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牛牛开始闭关。
鹅漫连续两日不见许牛牛,不由得觉得奇怪:“死丫头片子人呢?别告诉我说修炼到废寝忘食。”
广明点头:“正是如此。”
鹅漫不信:“关上门,溜出去跟佳木私会去了吧?”
广明递给他一杯茶:“把心放肚子里,那日我见她身体不适,到了必须该修炼的时候了。”
“怪不得。我就说嘛,不到万不得已,她才没这么勤快。”鹅漫闲闲地说。
“算算日子,药宗少宗主该出关了。”广明说。
鹅漫点点头:“该帮的都帮了,接下来结果如何全看他们自己。兴衰成败全看接下来几日。”
“如果药宗宗主去了,宗内只剩下一个大乘期坐镇,日子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好过。”广明说。
他们正在分析药宗形势,与屋内的许牛牛所想一致。
许牛牛看了看自己渺小的身躯,想到一个好主意,于是顺着窗户缝往外飞。
她知晓褚载德炼药的大概方位,寻了过去。
药宗炼丹是件隐秘事,不会给外人瞧的,许牛牛刚好化身为蚊子,机会千载难逢,不去看看岂不可惜?
她来到一处暗室。
暗室里密室一个挨着一个,幸好许牛牛变身为蚊子的时候鼻子比狗灵敏,顺着药香找了过去。
厚重的石门几乎严丝合缝的镶嵌在石墙中,乍一看就像与墙一体的,若不是许牛牛闻到药香,定会忽略这扇门。
许牛牛飞一圈,终于找到一个缝隙,费劲挤了进去。
从石门外面还感受不到什么,一旦进入,气温骤然升高,整个密室内就像蒸笼一样。
许牛牛隐藏自己的气息,躲在一角仔细偷看。
以褚载德为首,药宗几人均围在鼎炉旁,每人手掌中都维持输出火苗供给鼎炉。
许牛牛数了数,一共五人,呈五角星方位坐于鼎炉周围。
褚载德在主方位。
他们每个人神情严肃,好像在完成一件庄严的、不得了的大事。
让许牛牛奇怪的是,房间内温度这么高,那几人的身上竟然没有一滴汗水。
不过他们五人面色惨白,就像病入膏肓,明明维持端坐的身形都已费劲,可他们依然坚持着,努力不让自己倒下来。
许牛牛又观察很久,才知晓五人均已法力枯竭,正在努力透支法力。
“应当是超出估计,或是遇到什么不可预料的事了。”许牛牛心想,“这样,九回八转清心丹露恐怕完不成了吧!”
“诸位,胜败在此一举。”褚载德高声说。
另外四人听到褚载德的话之后也是发了狠,掌中的火苗更胜,全部灌于鼎炉中。
褚载德亦是如此。
大家拼劲全力,可是没坚持多久,除了褚载德以外,其他四人全部吐血倒了下去。
他们四人全部看向褚载德,又一眨不眨的盯着鼎炉,那里面有一颗圆滚滚,散发着异常香气的丹药翻腾着。
“啊——”褚载德的口中忽然发出一阵怒吼,紧接着掌中微弱的火苗强盛许多。
另外四人叹息着摇头,都知道九回八转清心丹露炼制失败,无论褚载德再如何拼命也是无济于事。
褚载德掌中强盛的火苗就像回光返照一般,紧接着又弱了下去。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褚载德眼中流出两行清泪。
“我不甘心——”褚载德挤压身体里的法力,不断维持着仅剩的那一点微弱火苗。
空荡荡的密室内,久久回荡着褚载德的那句悲凉的“我不甘心”。
许牛牛动容,只因褚载德真的是尽力了,听大长老说了许多关于褚载德的事,许牛牛心中对褚载德特别佩服,稳重果敢、勇气担当全部都有。
褚载德要是担当宗主之位,将来会把药宗重新扶起来。
许牛牛正在想心事,忽然身体里一阵波动,紧跟着变回人形。
“啊”的一声,许牛牛从墙壁上摔倒地面,还滚了两圈。
“疼死我了。”许牛牛龇牙咧嘴的说。
“什么人?”药宗有人厉声问。
褚载德大惊,手中那一点零星火苗差点就断了,待稳定之后怒喝一声:“何人胆敢擅闯密室?”
