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韵在人群中看到了云宛央,急忙走了过来,神色复杂地撇撇嘴,显然是在极力地忍着哭。
云宛央二话不说,张开双手将她抱在怀里,哽咽了许久,说道:“清韵,这次虽然损失了不少银钱,可到底没出什么大事,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你要照顾好大夫人,也要照顾好自己。”
孟清韵点了点头,刚刚控制好的情绪,被云宛央这么一说,立刻又沸腾了起来,“九嫂,是谁要害我们?”
云宛央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是谁要这么做。但事情已经做了,就必然有他的原因。
思及此,云宛央抱着孟清韵在她耳边小声地嘱咐了几句……
孟清韵抬头,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样可以?”
云宛央点了点头,“试一试吧。”
“好,我听九嫂的。”
这么一折腾,云宛央和水秀回府时已经很晚了,张伯一直在门房等着,直到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方才担忧地说道:“这件事应该要告诉九爷一声,另外,少夫人最近几日还是不要去孟府了,那边有什么情况,我会随时打探的。”
云宛央点了点头,带着水秀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想着晚上发生的事情,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烦躁。就这样翻来翻去,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日刚一睁开眼睛,就见水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站在床边,显然是在等她醒,并且是有事要说。
“小姐,李大人来咱们府上了,现在正在前厅等候。”水秀的脸色十分难看,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云宛央更是一脸的诧异,他们查的是孟府的案子,来孟园做什么?况且,关于她的事情,昨晚在孟府不是已经盘问完了吗?
“你先别急,或许只是随便问问。咱们先洗漱,然后就过去。”
水秀一听这话,眼泪都出来了。
“李大人带了好多衙役一同前来的,说是有丫鬟招认,是你在背后指使她在南院放火。原因就是你跟大夫人有过节,你要让她吃点苦头。所以,今儿个才会毫无预兆地请了戏班前去唱戏,目的就是将众人都引到前院,你才好下手。”
这一次,云宛央当真是愣在了原地。
云宛央带着水秀走出门时,看到张伯一脸担忧地门口,瞧见她们走了出来,上前说道:“这事很是离奇,少夫人要小心啊。”
云宛央点了点头,昨日还以为是凶手同大夫人有怨仇,看来是同她有仇啊。在孟府能对她有如此大仇恨的除了薛紫薇母女还能有谁?她们为了陷害她竟然敢在南院放火,真是够可以。
云宛央走在回廊里,忽然就想到了暗卫,她现在原处向四处望了望,小声喊道:“暗卫,你在吗?”
水秀一脸懵地看着她,还不等她发问,就见两道黑色的身影自天而降,悄无声息地落在她的身前。
“少夫人,有何吩咐。”为首的那人低声询问。
云宛央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我现在需要你们做的事情分别是,一个人去调查薛紫薇母女最近都同谁有接触?另外一个负责盯着她们母女俩。我想,若这件事真是她们做的,一定还会有别的动作,帮我盯紧了她们。”
“少夫人,此事事关重大,必须通知九爷。”
“远水救不了近火。更何况,这火不是我放的,一定是有人栽赃我。有些事既然做过,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与其被动等待九郎相救,不如自己想办法尽快脱离困境。”
黑衣人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云宛央,虽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但从他的动作上看,却是对云宛央刚刚的那番话给予了极大的赞同。
“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办。”黑衣人点头应下,冲着身后之人使了个眼色,俩人正要走,云宛央笑道:“既然是跟着我的暗卫,我总得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吧?”
俩人互看一眼之后,为首那人率先解释道:“属下名叫清风,身后之人名叫逐影。”
云宛央打量了一番两个人,清风是府中暗卫的头领,说话不卑不亢,眼神中无悲无喜,倒像是死士。而逐影却是一双大眼睛偶尔会闪过一丝好奇的神情,倒像是刚刚出这行似的,不像是看惯了生死与遵从规矩之人。
云宛央觉得,依着自己现在的身份以及未来有可能要做的事情看来,身边若是能有一两个趁手的随从或者是侍卫也是有必要的。
所以,孟九卿给她留下这两名暗卫时,她才没有拒绝,甚至欣然答应。她也想通过这小半年的时间了解这两个人,如果用得顺手,以后就留在她身边做事。若是不顺手,待孟九卿回来之后就还给他。
如今看来,她对这两个人都很满意。
云宛央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见张伯从回廊处走来,便嘱咐二人道:“你们俩去办事吧,路上小心。”
张伯一见着云宛央,情绪就有些控制不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少夫人,他们趁着九爷不在都城之中,竟敢如此猖狂。待九爷回来之后,定不会饶了他们。”
府尹大人亲自上门拿人,她的面子也确实够大。
“事情不是我做的,我问心无愧。”云宛央顺着回廊往前走,张伯和水秀在身后跟着,俩人的表情都是十分的气愤。
进了前厅,李大人立刻起身,拱手说道:“少夫人,实在是对不住了。有一丫鬟指认您是嫌犯,我也是没办法,所以才来走一遭。”
李大人的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眼睛更是不敢直视与她,像是在回避着什么。
“李大人想问什么就问吧。”
云宛央径直坐了下来,同时示意李大人也坐下说话,却见他一脸为难地说道:“少夫人,昨晚虽然也盘问过您,但当时是例行盘问,所以比较简单。但如今已经有人指正你,那就不能仅仅是盘问了。”
“你想如何?”水秀瞪着李大人,恨不得将他吃了。
李大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脸,硬着头皮说道:“您得跟我们回衙门一趟,先是与指认您的丫鬟对质,随后才能定罪。”
“定罪?”张伯口气不善地质问道:“就凭一个小丫鬟的话,就要定我们少夫人的罪,大人这话说得太牵强了吧?我们九爷为朝廷办事,前脚刚出都城,李大人后脚就来抓人,就不怕我们九爷回来之后唯大人是问吗?”
李大人神情一震,他当然害怕,可现在他也是没有办法啊。
云宛央瞧着李大人复杂的神色心里也大概猜出了什么,循序善诱地说道:“李大人,明人不说暗话,这事确实不是我做的。但既然有人指认我,想来是被人收买想要诬陷我。据我所知,能在孟府动手还能成功陷害在我的头上,还有我有些过节的也就是薛紫薇母女了。可她们也只是陷害我罢了,绝对没有能力给大人施压,让大人亲自过来审问我亦或是带回衙门。所以,背后主使怕是另有其人。根据我对她们的了解,已经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上看,既与我有仇,又能给大人施压的,怕是只有国公府的三小姐张欢了吧?”
李大人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云宛央。小心脏扑棱扑棱地乱颤,他当然知道孟园得罪不起,可国公府更是得罪不起。
但他万万没想到,云宛央竟然能猜得到这些,这也太……也太吓人了。
云宛央瞧着李大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薛紫薇好对付,可是张欢却不好对付。国公府的小姐,谁不给三分薄面?除非她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自己是被陷害,不然,就算是李大人知道她是被冤枉的,也不可能绕过她。
“少夫人,既然您已经知道了,就请不要为难下官了,一切就按程序办事吧。下官虽不敢说保您无忧,但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之下,绝不会轻易对您下判词。”
云宛央看向李大人,这男人明明害怕得罪权贵,但他刚刚说出那番话时,却是神色凌然,让她有一瞬间的感动。
“好,既然李大人这么说了,我就随大人走一趟,看看那个丫鬟到底能说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