几次，确实有几个工地上的工人袭击了一个女生，女生晕到时被空间吞噬得救了，那个工人给吓疯了，已经被他们秘密处理了。”
“那你呢？也是正常的吗？”
林心知叹口气，“我应该还是因为基因被强行编辑的原因，出现了某种不可预知也不可控制的进化。”
“啊？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的一部分异能觉醒了。”林心知看着顾唯，很认真地告诉他，“我知道这一时半刻不太好接受，而且，我也一直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你。我担心你知道的越多，对你来说就越危险。那个桑昆，他也是一个异能者，很明显他是冲我来的。他跟我说想要跟着我，换个活法，我不是很懂，但似乎是在说他们那个组织内部刻意培养出两在阵营捉队厮杀。”
“厮杀？什么形式的厮杀？”
林心知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
“所以，你不告诉我，而是去找了莫司晨？”
“嗯，你知道，他也是基因编辑儿，而且据我所知，他的恢复能力惊人，第六感很强，我猜想跟他的基因有关，所以找他是最快的找到答案的办法。”
顾唯心里小醋了一下，他也知道林心知的选择是对了，跟他说，他怕是理解不了，更不要提感同身受，可是莫司晨却是可以直接告诉她答案的人。这让林心知节省了大量自己胡思乱想甚至去医院检查的时间，他觉得如果林心知真的去医院检查精神状况，事情一定会往一个大家都预想不到的糟糕的情况上发展。
“嗯，看在他确实让你心安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虽然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林心知笑笑，看着孩子气的顾唯，拉了拉他的手。“你别气，我就是怕你将来有一天知道了可能会误会，思前想后，还是告诉你了。”
“你就是怕我误会？不怕我有危险了？”
“嗯，就是怕你误会。至于危险……当我看到桑昆跟李廉江他们一起过来时，我忽然就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
林心知叹口长气。“这是我的基因，我与生俱来的东西。不管我喜欢还是不喜欢，我都剥离不掉了是吗？那就只能接受它。它是危险的，也是麻烦的。看看桑昆就知道了，我甩不开，那就只有面对它。我想了想，其实，未知的恐惧要比已知的危险更致命。我不想跟你分开，顾唯。我……我是一个那么自私的人。我明知自己以后会有各种各样的危险，可，还是想要跟你在一起，哪怕拖累你，要跟我面对那些原本不需要你面对的一切。顾唯，对不起。”
顾唯愣愣地看着她，良久，终于笑了出来。
他笑得很开心，那种纯粹的，孩子一样的开心，还有一种欣慰的，老子终于等到这一天的满足感。林心知看着他，不太明白他怎么忽然这么开心了？在知道自己将来可能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之后，怎么还能开心得起来？
顾唯看着她。想要抱抱她，不过没敢，这里是学校，说好了发乎情止乎礼呢？他只是欣喜地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眼睛里溢满了深情。“我一直很懊恼，心知，我一直想，怎么能为你做更多？因为我总觉得，你好像不是太需要我一样。那种被需要，你知道吗？我是说，那种被麻烦，被需要，才是爱人之间真正的羁绊啊。你要是什么都能自己搞定，那你还要我干什么呢？”
林心知听了有点愣，因为在她的观点里，给人添麻烦是很不好的，是会讨人厌的。可以说，她之所以能平安活那么大，就是因为她从不给奶奶添麻烦，更不要说那一对恨不能扔掉她的父母。“可是顾唯，我可能会连累你和你的家人啊。”
“是啊，”顾唯笑呵呵地点点头，“你不连累我连累谁啊？李廉江？还是莫司晨？林心知我可警告你啊，我才是你最可信赖的人，也是最有资格照顾你帮助你被你拖累的人，熟亲熟近，你可不要搞错了。”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哪个意思不重要，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就行了。你迟早都是我媳妇，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明白吗？再说了……”顾唯慢慢收起脸的嬉笑，很是认真严肃地对林心知说：“你说你自私，你不想跟我分开。难道我就想了吗？我也是个自私的人，林心知，我心眼还小，要是让我知道你最需要人帮助和支持的时候绕过我去找了别人，我可不管他是谁，先拖出来打死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