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整晚。
待到黎明时分,这艘在汪洋中全速行驶的游轮,就快行驶到A国最西边的加林港内。
加林港,是A国最大的进出口海港之一,更毗邻着A国西北部最繁华,也是最穷奢极欲,无恶不作的不夜城——拉城。
在这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吃饱喝足,已经脱下老鼠服的傻喵二组,又偷偷摸摸地跟着皮特鼠,穿过一道昏暗无亮的狭窄走廊,来到了第三层客舱的一座房间外。
这是一座,几乎独立于船上任意一间客房的奇怪房间。
外表漆黑一片,门缝狭小几无空隙,与走廊里的浓浓黑暗融为一体。
更奇怪的是,这房间的门外没有像其他房间那般,有着明显的门牌号,只在门的顶端,刻了一个血红的“Z”字母。
这般的墨黑,配上这如淋漓鲜血的红,这一黑一红的惊悚对比,看得呆薇和肥秀两喵,不知不觉背脊生寒。
“这……这里面住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肥秀抹了一把满额头的汗,有些生硬地吞吐着,目光收缩着,怯怯的。
“哦,一个糟老头子而已。”
皮特鼠仍然云淡风轻:“不过从某种程度来说,他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人类’。”
“什么?”
呆薇和肥秀又被唬一跳,随即面面相觑:“他不是人?你把话说清楚啊!”
“那他倒底是人是鬼,还是妖啊?”
肥秀忍不住握拳,冲着皮特鼠咆哮。
“这个你们进去后就知道了,”皮特鼠木着脸:“反正他不太正常。”
“他从不在白天出来,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这个房间里,晚上才吃东西,一吃就吃很久,而且他从来不喜欢猫,以及猫科类的动物。”
听到这儿,呆薇头上的毛一个激灵,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严肃地看着皮特鼠:“你们的团长,是A国人吗?”
“他是一直被称为Z,没有自己的姓名吗?”
皮特鼠抬头思索了片刻,回答道:“他确实是A国人,自我来到这个马戏团开始,他一直让大家称他为Z……其他的我并不清楚,他有些东西,挺神秘的。”
呆薇似乎了然了许多,皱起眉头盯着肥秀:“准备进去了,里头的可能是异能者。”
“异能者?”肥秀到了现在,智商终于回线,恍然大悟:“你说的……他是G?F里的异能者?”
“十有八九。”呆薇沉重地点点头:“不是普通的人类,行为怪异神秘,名字是个字母,出身A国……”
“等等,不要这么发散啦。”肥秀使劲摇摇头:“万一他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呢?”
“普通人不会用手就把大黑打趴下的。”皮特鼠忽然插嘴:“大黑差点被他打死过。”
“……”肥秀再次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
“这门有些奇怪。”
呆薇趴到门上,沿着门缝仔细那么摸索着,疑惑道:“缝这么窄,门这么硬,就跟石头一样,我们怎么进去?”
“啊喂?!”肥秀一听,更加紧张了,大吼道:“都知道里面就是G?F的人了,你喵的为什么还要上赶着找死啊!”
“……说不定,说不定这个Z,知道小K,能提供线索让我找到他。”
呆薇的声音低了下去,肥秀一怔,看着她默默地从门上梭溜下来。
“……他离开后,我自己思索了许多,对他,对他的过去,都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个晚上。”
“他认识G?F部里的许多人,还曾经同他们交过手,本身也有很厉害的异能,姓名代号是K……”
呆薇落寞地转身,无力地垂着脑袋,眸里的点点的泪光欲坠未坠,那酸楚可怜的模样,真令人心碎。
“而且,他不辞而别,也是在同那个L战斗后发生的……”呆薇咽了把泪,哽咽道:“那个时候,就他俩在灰尘中打斗,那个L一定是对他说了什么蛊惑的话,他才会……”
“他以前,恐怕就是G?F培养出来的异能者吧,他离开,就是要回G?F吧。”
“我找了任飞,把自己的猜测全说给了他,他没有否认。”
呆薇说到这儿,终于抬爪狠狠抹去眼角的泪,可泪却越抹越多,两只小爪爪,很快就被泪水浸湿了。
肥秀见她这么弱小无辜又可怜的悲惨模样,也心头泛酸,鼻尖一抽,也眯起菊花眼“嘤嘤嘤”地大哭起来。
“啊,我可怜的薇薇啊……”
她扑过去,用肥短的前腿一把搂住呆薇的小身板,仰头飙尽千年长恨泪:
“啊,我的薇薇啊,为什么会遇人不淑啊,那个挨千刀的狼人啊,这么就这么狠心把我家薇薇抛弃了啊……”
她边嚎边拍呆薇瘦削的背,那雄浑有力的爪子,那敲鼓一般激烈的节奏,差点没把呆薇给拍吐血!
“你……不要再拍了……”呆薇痛得一爪子按在肥秀的脸上,呕血惨叫。
“咳咳。”
眼见着这两大傻又快打起来了,皮特鼠不得不出声好心打断她俩:“那个,虽然我听得不是很懂,但我大概知道G?F的一点事情。”
话音一出,两喵马上停止了撕打,同时低头震惊地看着它。
“其实G?F这个人类组织,对于某些门路宽广的动物而言,也不是什么非常神秘的事物。”
皮特鼠双眼晶亮,转头对向呆薇:“你想找一个G?F里的人类是吧,我可以帮你。”
“但条件是……”
它伸爪猛地一指那扇大黑门,声音特别寒凉地冷声道:“你必须帮我把这个Z,打倒!”
呆薇一爪子就把肥秀挥飞出去,三两下跑到皮特鼠的面前,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姿态,向它伸出自己的爪子:“这是你说的,一言为定!”
皮特鼠也大方地伸爪,在她犀利肃然的目光下,碰了一下那湿漉漉的猫爪:“一言为定。”
“啊喂!”
肥秀被扇飞后,又屁颠屁颠地滚了回来,不敢置信地喊:“就算要打,这门我们就进不去,怎么打?”
皮特鼠讲究地抬爪,卷起衣袖,看了看戴在爪上的特制迷离手表:“每天这个时候,他吃完东西都会开门,让我把残渣运走。”
“那时,就是你们能进去的关键时刻。”
“吱呀……”
它才刚刚说完,这扇恐怖中透露着深深诡异的大黑门,终于打开了一丝缝隙。