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明笑了笑，侧头看向许久没有说话的许牛牛，问道：“平时少说两句就像能掉二两肉似的，今天怎的如此沉默？难道烟柳楼让你不开心？”
“没有啊，我看热闹呢。”许牛牛指了指楼下满面红光的男人们和台子上面个个美艳如花的女人们，“看他们表演，听你们聊天。前五名马上就要选出来了，那些男人们恨不得为喜欢的姑娘一掷千金呢。”
百丽问许牛牛：“您可有喜欢的姑娘？”
“我看着都挺好的，一时间难以选择。”许牛牛说。
虽然许牛牛没表现出来什么，但广明还是觉得不对，凑到这人耳边问：“你怎么了？”
许牛牛清晰感觉到广明嘴里喷出来的酒气。
他们离的太近，许牛牛一身男子装扮。两个大男人举止亲昵，太不合适了。
许牛牛当即推开广明，提醒道：“哎呀，你喝多了。”
她别开脸看向楼下，想化解这份尴尬。
广明真是喝多了，没看出来许牛牛的意图，只当这人不开心还要隐瞒他，当即好看的眉毛蹙起来，不依不饶捏过她的脸问：“我还不了解你吗？嗯？”
许牛牛无奈的咂了下嘴，把这人大手拿下去：“我是男子，你别忘了。”
“哦，对。”广明点了点头。
百丽默默打量，没有吭声。
许牛牛先冲百丽嘿嘿笑，然后才对广明解释，以免这人抓着不放：“我没有不高兴，只是觉得书到用时方恨少，看你和百丽聊的热热闹闹却插不上话。
以前我还以为只有傅瑶比我强，胸中有墨水，能跟你高谈阔论。现在才发现，任何女人都比我强。哪怕是宁芙蓉、李雾儿、关灵儿谈吐之间，我都比不过。
看来我确实应该努力了，不然登不上大雅之堂。“
广明伸手摸许牛牛的头：“她们怎么能跟你比？世间女子千千万，个个谈吐得当，能登大雅，看着有什么意思？世间白痴只有牛牛一个，稀罕的很。”
许牛牛：“……”
这安慰甚是恰当，她忍着吐一口老血的心情，收下了广明的一片好心。
广明胡乱又粗鲁的在她头上揉。
许牛牛赶紧拽住头顶上的发揪说：“别弄乱，露馅就不好了。”
百丽观察半天，也听了半晌，笑道：“您莫不是女子？”
许牛牛索性不再伪装，大大方方点头：“七爷带我出来见世面，你别说出去。”
百丽惊讶的点头，说道：“您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她又笑道：“您二位穿着不凡，气质出众，七爷更是才华韬略，没想到，二位贵客的想法也如此与众不同，竟然敢女扮男装进我们烟柳楼。”
“那有什么？”
“您不怕污了您的眼？但凡进过烟柳楼的门槛，就算是以客人的身份，也会有损名声。”百丽说。
许牛牛摇摇手说：“不在乎那个，只要心中坦荡即可。”
这话深得百丽心思。
她点点头说：“您说的对。”
这下聊开了，许牛牛女扮男装这个小秘密只有他们三人知晓，于是三人喝起酒来更加尽兴。
许牛牛一高兴，广明就更高兴了，俩人一杯连着一杯的喝，连百丽都劝不住。
等下边选完青楼前五名优胜者，广明和许牛牛也几乎要趴在桌子上。
百丽也捂着脑袋撑在桌面上。
许牛牛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元宝“砰”的一声放到百丽面前，豪迈的说：“送你的小费，多谢款待。”
百丽知道许牛牛喝多了，怕她清醒以后后悔，便提醒道：“银钱自然有人来收，您不必另外付我。”
许牛牛还没开口，广明接话道：“拿着便是，牛牛并非喝的糊涂，而是心疼你出淤泥而不染，欣赏你淡雅从容。”
