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到了公司之后，林婉烟就被顾司秦在办公室里数落了一整个上午。
即使顾司秦话语很少，但句句珠玑，字字见血，短短的时间她已经练就了刀枪不入的功夫。
即使被这个冰山脸伤得体无完肤，她依然可以面不改色的露出标准微笑。
可顾司秦仍然没有打算放过她，当天下午，又使出了自己常用折磨林婉烟的方法来刁难她。
“林婉烟，我的咖啡。”
顾司秦坐在真皮办公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再次修改的新合同，对林婉烟下达了第一条指令。
“是！”林婉烟连忙一溜烟的跑进来茶水间，开始准备他的咖啡。
以最快的速度做好，赶紧送上了他的书桌。
可杯子刚一放下，顾司秦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林婉烟不禁在心里叫苦。
果不然，在顾司秦轻轻的抿了一口后，就见他砰地放下杯子，满面寒霜。
“真难喝！”
林婉烟心想顾司秦又要开始找茬儿了，这明明是他平常最爱喝的一个牌子。
“出去买！”顾司秦刚想说十五分钟内回来，林婉烟一溜烟儿的已经不见了。
最近的星巴克在三条街开外的一个广场上，林婉烟选择骑公司楼下的共享单车，加上她练就的速度，十五分钟就能买回来。
林婉烟觉得自己简直太能干了！不过能有今天这种成就，都亏了平时顾司秦的“照顾”才让她的生活这么多姿又多彩。
“去！”刚一回来，顾司秦紧接着又给林婉烟下了一道命令，“送文件！”
林婉烟无奈扶额，其实顾司秦每次让她送的都是一些废纸，顺着顾司秦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这次的量又增加了。
但是林婉烟和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干脆利落地说了一声是，就抱起文件，带着高频率的哒哒哒声离开。
现在都不用凌寒断电，林婉烟自个儿就从楼梯跑下去。
这段日子，林婉烟可以算是练成了如何穿着5厘米高跟鞋快速跑步，如何调制顾司秦专用咖啡。
等她回来的时候，顾司秦终于忍不住，主动问林婉烟说：“林婉烟？你这样任劳任怨，是想故意讨好我吗？”
“噗，”林婉烟差点笑出来，但是她忍住了，“顾总，我只是希望能够早一点得到你的认可，让我能够转正，拿的工资也就多一些。”
“就这么简单？”顾司秦眼神冷冽，似要把她看穿。
他当然不信，咄咄逼人的语气更是压迫得让人喘不过气。
林婉烟知道他这又是在试探自己，面不改色的道：“是的，就是这么简单。”
良久，他才满含警告意味的道：“但愿如此。”
顾司秦收回视线，身上的压迫感陡然一松，林婉烟这才松了口气。
他若有所思，林婉烟的表现他看在眼里，但是他心中对林婉烟的那份质疑始终都在。
她真是太奇怪了，打个电话都要特地避开人去接。
有一次他曾派人悄悄跟踪她，发现她特地走了一段路去文印室旁边鲜有人去的楼梯间打电话，实在是蹊跷。
还有之前自己在电梯里听到的，还有那个林安乐，她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林婉烟心想，任务截止日期虽然还有一段时间，但是越早转正越有利于行动的开展，毕竟只有转正了才能继续呆在他的身边，才能接触到任务要求拿到的东西阿！
顾司秦沉默了一会，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去给我把整个办公室都打扫一遍！”他冷冷吩咐。
“是，顾总！”林婉烟抿抿嘴，转身往外走，同时默默地叹了口气，这顾司秦果然是把她当佣人使了，真是……过分！
不过没办法，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更何况……她现在拿着的，可是一份佣金一份薪水，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没准她真能25岁后不当鉴情师了。
顾司秦眉头紧锁地看着林婉烟打扰，又想到了她昨天犯的错误。
那份合同，就因为她的失误多加了一个0，他们公司险些差点要做一笔赔本的买卖。
也因为多加了一个0，他们公司和乙方公司协调了将近两个小时，最后让出了5％的利润，乙方公司才同意在正确的新合同上签约。
顾司秦的克拉克珠宝公司可以说是闻名于江城乃至全国，珠宝界的销售额第一名非克拉克珠宝公司莫属。
顾司秦越想脸越黑，这种程度的失误根本不应该出现，更不应该出现的，他竟然都没辞掉这个林婉烟！
他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真的是被她的美貌吸引住了？
林婉烟一边打扫，一边看着顾司秦一会儿若有所思，一会儿又一脸怒气的样子，实在是不知道顾司秦内心在上演什么戏码。
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从第一次报道开始，顾司秦就要想方设法折磨她，如果认出了她，完全可以将她抓起来，但是他没有不是吗？
更何况，即便是在他这么恶劣的折磨下生存，她每天都有交实习报告，而且所有的报告上面从来都没有写顾司秦怎么怎么刁难她找她麻烦，而是很认真地写她在公司每天的收获。
林婉烟一直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自己、证明给这个把她当花瓶的男人看，或许她的确是一个可用之才。
“林婉烟。”顾司秦突然盯着她，冰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就如同被死神盯上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林婉烟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过还是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来看向他，缓缓道：“顾总，有什么吩咐？”
“你很想转正？”顾司秦往后一靠，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林婉烟愣了下，赶紧点头：“当然想了！顾总你该不会要让我提前转正吧？”
最后，她满怀希冀的看着顾司秦，不过顾司秦却又再一次让她知道了什么叫现实。
“你想多了。”顾司秦收回目光，低头继续看文件，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