许牛牛却大喜,运足法力,拍入褚载德的后背。
褚载德刚要防备,却先一步听到许牛牛脆脆的声音,“载德叔叔,是我,你继续,我帮你”。
许牛牛虽然救过褚载德,可是他们之间并不熟悉,许牛牛又是擅闯密室,如此不守规矩,很难不将她当歹毒之人看待。
把身体交给许牛牛?何其危险?可是褚载德犹豫了,就是这么犹豫的功夫,许牛牛将精纯的五行之气输入褚载德体内。
五行之气在褚载德经脉游走一圈,最后汇聚到他的丹田之中。褚载德登时觉得自己干涸的丹田又重新变得饱满,当即大喜。
他来不及感谢,一心扑在九回八转清心丹露上。
因为许牛牛的帮助,褚载德那点零星火苗变成一簇簇源源不断的文火。
鼎炉之内的丹药从药丸状渐渐融化,融化成露。
许牛牛的那点修为,刚从筑基期蹦出来,刚刚巩固一番,还维持不了大量的法力输出,没一会儿脸色就变得无比苍白。
“载德叔叔,还要多久啊?”许牛牛虚弱的问。
褚载德听见许牛牛的声音,大概也能判断出她的状况,于是歉意的说:“还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
“嗯。”许牛牛右手始终贴于褚载德的背上,左手换了个诀,咬牙再加一把劲。
就在许牛牛即将透支的时候,听见褚载德激动的喊到:“成了,许姑娘,成了。”
许牛牛收了法力。
褚载德拿出精致的瓷瓶,一手拍在鼎炉上,鼎炉的盖子弹开,褚载德手一招,九回八转清心丹露就进入瓷瓶之中。
他盖上盖子,有些忘形的对躺在地下的四位宗亲说:“成了,九回八转清心丹露成了,宗主有救了。”
他又转过头,把瓷瓶捧到许牛牛面前。
许牛牛摇晃两下,倒了下去。
褚载德的心一沉,急忙接住许牛牛的身体。他兴奋的心和挂着笑的脸一点点恢复平静。
褚载德为许牛牛探脉,没一会儿便收回手。
药宗另外四人相扶着站起身,给褚载德道喜,给药宗上下道喜。
“少宗主。”一人喊住褚载德。
“这位姑娘竟然擅闯炼丹密室,居心叵测啊。虽然她对九回八转清心丹露的完成出了一份力,但是其目的不纯,一定别有用心,想来当初救少宗主也是假象。不如趁此机会……”那人身体虚弱,吐出一口血,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早绝后患!”
褚载德看向另外三人:“你们觉得呢?”
那三人互相看了看,为难的说:“许姑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禁地,我等丝毫没有察觉。可是许姑娘好似并没有歹心。这样草菅人命,未免太有失我药宗颜面。”
被闯禁地,人到他们眼巴前儿他们都没发觉,细思极恐。
换作是谁,谁都会不安。
那位建议杀了许牛牛的人痛心疾首,急的又吐出一口血,恨铁不成钢的说:“当初她一定是算计好的,你们说,不然她为何要偷偷跑进密室?要我看,当初她跟毒机真君就是合起火来蒙蔽少宗主的眼睛。”
“住口。”褚载德象征性的呵斥道,“毒机真君岂是你能议论?”
那人低头说是,紧接着便一头栽过去。
他身体形同枯槁,已然支撑不住,费力的说:“我是活不成了,难道我是为了自己吗?我这一生都为药宗,还望少宗主三思啊。”
说完,那人便气绝。
气氛悲痛万分,少宗主看看自己手中的瓷瓶,再看看死去的宗亲,不知自己做这些值不值得。
其他三人反倒笑了,“这老家伙,去找他老伴了啊。”
还有人劝少宗主,九回八转清心丹露已经练成,那一切都值。
无论意见是否统一,大家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为药宗而活,为药宗而死。
良久,问题又重新回到许牛牛身上。
这回,三位宗亲都偏向于处决许牛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