“表哥说的对。”许牛牛连连点头附和，还劝说道，“我们不差钱，没钱再去偷就是了。”
“啊？”百丽慢半拍才摆出来惊讶的表情。
“她的意思是说，钱花没了再去她爹那里偷。”广明捂住许牛牛的嘴。
“哦。”百丽点点头，心想一个敢女扮男装进青楼的姑娘一定是个不省心的，能做出偷老爹钱这种举动也就不算什么了。
许牛牛从怀里掏出来一定银元宝，“砰”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叫道：“服务员，埋单！零钱不用找了。”
广明又一次捂住许牛牛的嘴，贴着耳廓轻声说：“你记混了，这里哪有服务员？不是那个叫法。”
许牛牛瞬间清醒些，一拍脑门说：“弄混了，今天喝的确实有点多。”
她恢复正常声音问百丽：“这个够付钱的吗？”
百丽笑道：“够了。”
许牛牛点点头，抬起朦胧的双眼问广明：“我们回去好不好？我有点头疼，还困。”
广明也是一样，当然同意。
百丽亲自引路，送他们下楼。
俩人跟着百丽，路过卧房时又听见男人和女人混杂的喘息声音。
许牛牛面红耳赤，小脸皱成一团，扯住广明说：“我们来的时候，他们在里面吟诗作对，我还以为他们多么高雅呢，真让我失望。”
广明始终没说话，许牛牛一抬头，撞见这人正用炽热的目光看着她，刷的一下脸更红了，又恼又气的说：“我不理你了。”
她小跑追上百丽，广明低头按了下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的说：“胡思乱想，我真的喝多了。”
出了烟柳楼，许牛牛闷头往前走，不理人。
广明见她越走越远，逐渐被黑暗的街道吞噬，便追了上去。
他一把拽住许牛牛，将她扣在墙上。
头一次喝酒，手上力道没轻没重的控制不好，让许牛牛撞在墙上疼的闷哼一声。
许牛牛这个人一向娇娇的，嗓音也好听，外加上风一吹，广明的酒劲更加上头。这一声闷哼，让广明浮想联翩，不断跟烟柳楼中喘息的声音结合在一起。
许牛牛想逃，广明便一手拦住她的腰，上前一大步把她紧紧扣在墙上，急切的问：“为何不理我？”
许牛牛扬着脖子说：“我再了解你不过，你刚刚的眼睛要吃人。”
“我吃人？”广明好笑的问。
“嗯。”许牛牛点点头。
广明眼尾一挑，极其迷人。挑起许牛牛的下巴说：“别说我没想吃你，就算我想，你也没有理由不理我。从见面开始，就是你一直在吃我，难道我不能还回去吗？小蚊子，我把你宠坏了，是不是？你竟然敢不理我。”
许牛牛刚想说话，结果一股恶心劲儿上来，就要吐。
“呕——”她赶紧推开广明，跑到树下，抵着大树吐。
而广明越过许牛牛，正好拄在墙上一阵呕吐。
小黑宝从许牛牛的识海中钻出来，看着一边一个吐的欢乐的俩人，露出嫌弃的表情。
小黑宝的双手一动，指在许牛牛手上的红戒上，红戒乍现，露出光芒。小黑宝从红戒中调出一坛子水和两个碗。
许牛牛的红戒别人用不了，但是小黑宝能。他比较特殊，与许牛牛神识相通、血脉相连，本就属于许牛牛的一部分。
小黑宝见广明先吐完，倒一碗清水给广明漱口。
之后许牛牛吐完，小黑宝倒一碗清水给许牛牛漱口。
这俩人一边一个，倒在小黑宝的身上。
广明摸了摸小黑宝的脸蛋，问许牛牛：“你还好吗？”
小黑宝的脸瞬间就臭了：“你摸错人了，再摸我的脸，我就把你扔出去。”
许牛牛拉起小黑宝的手，在脸上蹭了蹭说：“不用管我，我酒量好，你第一次喝酒，没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