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灵一宿没出来,慕容棣一宿没睡。
日上三竿,还是未出来。慕容棣着急,去瞧瞧情况,去瞧瞧秦灵到底在做什么,还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秦灵为陵光修好四肢以后,就已经到了天明,可是眼珠子和舌头终究她是无计可施!她不是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做到,等过几日,她养精蓄锐,再想办法不迟!
她累的趴在陵光床头睡着,还是女儿身。
幸亏慕容棣进来的及时,提醒她快速收回去,还真是要曝光了,因为慕容棣前脚来,慕容铭就后脚来看热闹。
秦灵满脸倦容,慕容铭十分关切:“秦兄,你这是怎么了?一脸疲惫,昨夜没睡好!”
“昨夜没睡!”秦灵简短四字。
慕容铭还要问话,慕容棣不耐烦,“十三,我们还没吃早膳,要不一起?”
慕容铭是吃过的,慕容棣脸色不好,明显是住客,便无奈说道,“七皇兄,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先吃吧!待会我再来叨扰!”
秦灵乏困,走路眼睛都睁不开,也没给慕容棣行告退礼,只是给守了许久可怜巴巴的钱兵说道:“钱侍卫,你进去瞧瞧吧,陵光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只是……”
话没说完,钱兵已经冲了进去。
秦灵扶额,“今天这早膳怕是吃不安稳了,他又要出来询问的!”
慕容棣知道一些,便道:“你先去休息吧,有些事稍后再议!孟章带着秦公子去本王的院子先吃早膳吧!”
“是,爷!”
果然前脚秦灵刚走,钱兵就拉着哭声出来,“秦公子,为何眼睛还是没有好?”
可是哪里有秦灵的影子,秦灵已经退走。
慕容棣和慕容铭站着,慕容铭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慕容棣皱眉,“等吃完早膳再说!”
钱兵一听是自家主子的声音,吓了一跳,不敢抬头,“爷,您还未走!”
慕容棣懒得回复,转身就走,陵光如此是他督管不力,也是自己任性妄为,明知道那里不安全,为何要出走?可是那是龙脉所辖地,山水环绕,妖魔岂敢横行?想到这慕容棣更是加快步伐,去寻秦灵。
这事还就得问秦灵,也许只有秦灵知晓。
陇西一带的龙脉虽然被在兴隆山斩断过,可是依旧存在,那龙还在,就证明这里妖魔不敢横行!
慕容棣神情凝重进来,秦灵正在细嚼慢咽,听到脚步声,秦灵抬头,见是慕容棣,张口就解释:“不是我不修她的眼珠子,也不是我不修她的嘴,是我修复不了,我也有修不了的人!魔物道行颇深,我也需要养精蓄锐!”
慕容棣前来坐在秦灵对面,严肃问道:“为什么?怎么就修不了?”
“我真是修不了,没有为什么!”秦灵低眸,不想再说此事。
慕容棣没吃东西,也不打算吃东西,更进一步询问:“当真不知情?你们秦氏后人,杀人于无形,救人于危难,这事儿只是说着玩玩的?”
“你就当我不想救吧,她得罪我颇深,是我不想救……·”
秦灵这也放下碗筷,不想再吃。
慕容棣不知道该如何说,想了想说道:“是有人匠投靠了其他皇族,或者是妖魔投靠了其他皇族?”
秦灵木然,眼神闪烁,只是说道:“西平王明知故问,我累了,回去补觉!”
慕容棣眼瞅着秦灵起身,叫道:“喂,你就如此不相信本王?到如今这一步,你还要隐瞒不成?”
“我打算离开,与你们说又用什么用?你们瞧不到他,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对我来说一点儿帮助都没有!西平王,相识是缘,我秦灵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秦灵这是在告别。
慕容棣一惊:“你打算要走?”
“嗯,要走!上次送你的那把剑,能还与我吗?”秦灵所思又想还是打算要回那把剑,那把暴露身份的剑,万一慕容棣某日拔出那剑,她岂不是害了他!
走就走吧,还要要回送给他人的东西,慕容棣生气,“赠与他人的东西还能要回?”
“是,那把剑是捡到的,送给你不合适,我重新给你样东西,好做弥补。”这也是秦灵觉得自己脸皮最厚的一次,她不好意思地厉害。
慕容棣就差咬牙切齿,“孟章,取剑来!”
孟章也是一头雾水,这二人又是唱的哪出,昨日还同吃同住的,今日又要要回赠品,这算是怎么一回事!他去取剑,没人叫停。
站在门口的二人,就四目瞪着,也不说话。
孟章本想故意磨蹭,好让二人改变注意,结果挨骂:“孟章,本王让你取剑,难不成是剑把你取走了?”
一听此言,孟章还哪敢磨蹭,迅速拿剑来,还小跑着,“爷,剑拿来了!”
