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瑶得体的笑了笑,微微欠了欠身,行了个礼,摇曳的身姿转了个身,款款的向客栈里面走去。
许牛牛看的羡慕:“这么淑女,又这么漂亮的大家小姐,在我们家乡肯定被男人天天围着转。”
“牛牛也漂亮。”
广明的声音离得很近,许牛牛一侧身,就看到广明含笑看着她。
许牛牛傲娇的扬了扬下巴:“算你识相,会说话。”
这样的气氛,好像他们又回到了当初。
“走吧。”许牛牛很自然的挽着广明的手臂,拉着他往外跑。
其实许牛牛也没有什么要买的,就是想跟广明单独说说话。
“去裁缝铺买点衣裳吧,我看鹅漫没带什么衣裳,他粗心,自己也不知道准备。”许牛牛说。
广明看了眼她,摸了摸她的头:“好。”
“再买点容易存放的菜,锅,碗,调料什么的,上次鹅漫在山洞里做粥,我就想,以后我们出门在外也要预备这些。”许牛牛又说。
广明宠着她,她想的,只要不太过分,广明都没什么意见,所以全部笑着说好。
许牛牛抬头看广明,太阳很大,广明的皮肤又白,所以他整个人就更加刺眼夺目了。
广明穿着一席谪仙的白衣,没有束腰带,给人飘飘欲仙的感觉,他还带着假发,插着白玉簪。
许牛牛喜欢看他,怎么看都看不够,觉得越看越好看。
广明宠溺又无奈的笑了笑,在许牛牛的头上敲了下,然后抬腿先行,不理会慢吞吞的许牛牛。
“小和尚——”许牛牛跑两步,蹦上广明的后背,圈着广明的脖子。
广明双手一捞,托住许牛牛的双腿。
广明背着许牛牛慢慢走,同时用五行之气环绕在他们周人,让过路的行人看不清他们的真实容貌,即便仔细瞧着,过后也记不住。
“小和尚,想我吗?”许牛牛问。
广明的耳朵痒痒的,心也动了一下。
他微微偏头就跟许牛牛靠得更近,耳根有点红了:“嗯,牛牛呢?”
“可想你了。”许牛牛说。
“牛牛,我是否做错事,惹你生气了?”广明侧头看她一眼,“否则你怎会说走就走?”
许牛牛哼哼唧唧的没说话。
“我在陶任县遇到了灵儿姑娘,她与我说,你在生我的气。”广明说。
许牛牛见实在没法躲了,索性之间说:“好吧,我在生你的气,我知晓你心疼傅瑶,但是你不能因为她而特别特别的忽略我啊。”
广明脚步顿了下,蹙眉道:“牛牛,你冤枉我,我从未有过。”
许牛牛把脸埋在广明的肩膀上,没吱声。
广明眉宇间蹙的更深了:“我对傅瑶确实亏欠许多,她这一生都被我连累,牛牛,我虽对她多有照顾,却从未忽略过你。”
广明对傅瑶最大的亏欠就是当初上永福寺为僧,从未想过和他有过婚约的傅瑶,一丝丝都没考虑过傅瑶的处境,所以后来傅瑶因为他的缘故吃了那么多苦,他才更加内疚。
许牛牛轻轻“嗯”了一声:“那可能是我感觉错了。”
郡安王府发生的一幕幕还在许牛牛的脑海里,包括郡安王说的那些个话。
郡安王府像沾满毒的藤,一点点在许牛牛心里蔓延攀爬。
许牛牛明知道郡安王不怀好意,却始终忘不了广明在见到傅瑶之后,连许牛牛被马蹄子踢了都不在意。
许牛牛当时想,或许傅瑶是临时出了什么事,广明在为她诊治,可后来他们告别时,傅瑶精神和神色都好的很,根本不像有事的样子。
许牛牛尽量不去误会广明,把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设想到了,可事实证明,都是她想多了,广明就是因为傅瑶,什么心思都分不出去。
她哪里知道,那一幕幕都是郡安王和傅瑶合作排的大戏。
她哪里敢相信傅瑶会配合郡安王?
广明笑了笑:“那日后牛牛莫要感觉错了。”
许牛牛轻轻的说“嗯。”
这个话题许牛牛不愿意说,每每想到她都难受。
“广明,我听悟明说了,你已经还俗。”许牛牛说。
广明点点头。
“摩休法师佛法无边,前世今生任何事都瞒不过他,你对他来说定然是特别的,他要你下山有他的道理,你要多想想他的教诲,莫要辜负他的期望。”许牛牛说。
广明停住脚步,把许牛牛放下来,转过身面对她,仔细问:“期望?”
“对。”许牛牛点点头,“摩休法师不会做没有用的事。你一个小和尚还俗如此小事,摩休法师为何要过问?就因为你是他的徒弟吗?你若没有特别,他为何如此在意你是否还俗?
所以,你的存在不是普度众生,不是弘扬佛法,而是有其他意义,至于具体是什么,只有摩休法师自己知道,而他又不会告诉你。“
广明想了会儿,才无奈笑着说:“牛牛高看我了,我有何特别之处?这次怕是牛牛想多了。”
“是你想多了才对。”许牛牛正儿八经的说,“你认为是摩休法师赶走了你,错了,你是什么德行从最开始摩休法师就知道。
如果你认为你为母报仇犯了戒律,那你大可不必如此作想,以摩休法师的高深,他在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你心中埋着一颗仇恨的种子。
广明,如果你不相信自己,那就去相信摩休法师。
不要愚蠢,辜负了摩休法师对你的期望,他对你的教诲日后你一定会用得到,行走间心存大爱大善也算对得起你与他师徒一场。“
广明不知道许牛牛说的话是不是对的,可是他听了心里舒坦不少。
他仔细想了想,也觉得师傅不像是生气赶他走的意思。
至少许牛牛的话对了一半,那就是他之前想多了,想错了。
至于另外一半……
他也无法揣测师傅做事的深意。
广明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摆脱了,让广明松了口气,连呼吸都觉得轻盈。
广明的一只大手,摸了摸许牛牛的脸颊,然后把她搂在怀里,叹息道:“没有牛牛可怎么办?牛牛是个开心果,懂事又体贴,见解独到,看事通透,又常常气的人暴跳如雷。”
常常气的人暴跳如雷,是因为许牛牛做的事太雷人了,经常雷的人外焦里嫩。
许牛牛环住广明的腰,抬起头,又问了一次:“想我吗?”
广明低头看她:“嗯,想,你呢,想我吗?”
“嗯。”许牛牛应了一声。
“母亲,你快看,这两个人不知羞耻。”一道童音响起。
许牛牛赶紧与广明分开。
许牛牛闹了个大红脸,像煮熟了似的。
他们周身有五行之气萦绕,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容易把他们忽略,也看不清、记不牢他们的面孔,可是,他们到底没有隐身。
这小童孩就看到了他们。
俩正正经经、有里有面的大人,被一个小孩子用手指着骂不知羞耻,还真的挺让人羞耻的。
广明可是皇子啊,身份无上高贵,就这样被一个小孩子指着嘲笑。
那孩子母亲可没好意思正眼打量他们,赶紧把娃带走,还不许娃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