慕容棣看都没看一眼,“秦公子,拿剑吧!”
秦灵二话没说,从孟章手里拿起剑,冷声绝句一句:“告辞!”
这二字惊的慕容棣满身都忽然冰寒,他感觉极致地冷,秦灵终究是要走,一点儿都不想停留。
眼看着秦灵出门,马上就要出院子,慕容棣忽然加快脚步追上,捉住秦灵的胳膊,深邃的眼眸瞧着秦灵的眼睛,“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绝情?本王好歹也是有封地的王爷,好歹我们过命,好歹这二个月经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绝情?”
秦灵不敢看慕容棣的眼睛,她怕再看一眼,她便实话实说,软弱无比,还得靠一个凡人来抵抗阴森森的人匠与妖魔。
不,这事儿她一个人来做就好,凉薄说道“我救你,你付了银两,我再救你,也是因为你救我在前,一报还一报的事情而已!”
“不是说本王还你剑,你要用其他东西换吗!”慕容棣还在试图挽留,哪怕秦灵说不出话来也行。
秦灵猛然抬眸,竟然瞧见慕容棣眼睛里湿气一片,她有些胆战心惊,这是什么眼神,不舍?失望?
“不是,西平王,我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好送的!对了,这块玉佩,是我唯一珍藏的东西,也是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李墨弦送她的那块肯定是送不得,但是她自己还有一块,这是她娘亲留给她的。她摸出玉佩,黄色的,通透的,上面写着人类看不懂的文字,摊在掌心,等着慕容棣拿。
慕容棣伸手,却又收回,他再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挽留了,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算了,你走吧!”
秦灵似有不舍,她手不方便,扔剑在地上,拉住慕容棣的手,想放玉佩,可是慕容棣拒绝,“本王不缺!”
秦灵无奈,她右手拿起,上下震颤,道了一句:“飞!”
那玉佩就在秦灵的红光之下跟随慕容棣的步伐回到室内,慕容棣不要,那玉佩便落在慕容棣的肩头,秦灵感受到玉佩落地,收了能量,弯腰捡起剑便大步走。
她不打算向陈之游告别,告别就是伤心与难受。
她背着伞,提着剑,走的极快,谁也没敢阻拦,她就那样走了!
陇西郡的阳光还算温和,虽然是冬日,洒在她身上,她也没觉得暖和,她一脸的泪水,谁也没瞧见,三年前舍不得父母,今日竟然舍不得慕容棣。
慕容棣把冰凉的玉佩捏在手心,她怎么就这么难搞呢!
出了大门,秦灵便往西去了。
陈之游左等有等,都不见秦灵回来,便坐不住了,反正就住在一处,出门就能寻到,便出来寻,没成想会扑空。
“阿灵呢?去了哪里?”他问孟章。
孟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晌无奈看了一眼正在装模作样看书的慕容棣一眼之后,道:“秦公子走了!”
“走了?她去了哪里?”
“她没说!陈道长,她难道没有告诉你吗?”
陈之游暗道不妙,怪不得昨夜秦灵一副释怀的模样,敢情是要走!可是为何不带上他呢!
“西平王,快派人寻一下吧,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她是有事总是一个人憋在心里,对谁也不肯说,连老道都不知情,看来真的是很严重!”陈之游焦急啊!
慕容棣冷嗤一声,“本王怎么去寻,她专门来取剑诀别,与本王就是要划清界限,她身上还有五千两,够她吃上一辈子了!”这是在给陈之游宽心,也是给自己宽心!
此番走,但愿没有危险。
“这……不行,……西平王不去寻,老道得去寻!告辞!”陈之游想秦灵是有事,是想单打独斗,他非要跟着,秦灵也是没法子!于是他随意把自己东西装好,很快也离开了陇西王爷府。
秦灵满大街晃悠,无处可去,便找了一处茶社。
茶社老板打着哈欠,边添茶边道:“客官,您这么早就来了,这茶幸亏也就烧热了,你若是再早来,还得等着!”
秦灵把剑放在桌子上,十分温和道:“有肉有酒吗?”
“客官,大清早的喝酒伤身呢!”
“无妨,牛肉切来,清酒热上,下酒菜来上一两个!”秦灵边说便掏出几块碎银子搁在桌子上。
老板顿时没了睡意,脸上都是笑意,“客官,稍等片刻!”
“一个时辰之内,不接旁的生意,这些银子全是你的,不用找了!”秦灵出手阔绰。
老板顿时喜上眉梢:“没问题!”
秦灵又补充一句,“一个时辰后我若是走了,别人寻来,就说没见过我!”
老板不解,但是为了钱也是应了,“好嘞,客官放心吧啊!”
老板出去,关上门,一副打烊的样子。
秦灵松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慵懒靠着,慢慢品了一口茶!一个人照样也能快意江湖。
别人寻不寻,别人能否寻得见,都看缘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